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掌聲
風澈快頂不住了。幸好，某人在這時，慢悠悠把纖纖手臂伸了出來，才制止了即將降來的火山爆發。
在纖白的腕間，紅紅的指跡清晰可見。他小心地捧在手中，手指輕輕回來mo着，關切問：“……痛嗎？是不是很痛？”
“不痛……”他不生氣了嗎？現在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在生氣。
“青了一塊，怎麼會不痛？”自責不已。可她睜眼說瞎說，他又想生氣，jin不住呵斥，“笨女人，就不能坦白一點嗎？”
碧兒感覺現在的氣氛很奇怪，不由抽回了手，坦白了一句，“呃……捏的時候……很痛，現在不痛了。”
“我去找些藥酒擦一下。”
“不用了，淤青慢慢就會過的。”
“淤血散不去怎麼辦？”
“不會那麼倒黴的……”
“老太婆，覺得你的運氣很好嗎？”風澈順勢牽着她的手，又進了音樂室。他記得練習室應該備有舒筋活絡的外傷藥。
風澈把碧兒按在一張椅子上，自己開始在牆角的一個櫃子裡找。沒經常用，一時間也找不到。
碧兒就那麼看着他忙碌的背，有點入神。風澈轉過身，剛巧迎上這一泓秋水，愣了一下。
突然，他有點慌亂移開視線。拿着一瓶藥水走近她，蹲在她面對，輕聲說，“我幫你擦一下。”藥打開即有一股刺鼻的藥味。他輕輕擦在腕間，會有種涼涼的感覺。
“真的不痛。”碧兒不希望再看到他自責的眼神，很不捨。
“……”風澈默然。過了一會，他倏地說，“老太婆，能不能不要用剛纔的眼神看我。我會誤會的。”誤會你喜歡的人是我。後面一句，風澈沒有說出口。
“哦。”他不明白，碧兒也聽得出來。“只是有一點小感動，謝謝你。”
“感動什麼？傷是我弄的。”
“那……是意外。”不怪他，卻出聲替他找開tuo。令風澈的動作一凝，愣了好幾秒。
突然，風澈哈哈一笑，恢復了平常的口吻。“哈哈，我很不習慣，平時渾身帶刺的傢伙，會替我說好話了？”
“我……”碧兒臉頰微微一紅，心莫名緊張起來。自從明白心意以後，對着他不再像尋常那樣隨意了。
“老太婆，別再露出這表情，我真會誤會的。愛上我，你會很慘的。”我會每天都纏着你不放的，就像媽纏着爸一樣。
一想到自己古怪的老媽，臉色不由一繃，心想：媽誤會她是我女朋友了，會不會出啥狀況？
碧兒誤會了。心裡在重複着他剛纔的話：愛上我，你會很慘的。很慘？是的，很慘啊。這一次，又會多少年才能忘記？不知道……會不會一輩子？看他沉着的臉，就知道很厭惡和一個年紀比自己大的女人在一起吧。
這一轉念，剛纔升起的一絲絲希望，又在霎時熄滅了。
“安心了，臭小子。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你的？我是很專一的。”違心的話，說出來竟然這麼順口，碧兒很佩服自己。
風澈神色一滯，心狠狠一揪。正想發作——
“澈，顏小姐，你們在這裡哦，找了很久。”姚姍姍笑盈盈地出現在門口。看清楚兩個人的動作，笑容一斂，關心問：“顏小姐受傷了？”
“不是的。呃，只是自己不小心……”碧兒抽回手，尷尬地忙站了起來。
風澈把藥收好。“嫂子，找我們什麼事？”
“對啊，你哥要切蛋糕了哦。出去吧。”姚姍姍笑容又起。
“哦。”風澈應了一下。
兩個人跟着姚姍姍，很快出了大廳。大廳氣氛相當愉快。中間擺放着一個三層高的jing美蛋糕，生日祝福的歌也在響着。
很多人圍着何以謙，有說有笑的。
“老公，快看，快看。我沒說錯吧，今天咱們澈澈真帶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朋友哦。”澈媽媽正偎依在老公懷中撒嬌。
風澈一聽，特汗顏！爲老不尊，教壞子孫，以後我的孩子得讓他們遠離奶奶才行。想到這時，不由看向碧兒，正好，碧兒也望向他。
霎間，四目相對，誰也沒有移開……
“看吧，他們在眉目傳情，老公，我們也試試？”！！！
澈媽媽嗲得像水的聲音，令兩人毛骨悚然。尷尬移開視線，窘窘地掃了四周一眼，果然，大夥的注意力，啥時候都移到他們倆人身上了。
風澈白了這幼稚的媽媽一眼，提高聲音。“媽咪，不要亂講！單身啊，單身。人家還是單身的，別害得人家交不到男朋友了。”
突然，全場一片寂靜。碧兒侷促站在哪裡，神情也挺尷尬的。何以謙這時笑着過來，說清了關係，並和碧兒打着招呼，高興地收下了碧兒的禮物。
風澈只想着撇清關係，卻沒有想到，他一句話就令碧兒今晚倍受“歡迎”，尤其是男士們，幾乎令碧兒無法完全tuo身。
在尷尬中，她也讓灌了不少酒，手中多出了許多名片。
風澈很鬱悶，一邊喝着酒，一邊看着她被圍在一羣“se狼”中tuo不了身。（se狼僅是風澈個人的想法，人家是很紳士地在說話的。）
“澈，在幹嘛呢？怎麼放心把碧兒放在那羣傢伙身邊？快把她帶走。”何以謙不動聲se走近弟弟身邊坐下。
“怎麼帶走？她……又不是我的誰，”風澈在yao着牙，忍耐。她剛剛說過，不可能會喜歡我的。
“笨蛋。一個人在生什麼悶氣？喜歡她就告訴她，藏着只會吃苦頭。碧兒，是一個傳統的女孩，有點內向。等她表白，可能會錯過的。”何以謙勸說着。
風澈把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再把空的杯，放到何以謙的手中。“嗯。謝謝哥。”
“去吧。”兄弟之情不需多言。兩個人都希望對方可以幸福。
風澈做了一件驚人的事，當衆拉起碧兒即離開。見她步伐有點不穩，索性摟着她的腰，半扶着離去。
“老公，你瞧咱家澈澈，口是心非的樣子，多像你追我的時候……”澈媽ma的聲音又在這種時候適時閃出。瞬間，衆人掩嘴而笑。
風澈哭笑不得，有種老媽，絕對是禍不是福。在媽咪還沒有做出更多“出格”的事前，想帶着碧兒儘快離開。
不料，纔剛走了幾步，澈媽媽在背後喊，“哎，澈澈，別走！你哥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宣佈呢。”
聽到重要的事情，風澈停了下來。回首望着哥，詢問：“哥，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也沒什麼，你們先回去吧。”何以謙笑了笑。
“什麼沒什麼？這可是人生大事，你哥下個月要結婚了。”澈媽媽跳離老公的懷抱，閃了出來嚷嚷。
姚姍姍嬌羞笑着，很幸福，一看就知道這話不假。
這時，全場一片哨聲、祝福的掌聲。
風澈摟住碧兒腰間的手不由一緊，明顯察覺到她身子的僵硬。難受吧？對嗎？聽到哥結婚的消息，肯定會很難受的，打擊也很大吧。白癡媽媽，幹嘛不在我們離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