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後,軒轅離先被德妃請了過去,隨後耶律靈蓉便也差人來請慕容薇了。
慕容薇如實到場,見主要成員沉醉和顧宰相都已到場,耶律靈蓉無非說了無關緊要的客套話,什麼大家要團結一致,相互幫助,要摒棄之前的恩恩怨怨,力爭取勝。
慕容薇眼觀鼻鼻觀心,低着頭滿腦袋裡全是貼在軒轅離營帳內室裡那張關係圖,她在今晚之前相處辦法,並儘快行動,否則錯過了明日的機會,要保證三對持平,就更不容易了。
“好了,現在,我想說,我希望在我們一組裡,不分身份,不分年齡,不分性別,在這個團體裡,大家都是平等的,大家對我以上所說的,還有什麼意見嗎?”耶律靈蓉認真問道,大姐頭的範兒十足,卻偏偏喜歡裝模作樣扮乖乖女。
衆人搖頭,都沒意見。
“那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們明日戰場上見!”耶律靈蓉笑着說道。
“容妃娘娘告辭!”
“告辭告辭,明日見……”
大夥皆是客套,慕容薇躲在顧宰相高大的身軀之後,躲開沉醉那令人不怎麼舒服的愛慕目光,轉身就要溜。
“薇薇,留步!”沉醉還是追上來,身影一閃攔在了她面前。
“沉公子,還有什麼事嗎?”慕容薇笑着問道。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你,爲什麼一定要參加這次比賽?”沉醉問道,負手,墨發翻揚,很是俊逸。
“喜歡而已。”慕容薇答道。
“你想贏嗎?”沉醉問道。
慕容薇心下一怔,遲疑了,這傢伙,難不成是想借此獻殷勤?她都還未回答呢,沉醉便道:“我會盡力讓你贏的,三場全贏回來!”
“薇薇受不起。”慕容薇低頭,某種掠過了一抹算計。
“只要你喜歡,我都盡力爲你辦到,直到有一天,你願意嫁給我!”沉醉十分認真的說道,雙手按在了慕容薇肩上。
“沉公子……薇薇受不起,薇薇的孩子都六歲大了,沉公子這是何必呢?”慕容薇一份無奈地樣子。
“可能……就是被你那一頓罵,就喜歡了,喜歡你是我的事跟你無關,直到你點頭那日,才同你有關。”沉醉柔聲,深情款款。
慕容薇緩緩擡頭,迎上他那清澈的雙眸,只無奈一聲嘆息,不着痕跡地推開了他的手,轉身急急就走,卻不見齊王就站在大營門口,將一切盡收眼底,眉頭微蹙。
“本公子要的東西還從未失手過,本公子這回,要你的心!”沉醉的聲音轉冷,看着慕容薇的背影消失在營帳中,這才離去。
慕容薇一進大門,顧不上早早回來的軒轅離狐疑地目光,靠在門上,好幾個激靈,一身雞皮疙瘩,一臉驚悚!
“怎麼了這是?”軒轅離問道。
好一會兒,慕容薇才緩過勁來,道:“沒事,很久沒有遇到這種瘋子了。”
“瘋子?”軒轅離不解。
“沉醉,他還真當我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想勾引老孃!”慕容薇冷哼,說罷急急往內室而去。
“他怎麼勾引你了?”軒轅離急着跟了去。
“或者可以說是賄賂,他向我保證一定贏。”慕容薇說道,而此時軒轅烈看着牆壁上那張比牽扯得蜘蛛絲還複雜的關係圖,直接傻了眼,幾乎是每一條線上都記了一行字,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慕容薇取出鋼筆,第一個就把沉醉的名字咔嚓掉。
正思索着,從哪個人身上先下手,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通報,“慕容大夫,皇上讓所有太醫都到德妃營裡去,聽說小貝勒出事了!”
“出事了?”慕容薇心下一驚。
“剛剛德妃不還好好的嗎?囉哩囉唆說了一大推要團結要有愛的廢話。”軒轅離說道。
“怎麼會把所有大太醫都召去,應該是要會診,一定是真出事了!”慕容薇說着,連忙出來。
一路跟着太監小跑到德妃營前,帳前早就未滿了人,慕容薇和軒轅離一頭扎進去,只見營帳裡,齊王抱着昏迷不醒的軒轅明啓,一臉冷沉,德妃娘娘在一旁靜默抹淚,是真到傷心處,都顧不上臉上的蒙面垂垂欲落。
兩宮太后全都到了,同軒轅烈站在一起,太醫跪了一地,院首林太醫正戰戰兢兢把脈。
慕容薇遠遠地看着那孩子的臉色便知不好,古代的醫療條件十分差,孩子夭折是很常見的事情。
“慕容大夫,你來瞧瞧,高燒不退,傷口感染所致。”李太醫厲聲,將軒轅明啓的手給慕容薇。
慕容薇不經意看了齊王一眼,輕輕把脈,眉頭頓緊,這孩子一身的氣脈全都亂了,她有探了探他的額頭,更是心驚,果然是高燒。
“這樣子多久了?”她蹙眉問道。
“昨夜裡開始的,李太醫診斷是發燒,讓服藥說今早就沒事了,我今早瞧他還不醒,剛剛去瞧,誰知道更嚴重!”德妃哽咽地說道。
“怎麼會是傷口感染?”慕容薇疑惑地看着林太醫。
“小貝勒膝蓋上的傷口用的是藥散白尋,昨夜李太醫沒有問清楚就隨便開藥,藥方中有一味名黑釐子,正和白尋相剋,一服藥便導致傷口再度感染,因爲高燒不斷。”林太醫解釋道。
慕容薇蹙眉,如果不是李太醫提醒,她還不會想到這一點,白尋雖然是外敷的藥物,卻可以通過皮膚滲透到體內,正好同內服的黑釐子相剋。
她察看了下軒轅明啓的膝蓋,果然傷口有潰爛的跡象!這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是何其殘忍啊!
“慕容薇,林太醫說的可當真?”東太后厲聲問道。
“是!確實是兩味相剋的藥物!”慕容薇答道。
“你可有辦法醫治?”東太后又問道。
“昨夜至今,遲了……”慕容薇淡淡答道,她說的是實話,沒有任何藥物的情況下,要退燒並不那麼容易,尋出藥的時候,怕是再沒有救的必要了。
“正是,皇上,臣等會診的結果……亦是如此!”林太醫淡淡說道。
頓時,全場寂靜,只有孩子那沉重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