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對於陸戰的身份,招弟有無數種猜測,可是卻沒有料到結果會是這樣。
“倪似水跟陸戰不僅是戰友,還是搭檔,而且也訂婚過,可惜有人瞎了眼!”
輕輕的攬過倪似水的肩頭,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兩個人相視一笑,有些關係哪怕現在說出口也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了。
風過無痕,她早就不在乎了。
“怎麼不把頭髮吹乾就出來了,天冷要感冒的。”
倪似水起身拿着毛巾將他的短髮一點點擦乾,看着她輕柔的東西,陸戰眯起了眼睛,從懷中掏出本子來,奮筆疾書。
——爲什麼你從來沒有說過?
這種問題,還就陸戰會恬不知恥的問出口,還沒有等倪似水回答,旁邊的男人已經冷笑的,雙手環胸,翹着腿,不屑道:“有什麼可說的,真是可笑,你們不是最默契的搭檔嗎?她怎麼想,你都應該明白,可惜你這個人心思太陰暗了。”
現在的顧流年感覺陸戰跟招弟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呵呵,真小人跟僞君子啊。
對,陸戰就是個僞君子,當初他處處在爲倪似水着想,心思卻非常陰暗,自卑,誰對他好,似乎都帶着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
可是倪似水卻是個直白又坦率的姑娘,壓根沒有那些鬼心眼。
再說,陸戰當初一窮二白,有什麼東西值得倪似水去惦記,去討好的。
——那都是你們的想法,我從未那麼想過,我離開只是因爲自己瘸了腿,又是個啞巴,不想拖累你,罷了!
說得堂而皇之,如果是幾年前還傻氣的倪似水也許會相信,可是她現在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什麼利慾薰心的假話沒聽過。
“不想拖累我,這種話,情深意重的,可是我們之間沒有這份感情,最多是承諾。”
如果說顧流年碰到那種情況,也許跟自己解釋不想拖累,也許倪似水會信,因爲她身邊的這個男人總想把全世界最好東西給自己。
他若是配不上,也許會默默守着倪似水此生,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可是倪似水跟陸戰之間哪裡有這份深厚的感情,他的離開只是不想跟她繼續糾纏下去,他想要告別這種生活,卻要打着這種名義。
想着陸戰隱匿詐屍,知情的那些領導會用如何憐惜的眼神看着他離開。
可恨,天妒英才,還有這種宅心仁厚,不想拖累未婚妻的好男人,哪裡找。
呵呵呵,可是倪似水卻揹負上了巨大的陰影,那段日子幾次想要自殺才能撐住,因爲她在感情上虧欠了陸戰,最後他卻因爲自己犧牲了。
名義上的未婚夫,倪似水從未跟他親暱的發生過任何事情。
可是現在回頭再看看,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陸戰退出了任務,她卻奮戰的第一線,幾次出生入死拼出了最好的成績,復原回來踏上了今時今日的位置。
其中有幸運的成分,更多是倪似水那個時候不想活了纔會如此拼命。
“我感激你能在那刻將我掩護在身下,想要任何補償,我都會可以滿足,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回不到過去的,何必再追憶什麼呢。”
倪似水淡然的聲音飄散,落在陸戰的耳中卻他渾身顫抖。
——因爲你得到了顧流年,我就算應該死在回憶中嗎?
這種口吻,好似在質問遭遇背叛的伴侶,可惜,倪似水跟陸戰之間從未有過開始。
也許有,但是陸戰自己放棄了,當初兩個要是捱到結婚的時候,她絕對會付出所有尊重這份婚姻關係,哪怕不愛,也不會讓對方失望,忠誠,忠貞。
“你的確已經死在我的記憶中,何必舊事重提呢。”
如果陸戰沒有用金蟬脫殼這招,兩個人早就結婚了,現在所有的質問都感覺無比可笑。
“真是感謝你死在過去,才能成全我跟似水這段感情,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也會盡力滿足的,你只要你徹底消失就足夠了。”
顧流年橫插在兩個人中間,這種感覺讓陸戰渾身怒火中燒。
——你纔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還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現,憑什麼站在這個位置。
看着字跡凌亂的人,顧流年冷笑。
“就算你站着未婚夫的位置,我早晚也會把倪似水搶回來,我跟她之間永遠不會多出一個你來,當初是我執迷不悟,她又偏偏跟我置氣,不然哪裡會輪到你出現。”
看着顧流年聲音大了幾分,倪似水輕輕拍了拍,算是安撫。
“陸戰,終究是你自己想要錯過,現在也沒有必要挽回了,話已至此,何必多言呢?”
說再多,只會傷感情,把當初僅存的那點感情都消磨殆盡,反而不好。
沉默中,招弟弱弱出聲,帶着幾分顫抖,道:“我不懂你們說什麼,只是你得對我負責!”
突然冒出這種事情來,倪似水挑眉,看向了身邊的男人。
早早就再三提醒過,現在卻着了道,真是丟臉!
尷尬的顧流年,輕聲咳嗽了下,他的確是有心防範着,高估了招弟的手段,竟然會玩這種明目張膽的威逼利誘,真當他是那種好招惹的人。
“負責?”聲音拉低,顧流年抖了抖肩膀,他懼內,真是妥妥的妻管嚴。“着了道,我原本是想殺人滅口的,你怎麼看?”
這種事情是顧流年最害怕的,原來他表現不良,橫在兩個人之間最大的問題是沒有信任可言,倪似水總是想要不斷試探,監控着他的作風。
最近這段日子,他可是清水的不得了,潔身自好。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發生了意外,顧流年的確有些膽戰心驚。
一雙素手擺弄着面前的杯子,裡面溫熱的牛奶已經涼氣了,這個時候喝上一口還有羶味,令她皺起的眉頭。
看着倪似水的模樣,當下感覺不好,可是沒有想到輕描淡寫的聲音卻讓顧流年心頭一暖。
“嗯,她還小,嚇唬嚇唬得了,若是還是執迷不悟就讓她消失吧。”
跟招弟原本生活過的地方,截然不同的世界非常可口,可能她還沒有認識到。
“你……你、你們想幹嘛?”
倪似水都鬆口了,顧流年還有什麼擔憂。
“讓你感受下,站在這個位置,你不可想象的實力,我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甚至可以讓你這種小人物以各種方式結束生命,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綻。”
權勢,這種東西的確可以令人瘋魔,纔會有那麼多人不擇手段要上位。
“朗朗乾坤,還能沒有了王法?”
看着招弟那張煞白的笑臉,顧流年非常開心,因爲獲得了倪似水的信任,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算是徹底穩定下來了。
“呵呵,就算被發現,也自然有人會爲我頂罪,我哪怕不動手也會有人願意幫忙的。”
招弟原本還想再鬧上一陣,卻被陸戰硬生生拉住了手臂,直接將人帶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就算顧流年不對我負責,我也不想眼睜睜看着他們在一起,憑什麼,憑什麼,他碰了我卻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最後聲音徹底被淹沒在門外,顧流年討好的想去邀功,倪似水卻主動靠過來,開始渾身上下嗅着什麼味道。
“再去給我從裡到外洗乾淨,認真點!”
倪似水瞪着眼,嚇得顧流年二話不說,連滾帶爬的跑進浴室內。
剛剛他的確是忙着出來,不過沖了個戰鬥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味道殘存在身上,他要好好清理一遍。
等着他都快搓下一層皮來,洗乾淨之後四處找人倪似水已經睡着了。
看着她柔順的眉目,眼角還掛着一滴淚水。
總說自己是個狠心的女人,可是她跟陸戰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身爲戰友應該是彼此最信任,最親密的存在。
現在卻遭遇了背叛,僞君子掩飾的再好也會被看破本質。
到頭來,倪似水還是傷心的。
拖着招弟離開,陸戰沉默的將人送會醫院,什麼話都沒有說,哪怕平日裡哀求,他似乎也硬着心腸,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
“陸大哥,我不想回去,我不要,不要!”
固執的招弟在享受了這些東西之後,哪裡捨得離開這個城市,可是陸戰卻心灰意冷了,原本以爲找個單純嬌柔的女人就能享受到曾經沒有的溫暖。
可是原來已經有人給予了他無數美好,只是自己瞎了眼,看不見。
現在到頭來被人利用,最後才醒悟。
——你可以不用離開,但是我卻已經不能在留下陪你了,再見!
呵呵,陸戰也是郎心如鐵的人,畢竟他跟倪似水一樣都是小組內最優秀的人才,培養他們的人常常告誡兩個人。
心狠才能活下去,現在陸戰才明白,他內心是多麼自私的人。
回到醫院,陸戰就提出的要離開的事情,原來的醫藥費沒有必要歸還的了,他想出去四處轉轉,找到合適的地方就在那邊定居,也不方便聯繫,也沒有必要再聯繫了。
看着陸戰決絕的模樣,招弟卻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