顧流年現在盤算是將老婆名正言順的拐回家,醫院內,陸戰卻是心灰意冷,準備離開。
“小陸啊,你要離開可以,但是當初你拿出來的醫藥費,我們是一定要還的。”
陸戰不說話,招弟在旁邊已經開始抹眼淚了,若是原來,這個時候,他肯定會心疼的來哄着自己,現在卻不爲所動。
什麼叫哀莫大於死心,原來以爲自己選了最好的女人,百般疼惜,原來結果卻是對方壓根沒看上自己,他卻纏着不放。
驕傲,陸戰內心是個非常驕傲的人,絕對不會允許別人來踐踏自己的尊嚴。
“陸大哥,你就忍心撇下我不管嗎?”
微微轉身,冷淡的眼眸流轉着全然是看待陌生人般的神色。
是的,他也是個心狠的男人,要不然當初倪似水全心全意對自己好,他也可以輕易捨棄,也許他內心真是個無比自私的存在。
身爲孤兒,孑然一身,他也許從未在乎過其他人的感受。
——你好自爲之吧,若想留下也是你自己的選擇,千萬別後悔。
說完,陸戰就離開了醫院,直接開車回到房子內將倪似水之前送來東西都打包收拾起來,雖然不方便攜帶,只能塞進了後備箱。
最後這些東西都還是銘刻着倪似水的名字,可是他不想全部歸還。
至少要留下些,讓自己還可以時不時懷念下。
原本以爲自己可以走得灑脫,最終的結果卻是這樣,他的確是瞎眼了。
東西還沒有收拾完,招弟帶着父母就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陸戰,時不時要把房子還給倪似水,我們以後住哪裡?”
面對這種可笑的質問,招弟父母都羞紅了臉,陸戰拿錢給她治病的時候已經把房子、地都賣了,可以說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但是招弟父母在村內還有三間大瓦房,幾畝肥田,雖然說不上多富貴,養活家族卻足夠。
“招弟,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會村裡一樣有地方住,你爹還能餓着你成!”
太丟臉了,陸戰站在那裡沒有搭理人的意思,只是環視四周。
如果當初沒有離開,這裡就是倪似水跟自己的婚房,他們的未來會在這裡開始,生兒育女也是有可能的。
不然倪似水也不會挑選附近有醫院跟學區的住宅,只是這些未來都被自己親手扼殺掉了。
——你要是想繼續留下,以後就要靠自己努力,沒誰會讓你依附利用。
也許沒有遇見顧流年,兩個人最後也會勞燕分飛,因爲陸戰賺那麼多錢給招弟手術。
可是在發生這些事情之後,招弟的心思也變了,她更渴望在城市內尋找個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惜卻是自不量力。
陸戰滿足不了招弟,他願意離開,只是這些東西,他也會帶走的。
還給倪似水,她肯定不稀罕,只是這棟屬於曾經的婚房,他不希望再給其他人來使用。
有朝一日,他想來了,再次回到這個城市來,也許會在這裡養老吧。
“我會自己努力的,但是你憑什麼不肯收留我?我以後要是嫁入豪門,自然也不會虧待你的,你難道不想過上好日子嗎?”
招弟的眼眸閃亮,似乎已經能預想到那些非富即貴的生活。
只是陸戰嘴角卻掛着殘酷的笑意,直戳人心。
——我若是想過好日子,有多少機會放在我面前,道不同不相爲謀!
一句話將招弟噎在那裡,陸戰原本是倪似水的未婚夫,他若是沒有離開,別說房子了,也許擁有的東西更多。
兩個人爭執的時候,招弟父親已經惱羞成怒了,上前一個耳光將人扇倒在地。
“給我閉嘴,馬上收拾東西搬走,今天先住到旅店去,明天我們就回老家。”
好好的女兒,最後怎麼會變成這樣,眼高手低,看不上陸戰也罷,竟然想要站着人家的便宜,癡心妄想。
都說女兒要富養,他們沒有能力,招弟已經養歪了。
“小陸是叔叔阿姨沒有把女兒教好,虧欠你了,我們以後會將旁邊的房子,地都買回來的,你要是想通了就回來看看吧。”
知道陸戰是個有心思的人,兩位老人也不知道要如何勸阻。
簡單收拾了下行李,拉着哭哭啼啼的招弟就離開了。
原本空蕩蕩的房子這下更顯冷清,陸戰埋首坐在客廳內,眼眶泛紅。
是啊,最後他都搞不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總是失去之後才發現,錯過的才最好。
拿出破舊的手機,那個熟悉的號碼直接出現在腦海中。
——似水,也許我是個失敗的未婚夫,全當我死了吧,這樣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結果。
沒有署名的信息,倪似水正在超市內買東西,看見之後也跟着鼻酸。
原本正在開心買買買的人,突然不動了,顧流年趕緊走了過去,卻看見她低着頭,一副做錯了事情模樣。
“怎麼了?哪裡有舒服嗎?”
瞟了一眼就感覺她拿着手機,哪裡來的陌生短信。
這種口吻,只有陸戰了,沒有想到要告別還要刷下存在感,真是討厭!
“陸戰的墳還在,有時間我們就去燒燒紙吧,他已經犧牲了,不必在回來。”
倪似水默默點頭,放下手機,伸出手臂,投入顧流年的懷中,抽了抽鼻子。
她這輩子就跟兩個男人有過糾纏,青梅竹馬的人,求而不得,默契拍檔的人,求得不懂,最後差點都錯過了。
還好,她現在已經得到最好的結果。
“你要對我好點,不然我可不輕饒了你。”
原來倪似水也對陸戰掏心掏肺的好,除了愛情之外,什麼都可以予給予求,卻沒有想到最後卻被人嫌棄,虛情假意。
現在被顧流年寵着疼着,她之前也會患得患失,現在想想感情這種事情,若是沒有彼此信任,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至少現在她渾身充滿了自信,現在有了孩子,她就可以橫着走了。
嘿嘿,真好!
“我的小祖宗啊,你哪裡敢對你不好。”
低頭將人拉到身邊,輕吻着額頭,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