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楠微微垂眸,思索了片刻,然後笑道:“陛下決定就好。”
說罷,蒼楠三人便離開了涼亭。
剛一落地,蒼楠腿腳軟,再也繃不住了,好在阿幕一把將她扶住。
藍桉本想出言安慰,可才一張嘴,蒼楠似乎預料到了,不等他出聲,蒼楠便道:“你回西山吧,最近沒什麼事就別過來,也別亂逛。”
“……是。”藍桉眸光微閃,沒有多言,掐了個決離開了。
此時,竇月和蒼朔已經被天兵押到了天牢。
昏暗的天牢內,到處都是腐肉的惡臭和發黴的鮮血。
“阿朔……”剛被扔進來,竇月就連忙將蒼朔扶了起來:“沒事吧?”
蒼朔擡頭,滿臉的委屈和歉意:“對不起娘,是我連累你了。”
“傻孩子!”竇月苦笑:“無論多大,你永遠是母親的孩子,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說着,她環顧一圈四周,確定沒人注意他們之後才攤開緊握的手,手心赫然放着一顆白色的藥丸。
“這是……”蒼朔不解的問。
竇月壓着聲音,回答:“是蒼楠暗中塞給我的。”就在她爬過去拉她裙子的時候,蒼楠握住她的手的瞬間就將這東西塞給她了。
“可是,”蒼朔依舊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是讓我們吃嗎?”
聞言,竇月也是滿臉的疑惑搖了搖頭,說真的,她也不太明白蒼楠的用意,按理來說,她那麼恨他們,恨不得他們消失在她眼前,她斷不可能給他們療傷的藥,可如果是毒藥,那爲什麼要偷偷塞給她?
如果,蒼楠真的想毒死他們那大可明目張膽的來,說不一定還能讓天帝高興高興,大可沒必要偷偷塞給他們,而且還只有一顆。
“母親?”看着發愣的竇月,蒼朔不禁有些擔憂的喚了她一聲。
竇月緩緩垂眸,目光落在手中的白色藥丸上,忽的,她想起了蒼楠最後對她說的話:“你也就配死在天牢裡,然後被丟出仙界,曝屍荒野。”
丟出仙界?曝屍荒野?
如果他們死了,天帝一定會將他們的屍首扔出仙界的,只要出了仙界,那他們就自由了,那麼這顆藥丸,極有可能是假死藥!
“母親?”蒼朔微微擰了擰眉:“你在想什麼?”
竇月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微微啓脣,卻沒有說話。因爲她不敢確定,這顆藥是否是真的假死藥,蒼楠討厭她,乃至恨她,若這顆藥真的是假死藥,那就一定是爲蒼朔準備的,若不是……
她擡眸,眸光深沉的望着面前的蒼朔。
“母親……”蒼朔不明白竇月的心思,只能一臉茫然的看着竇她。
“阿朔。”竇月緩緩開口:“你相信你姐姐嗎?”
若是換做以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信,可是現在……
蒼朔微微垂眸:“我……我不知道。”
這下,竇月也爲難了,她一時之間竟然拿不定主意。
蒼山鏡。
幾天之後,阿幕得到消息,澤無已經被放出來了,天帝以看押蒼朔母子將功贖罪爲由,讓他又可以在天界自由走動了。
得到這個消息,蒼楠並不意外,她原本就該猜到了,天帝一定不會無緣無故跟她套近乎,目的就是給澤無找個由頭,好讓他從懲戒齋。
她放下手上的茶杯,只微微嘆了口氣,然後道:“無妨,從長計議。”
“是。”阿幕微微頷首。
“對了。”蒼楠忽的想起什麼:“天牢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阿幕搖了搖頭:“沒有。”
蒼楠微微嘆息,竇月一向聰明,不至於猜不到蒼楠的用意,就看她願不願意信她了。
假死藥只有一顆,也就是說,她們兩個只有一個人能出去,竇月若是真的猜到了,並且相信她,那她一定會給蒼朔吃。
可是,已經過去三天了,還沒有一點動靜,多少讓人有點擔心。
“我知道了。”蒼楠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道:“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阿幕行禮,便離開了。
蒼楠緩緩起身,穿過一層層輕紗屏風,走到內室,卸下頭上的珠花,換了衣服,只披上一層薄薄的輕紗,準備泡個澡。
走到後面的浴池,褪去輕紗,她便愉快的鑽進浴湯中,開心的玩兒了會兒水,累了就靠在池壁上休息。
突然,她聽見房內有什麼動靜,轉頭望去,卻因爲距離太遠,又有層層輕紗隔擋,而什麼都看不清。
“草辦?”她輕輕喚了一聲,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等到迴應,她又喚了一聲:“草辦?是你嗎?”
“……”短暫的沉默之後,只聽屋內傳來:“喵~”的聲音,蒼楠這才鬆了口氣,她差點以爲又是哪個不長眼的闖進來了。
“草辦,你過來。”蒼楠衝着屋內喚了一聲,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
本來以爲是自言自語,可誰知,下一秒,草辦真的穿過層層輕紗朝着浴池這邊來了。
蒼楠一愣,不由覺得這小東西還挺通人性的。
草辦站在她面前,在她面前打着滾兒,蒼楠轉過身,大半個身子泡在水裡,手撐在池壁上,開心的逗弄着草辦,草辦也極其信任她,主動翻過來讓她摸肚子。
等蒼楠玩兒累了,她就轉過身來,背靠着池壁休息,草辦則跟過來用毛茸茸的腦袋輕輕蹭着她白皙的脖頸,逗的蒼楠咯咯咯的笑出聲來。
“好了草辦,別鬧了。”蒼楠被它蹭的止不住笑:“很癢。我累了,咱們休息吧。”
說罷,她抓起池邊的衣服,上了岸,朝着裡屋的方向過去,草辦也跟着過去了。
蒼楠掀起整理好的被子,鑽了進去,草辦也跟着蹦躂了上去,跳到蒼楠的懷裡。
蒼楠寵你的笑:“好了,別鬧了,很晚了,我真的困了。”
說着,她講草辦放在一旁,自己則緩緩的睡了過去。
深夜,牀上的一雙眼睛盯着熟睡的蒼楠,是草辦。
忽然,只見一道白光閃過,草辦睡的地方赫然變成了一個男子,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御城!
他躺在牀上,目光幽怨的看着眼前穿着單薄,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的蒼楠,心底的邪火直衝腹部,他好不容易硬壓下來。
這時,蒼楠動了動身子,沒有睜眼,一隻手胡亂的摸索着伸了過來,像是在找什麼,一陣瞎摸之後,實屬是沒摸到東西,她有些疑惑,明明就是睡在這裡的啊。
想着,她微微皺眉,勉強擡起眼,這時的蘇御城又變回了草辦,蒼楠終於看清了草辦睡的位置,伸手一撈,將它抱在懷裡。
這一夜,對於某些“貓”來說,註定是煎熬的。
以至於,第二日清晨,蒼楠是神清氣爽的起牀了,草辦卻是沒精打采的,連尾巴都懶得動了。
蒼楠看着它,總覺得有些奇奇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興許只是貪玩,”阿幕解釋道:“昨夜沒睡好而已,仙君不必擔心,您若是不放心,等我們回來,可以請個仙醫瞧瞧。”
說的也是。
蒼楠點了點頭,現在還是那件事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