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程相望恍惚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病房內，身邊有人緊緊捏着她不放。
“醒了？”
黯啞的聲音響起，程相望掙扎的擡頭看了一眼，孩子還在肚子裡面。
“怎麼還沒生出來？”
還以爲自己昏倒之後會直接剖腹，然後她就可以喜當媽了，爲什麼現在還揣在肚子裡面，雖然沒有那麼疼了。
“醫生說你羊水沒破，雖然胎動但是還沒到生產的時候，醫生給你打了無痛點滴，慢慢等着才能生。”
凌襲爵的聲音還在微微顫抖，程相望紅着眼眶望了過去。
“還好還好，都說順產對孩子好，我還怕你心裡着急就直接安排手術了。”
雖然上了止痛，可是程相望還是渾身無力，偶爾抽痛着。
“醫生說你要保存體力，我給你拿點東西吃。”
凌母早早趕來，還準備了雞湯什麼的，她多少有些經驗，只要程相望身體好，之前就打算要順產的，肯定需要吃東西。
生孩子是體力活，而且沒有那麼快就能結束，這是持久戰。
自古以來都說生孩子是鬼門關，凌襲爵原本以爲現在科技之下，這些事情也許沒有那麼可怕，可是親眼所見，他卻嚇壞了自己。
“以後不生了，我們有個孩子就足夠了。”
誰當父母沒有私信，凌襲爵可是愛慘了程相望，不僅需要兒子來繼承凌家的衣鉢，更想要可愛的女兒當小公主，被自己寵愛長大。
希望至少兩個孩子，可是現在，凌襲爵卻不需要了，只要程相望好好的，不要再經受這些痛苦就足夠了。
雖然消瘦，但是依舊高大的背影挺立在門邊，程相望緩緩落淚。
“說什麼傻話呢，我餓了。”
凌襲爵走出門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那個時候看着程相望暈倒，的確太嚇人了，臉色蒼白的不可思議，渾身抽疼的顫抖，嬌小的令人心痛。
這種事情，沒有經歷過簡直不知道其中的可怕。
“小爵出來了，情況如何了？”
外門聚集了不少人，加護病房需要消毒才能進入陪產，凌襲爵那麼緊張，他自然是首當其衝的陪在程相望身邊。
“媽，相望已經醒了，說餓，要吃東西。”
凌母這個時候激動的點頭，轉身讓阿姨拿出了幾樣保溫瓶，裡面除了雞湯，還有比較容易吞嚥的牛肉雞蛋粥，更容易補充體力。
這個時候的凌襲爵還在恍惚中，深呼吸拿着東西回到產房內。
因爲打了無痛的關係，程相望恢復了不少，已經沒有虛弱蒼白的模樣，躺着那裡不斷深呼吸，希望時間快點流逝，早點結束痛苦之旅。
“吃東西吧，媽還帶了牛肉粥來。”
原本程相望還沒有感覺自己太餓，吃了幾口竟然越發胃口大開，連平時不喜歡油膩膩的雞湯都美滋滋的幹了一碗。
她吃飯的時候，凌襲爵只是抿着嘴脣餵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倒是說句話啊，我要給你生孩子，你苦大仇深的給誰看？”
明明是她疼得要死要活，現在還要看凌襲爵臉色，整個人開始搓火，身邊從來都內斂稍顯幾分木訥的男人卻深情款款的拉住了她的手。
“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如此辛苦，你應該是我懷中的小公主，備受寵愛卻因爲嫁給我，早早經歷了這些事情，我心裡……”
凌襲爵這種男人，沒有對任何人服過軟，卻愧疚的趴在程相望面前認錯。
生兒育女，誕下愛情的結晶是程相望原本的夢想，看着兩個人的孩子長大，肯定會很幸福，再說凌襲爵當初生死不明，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支撐着自己，她怕是早就扛不住了。
“我們只要這個孩子，以後再也不生了，辛苦你了，老婆。”
聲音中微微哽咽，養兒方知父母恩，原來凌母也總喜歡催促着他結婚，生子，偶爾聽得厭煩就習慣性不回家，呆着部隊內訓練。
現在凌襲爵卻感覺十分愧疚，母親含辛茹苦生下自己，原來早遭這些罪，他應該常回家陪陪她，看着原本絕美的身姿，雙鬢也染上了白髮，他內心酸澀的難受。
當初自己隱瞞了行蹤，遇難之後，家裡兩位女人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都說爲母則剛，這種剛強背後是滿滿的辛酸。
“這次的人物結束之後，我想退居二線，有很多時間陪着你旅行，我們四處走走，雖然不能出國，但是地大物博，足夠陪你看江山如畫了。”
愛憐的撩起程相望的劉海，露出了那張精緻的臉龐，充滿愛憐拂過，在額頭之上印下親吻，這是凌襲爵的承諾。
他已經付出很多時間給國家，現在負傷已經沒有資格迴歸戰場，退居二線是最好的選擇，他可以把自己的經驗分享給那些新兵，培養他們成才。
凌襲爵的眼神凝重，認真，程相望緩緩露出微笑。
他可以迴歸家庭了，寵溺着這個女人是他下輩子最大的心願。
“說好了，到時候你要幹牽掛着部隊不放再怠慢我，我就讓你兒子收拾你。”
牽着手，談笑，凌襲爵在心中默默祈禱還是生個女兒比較好，他更像要個好似程相望般的小丫頭，守護她長大成人。
“放心吧，我會陪着你的。”
有凌襲爵陪着，程相望也逐漸安心下來，時間飛快流逝，漸漸又泛起了洶涌的疼痛，醫生已經準備好了產房，趕人離開，他卻死死拉着手，不肯走。
“我陪着你，你要是疼得厲害就咬着我好了。”
這個時候，凌襲爵怎麼肯走，想着程相望拼命咬着下脣的模樣，直接把胳膊伸了過去。
嗚嗚咽咽的哭聲，最後變成了尖叫吶喊，最後也只能認命的咬住凌襲爵不放，也不知道煎熬了多久，孩子才哇哇落地，嘹亮的聲音帶着期盼出聲。
“生了，生了，太好了。”
門外等候的家人也露出了笑容，很快有護士抱着孩子出來報喜。
“恭喜各位了，是個大胖小子，壯實的很，足足八斤七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