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活着就好
一陣屬於兩個人的暴風雨過後……
風澈疲倦地摟着某人神卻仍處於興奮中,他終於確認她是愛自己的。昨晚她喝過酒,或者會覺得有一點趁人之危,但剛纔不是的。她是心甘情願的,過程也很享受着。奈何,這笨蛋死鴨子嘴硬,偏放不下那點莫須有的負擔。
他來不及開解她,卻又生了嘔血的衝動,因爲聽到——
“吶,昨晚我……剛纔你……咱們扯平了。”某笨蛋女吱吱唔唔在說着啥?
“你是不是想說,昨晚你吃了我,剛纔我吃了你,打平了?互不相欠了?!”挑眉!憤怒挑眉!
“是……”她的話未完,忽而,鬢邊的髮絲給風澈一扯,痛得止住了話。
“死老太婆,你已經吃了我兩次了,還說打平?!難怪,剛纔站着不動you惑我,原來是在想用這個辦法拋棄我?沒門!”教訓完還不忘再扯一下,痛得她扭曲着小臉擰緊眉。
汗!有人會站着不動you惑的嗎?會!在她面前曲解事實,對風澈來說,小菜一碟。嘖嘖!~現在的風澈,內心是萬里晴空,煦風陣陣。
“起來,整理一下,準備吃早餐。餓死了,運動過度……”他站了起來,壞壞地上下瞟着碧兒全身一眼,繃着俊臉斥責,“害我餓肚子,你又欠了一筆。哼!”冷傲地甩頭輕哼一下,在某女未發飆前,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大笑着閃進浴室!
她羞澀的窘態,藏着說不出的jiao媚風情,風澈逃掉是很明智的。若再放縱一回,早餐改午餐,那午餐會變成晚飯了!
碧兒窘窘地挽起浴袍,心想昨晚的衣服,不知道幹了沒有。看了一下地毯,汗顏!竟然在地毯上……
想起剛纔,臉頰上一抹紅暈又起。
“他說愛我,是真的嗎?”她有一點不敢確定,像聽到,又像沒有聽到。畢竟當時……呃,思考能力有限。
碧兒迷惘的眸子像在做夢一樣,有着很不真實的感覺。這一天發生的事,令她難以想象,幸福來得太突然,太快了。人的感情,真的可以這麼善變的嗎?前不久,他才說有喜歡的人了,可是轉過身又說愛我?
風澈進來浴室,衝了一個熱水澡。當他出來,可後悔死了!客廳找不到倪採兒的人影了,喊了幾下,沒人回。再找到臥室也不在。衝到陽臺看晾的衣服,也不見了。
斷定她竟然敢一聲不吭地逃了?!
“逃了?!該死的女人!”風澈低聲咒罵。面對她,他已經夠寬容的了,還是想着逃掉?幸好,在憤怒之前,他看到桌面上的字條:我想冷靜一下,先一個人回去了。
看到這留言,風澈才稍稍安心,至少不是一聲不吭地走了。由這留言,也看得出,她內心很矛盾,也很猶豫。
“笨女人,接受愛上我了的事實,有這麼難嗎?”他拿起衣服,正想衝出門,但一看到留言,又頓了下來。“好吧,就讓你一個人冷靜些時間。”決定晚點再去找她。
風澈不知道稍稍一個轉念,卻讓自己未來吃足了苦頭。吃了一點東西,看着電視,轉着娛樂臺,休假這段時間,不常暴光,但對他的知名度一點不受影響。
躺在沙發上有點累,合上眼歇一會,聽着電視傳出的聲音,不知不覺中竟睡着了。
風澈一覺醒來,往窗外一瞧,竟黃昏了。不由伸了一下腿腳,坐了起來,活動了下筋骨。
“……去找老婆吃飯的時間到了!”一想到她的表情,風澈jin不住傻笑了一下。起身到浴室去洗把臉,取了一件外套,經過客廳,發覺電視還沒有關,自然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對上電視時——
瞬間,吸引了他全部了注意力。錯愕地盯着上面的娛樂新聞,現場直播,風澈?採訪?!那貧民區一樣的地方,他太熟悉了!
“老婆……”風澈連遙控器也扔掉了,焦急地衝出門去……
風澈車子在超速行駛中,直奔碧兒的住所。一路上衝了幾回紅燈,後面跟着幾部警車,也毫無在乎,一心只想着那一個笨女人。好後悔,沒有及時去找她。若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啊?千萬別出事……
明星,一般會擔心別人知道隱si的,但他不靠這個吃飯,也不需要顧忌。說穿了,他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倪採兒是他的。
但是,他知道她害怕面對這些媒體的目光,媒體的質問,這是兩年前留下的心結。這時候,她一定很害怕的……原本爲了她,他有退出娛樂圈的打算。只是還沒有開始實施,事情竟然發生了!
“該死的,大意了!”風澈忍不住拍打着方向盤,最擔心的就是這種事情。他已經很小心了,怎麼記者還會找到哪裡?
不用猜也知道,現在媒體肯定在大肆宣傳。他着急地拿出手機拔打着碧兒的號碼,卻發覺電話是通了,偏偏沒有人接。
“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
當風澈瘋狂開車趕到時,卻見到大量的媒體記者和影迷、羣衆等堵在樓下,中間由一大羣西裝革履的保全開出了一條道,鄒天傑正抱着碧兒下樓。
風澈是完全給驚呆了!他忘不了早上還嬌豔無比的臉頰,此時竟一片煞白,呆滯的目光中,透出深深恐懼……緊緊抓住煞天傑的小手,無助中在顫抖着,眼前的一幕就像一把利劍刺在iong口,痛得無以復加!
帶來這些的罪魁禍首,卻是他自己——風澈。
風澈沒有太多的時間發愣,記者很快發現了他,迅速圍了上來,他即是想衝過去找碧兒的機會也沒有了,眼睜睜看着鄒天傑把她抱上車,迅速地離開。
這時,風澈的助手也帶人出現,將記者隔開。交警的扣證和罰款,也適時上演。明天的頭條,記者們又多了一件新聞可寫。
——天皇巨星風澈爲了救qing人超速行駛,結果卻由鄒氏集團的公子爺捷足先登!遺憾。
風澈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管,電話爆炸了,也可以不接,唯一想的,是要儘快見到碧兒。然而,他來到鄒天傑的豪華的家門前呆了近兩個小時,不僅見不到碧兒,竟然連鄒家大門也進不了。
風澈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冷遇”?但是,他告訴自己不能走,碧兒就是裡面。
“鄒天傑!開門!……把碧兒還給我!”風澈憤然按了無數次門鈴,踢了無數次大門。他此時的表現完全有違一個巨星的形象,倒似一個無賴、流氓,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失掉了風度和理智。
大批記者鬧哄哄,攝影機、閃光燈,刷刷地響着。這新聞價值無限,只是可惜近不了身。除了娛樂公司的助手帶來了十幾個人,突然間,不知從哪裡出來了一批西裝挺直的,訓練有素的保鏢似的人員,完全將這批記者隔在了風澈的十米之外。
風澈非常急躁不安,有一種感覺,若今天不待在她身邊,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就像過了今天就會永遠失去她一樣。那煞白的臉頰,無助又恐慌的眸子,一如兩年前的那一張照片……
“鄒天傑!你他ma的混蛋!把她還給我!”很想砸門衝進去,私闖民宅,進警察局又怎麼樣?他只在乎她。
何以謙在遠處望着很是無奈。除了擋下記者,他不能現身,一出現,風澈辛苦隱藏的家人,就會bao露出來。但澈現在失掉理智,在人家門前大吵大鬧,對碧兒並非好事。
他輕聲跟身邊的男子說了一句,“你過去,跟二少爺說一句,讓他接我的電話。”
男子應了一聲,即穿過媒體記者等人,到風澈耳邊小聲說了一句,風澈馬上取出手機接了電話。
“哥,什麼事?”
“澈!不在再鬧了。”何以謙想通過電話,勸了下吧。再這樣下去,只會毀了星途,生出更多的醜聞。
“不要啊,哥,我想見她。很想,你知道嗎?我很擔心,不,是在害怕……”害怕今天過後,會失去她!就像當年鄒天傑錯過她一樣。
“澈!冷靜點。突然發生這事,肯定有人在背後cao縱的。”何以謙提醒着,剛纔他收到消息,說確是有人匿名向各大媒體暴料的。
“嗯……”風澈聽哥這麼一說,急躁的目光,淡淡冷靜了下來。的確,突然間這麼多媒體記者在同一個時間,知道碧兒的住所,有人故意向他們報料的可能性很大。他會查出來的,絕對饒不了這人!
“你呆在這裡,記者是不會散去的,對碧兒影響更不好。鄒天傑不是等閒之輩,他有心跟你搶碧兒的,現在存心將你拒在門外,目的是爲了什麼?要想想,不要衝動!過幾天,等事情平靜了,再說。”
“不……”鄒天傑在跟我搶人?是的,今天這一幕,或者,也是他在導演的。風澈眼中露一份堅定。
“澈!明知這是陷阱,還要跳嗎?”何以謙擔心不已。若再這樣下去,他會陷入困境的。
“哥是不會明白的。因爲你心裡只有嫂子,你不會明白碧兒的心情。我和她認識的時間雖然比不上你,但我知道現在她非常需要我,只要她需要我,我就會不顧一切,想盡一切辦法到她身邊!即使毀掉一切,也沒有關係。”風澈掛掉了電話,提起腳,狠狠地踢了幾下門。他不在乎,未來也不打算繼續在娛樂圈上混。
“鄒天傑,再不開門,我就砸門!”風澈吼得瘋掉了。他奶奶的混蛋!竟然跟我公開搶老婆,找死啊!鄒氏集團是吧?
何以謙愣住了。他低估了澈對碧兒的感情,可以愛得毫無保留,不顧一切。不明白,是真的聽不明白,這種轟轟烈烈的愛情,到底是什麼感覺?什麼滋味?
風澈不是不明白哥擔心的,只是覺得現在才擔心,太遲了。
經過出租屋那一幕,不管風澈裝得沉默,或者像現在這樣大吵大鬧,碧兒都已經避不開媒體的搜索。過去的身份,地位,以及兩年前發生一切,也會被媒體重新提起。
鄒天傑呢?他是清楚着風澈的身份和實力,卻仍不惜這麼做,惹怒風澈,賠上的極有可能是鄒氏集團,甚至是現有的一切名利和地位。
然而,他仍然這麼做了。爲什麼?風澈是清楚的。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倪採兒。
鄒天傑可以爲了她冒險放棄一切,爲什麼我不可以?如果我顧及自己,顧及到身份,顧及到前程,只需要退縮一下,我就會輸!輸的不是什麼名利,而是碧兒的信任!碧兒的心和感情。
任何東西都可以輸,就是不能輸給鄒天傑對碧兒的那一份愛!
這時,警察們來了。顯然是接到報案,說有人惡意sao擾民宅,主角竟然是紅透半片天、連三歲小孩子也認識的——風澈!
警察們,也瞬間愣住了。但不管是誰,在媒體記者面前,公事還得公辦。暫時,只能客氣地要把風澈扣留,帶回警察局。
風澈憤然地一甩外套,這混蛋竟利用警方了?這下,明天的頭條可謂jing彩絕倫。突然,他脣間揚起一抹譏笑,心中冷哼,鄒天傑,咱們就玩玩。
“倪採兒聽着,我愛你!聽到沒有,我愛你!爲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風澈在讓警方帶走前,衝着屋內大聲告白!
最後這一句,可不是隨便喊出來的,風澈是經過深思熟慮才這麼做的。通過媒體,他不只要告訴碧兒自己的心意。他還要告訴全世界的人——他愛倪採兒!
只要牽扯上“愛”,今天做的一切都可能會被原諒的,再讓媒體往正面宣傳一下,風澈演藝事業不但不會垮,還會更上一層!重點風澈輕易轉變成受害人,而鄒天傑將承受的議論和指責會比風澈更多。
風澈讓警方帶走,記者,粉絲,旁觀者等,也逐漸散去。還有那一幫突然出現的保鏢,也像聽到什麼指示一樣,一下子就離去了。
媒體這下又有得猜測了,這些人是誰呢?風澈的身份,估計又會被搬上臺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鄒天傑站在臥室的窗臺上,冷眼瞧着這一幕,風澈的告白的話很遺憾——碧兒聽不到的。她剛剛沉沉入睡了,因爲他在她的飲料中,下了少量的安眠藥。
外面的一切,又陷入了一片黑幕,歸於往常的平靜。
他轉過身,凝望着chuang上睡夢中,依然很不安的碧兒。
眼中的深情誰人能懂?沒有人可以理解,可以懂,即使是眼前深愛的人,她也看不懂……那複雜的心情,複雜的情意,藏着對她的多少思念和渴望。
他緩緩地tuo掉了西裝,拉掉了領帶,靜坐在牀沿。手指溫柔地觸入着熟悉的臉龐,俯首深深地在她脣角印上一吻,稍稍地拉開一點距離,兩張臉頰近在咫尺,感覺卻像天上的明月一樣,伸手永遠也接觸不到。
“爲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包括我的尊嚴。可是,我還能守護你多久……”兩滴淚,滑落在碧兒的臉上,箇中帶着多少酸楚,又有誰能知道?
“碧兒,我心愛人啊,對不起。”他緩緩地把頭埋在她的頸間,聞着屬於她的氣息,感覺着她的存在,治療着內心越擴越大的傷痛。
他柔柔地抱起她,把她拉近自己懷中。兩年前,他沒能這麼做,兩年後,他補上了……遺憾卻永遠也消不去了。
碧兒睡夢中輕輕暱喃,秀眉中隱藏的悲傷和無助,令人心疼不已。鄒天傑輕輕吻着,希望可以借止化去她心中的恐懼的哀傷。
“碧兒……不要害怕,我在你身邊,一直都在的。我從來都沒有拋棄過你……直到我死了,我的靈魂還是會守着你的。”
“碧兒……”奈何一片深情,只掩沒在寂靜的夜裡……消失無聲。
媒體是用來娛樂大衆的,而大衆的思維,既複雜又令人難以預測的。
不出一個星期,風澈快被“粉絲”追封成“情聖”了。窘!超速,耍無賴,惡意sao擾民宅,原因只爲了自己深愛的女人——很帥!
踢門,解釋成行爲直率,罵人,說成了不惺惺作態,無視媒體,演變成了敢愛敢恨!目中無人,爲所yu爲,在粉絲眼中,變得超有個性,超man。崇拜的年輕人,只多不減,影響力節節升高。(囧!倒地當中……)
娛樂公司是意想不到的收穫,然而,風澈呢?見不到碧兒,就是失敗了……她還是在鄒天傑的庇護下。
現在,風澈正在何以謙的公寓裡。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那緊盯着天花板的眼睛,佈滿了血絲,顯然幾天沒有正常入睡了。
“澈,這樣也不是辦法啊。碧兒怎麼會聯繫不上呢?難道說,鄒天傑限制了碧兒的行動嗎?”
“不知道。那一晚,我就不應該離開!我就應該一直守在鄒家的大門口前!”憤怒中的風澈踢了茶几一腿,弄得茶杯摔破了好幾個。
姚姍姍忙去收拾,現在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安慰的話。
一星期前,鄒天傑帶着碧兒,就像失蹤了一樣找不到人。他幾乎動用了一切可以用的人際關係,財力物力在尋找,依然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們需要報警嗎?”
“哥,我們用什麼身份報警?朋友?!鄒天傑,也是她認識的。還有,我們都找不到人,你覺得警方會有用嗎?”
“……”何以謙很無語。要報警,還得找到碧兒的親屬。然而,碧兒所謂的親屬,根本就不可能會去管她的事,他們恨不得她早點死掉,名正言順霸佔顏家的財產。
鄒天傑會來這一招是風澈預想不到的。他原本覺得鄒天傑名下的餐廳、酒店衆多,平時處理的事務必定不少的,只要守着,肯定能堵到人的,豈料,轉身的瞬間,鄒天傑會毅然放下一切事務秘密帶着碧兒離開,斷掉了一切痕跡。
轉身,又一個星期過了。在何以謙的辦公室裡,風澈落寞、萎靡出現,有點絕望地癱軟在沙發上,痛苦地詢問:“哥,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十幾天來,人也瘦了一大圈。
鄒天傑爲了碧兒,竟然連鄒氏集團那麼大的公司也扔下了?原本他還希望藉着打擊鄒氏集團的生意,逼出鄒天傑。
“再等等,這幾天,鄒氏的股票一路往下跌,鬧得人心惶惶的,若鄒天傑再不出面擺平。可能會面臨破產的危機。”何以謙也沒有想到事實會變得這麼難搞。
鄒天傑不是想和澈鬥嗎?可爲什麼只是捱打不還手?
沉思了一下,何以謙疑惑問,“令人不解啊,股票已經跌了三天,他爲什麼還不出面?”
“哥還不明白嗎?即使他破產了,也是他贏了!若這是一場戰爭,勝利品,不是金錢,也不是名利,而是碧兒,是碧兒!哥明白嗎?這就是男人感情之間的戰爭。”
“他這是在置之死地而後生!想把自己推入絕境,再引起碧兒的同情心,那笨蛋女人,肯定會同情他的!”忽而,風澈眉頭一皺,恍然急道:“哥,我們不能讓鄒氏集團破產,卻查一下它的底,把股票低價收購過來。”
“暫時也只有這麼做了。”何以謙也挺認同風澈的話。“我也已經派人去重新調查一下鄒天傑了。”
“有什麼新發現告訴我。”
“嗯。會的。你去休息一下吧,再怎麼着急,也要有jing力去應付才行。”
“不,我要找到碧兒。”
“別任性了,像你這樣,沒有找到碧兒前,你已經垮掉了。到時碧兒回來,還要照顧你呢。”
“……碧兒會回來嗎?”很怕,這麼多天了,自信都快磨來了。她爲什麼不聯繫我?打一個電話也好啊?
“別太cao心了,碧兒會回來的。我相信她,你也要相信她才行啊。”何以謙不是在勸說的,他是真在相信着碧兒。
“嗯。我相信她,我要相信她。哥,我要睡一會……”風澈躺在沙發上,尋了一個舒適的睡姿,闔上了眼臉。
愁雲散不去,但人終究不是鐵打的,還是需要休息的。不用多久,風澈即進入了睡眠的狀態。
這時,何以謙剛巧接到一個電話……
何以謙放下了電話,眼睛裡尚遺留了一絲震驚。
“哥,你怎麼啦?”風澈讓那電話的鈴聲驚醒了,現在有一點風吹草動的聲音,也能把他弄醒的。
“澈,這些天做的,原來都只是在白費力氣。說穿了,咱兄弟倆還讓人設計了一回。”這是又變成壞人了。
“這話什麼意思,說清楚一點。”風澈有點着急。
“鄒天傑名下大部分的財產,已經損給了慈善機構,也就是說,鄒氏集團實際上已經不屬於他了,難怪他不出面阻止。”
“怎麼會這樣?”風澈也震驚。
“嗯,他很聰明,估計是一早就會想到這種結果了。捐出去,總比預想到要破產來得好。錢一樣是沒了,可名聲卻保住了。咱們打擊鄒氏,也就變成傻子了。”何以謙不jin感嘆,這回真遇上對手了。
風澈質疑。“幹嘛現在才收到消息?”
“鄒天傑安排的。在今天才公佈出來,這安排,已經是半個月前了,也就是說,在碧兒沒有出事前,他已經這麼做了。”
“這麼說,向媒體匿名暴料的人果然是他了”
“**不離十。只是有點擔心碧兒,會不會被他騙了。畢竟她那麼善良。”何以謙嘆了口氣,碧兒是善良的,不應該捲入這種事情,但是,她本來就是導火線,又避免不了。
“鄒天傑!……這混蛋!”想到碧兒,風澈心整個揪了起來。緊握的拳頭,除了大聲吼出來,也找不出更好的宣泄方法。
“哥,怎麼辦纔好?怎麼辦啊?碧兒到底在哪裡啊?!”慌亂中,他快要失掉冷靜了。
“這回鄒天傑豁出了一切,想是志在必得了……在做之前,必定已經想好了周密的計劃。想找碧兒,恐怕不容易了。只是希望碧兒會主動聯繫。”
“若鄒天傑限制碧兒的行動呢?”風澈最擔心這點。
“不會的。澈不用擔心鄒天傑會傷害碧兒。據我瞭解,他是真心愛碧兒的。換個角度想想,碧兒只是暫時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生活着,活得好好的。”
聽何以謙這麼一說,風澈的繃緊的心才稍稍緩了過來。他落魄瞧向窗外的天空,雖然不知道她在哪裡,但只要她活得好好的,心也不用那麼難受。
在哪裡呢?碧兒,你到底在哪裡呢?……
傍晚,海邊,在一個偏僻的小魚村裡。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十幾戶普通的人家,平時過得生活很簡樸,單純的。
在碧兒眼裡,這幾乎是原始的生活方式,連電視、電話也沒有的地方。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
聽說這裡離市區很遠,山路也不好走,曲折又狹小,四個輪的車子是進不來的通工具,一般是摩托車和自行車的。
自行車,碧兒不會騎。摩托車,更是不會。再說,會也沒有人肯借的,貌似這裡唯一的一輛摩托車,就是鄒天傑屋子裡的那一輛。
她拿出了自己手機,流汗中!沒用,信號爲零……全球的衛星通信已經夠發達的了,怎麼會連信號也沒有?
“鄒天傑,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碧兒託着腮幫子,無奈地問着不遠處,下在悠閒自在釣着魚的某人。
“我們倆生活的地方。”他溫和地不厭其煩地解說。面對着她,他總是很有耐性的。
“……”碧兒不滿地微翹起嘴巴,這回答千篇一律。
她是忍不住重複問,他是肯定會這麼回答。天啊!醒來後,她就發覺自己到了這裡。是怎麼來的?聽他說,是坐私人的直升飛機過來的。汗!駕駛員,貌似是他的大學死黨。
出不去。她往外面走過一段,結果是累垮了,又被他找到接了回來。“吶,你很厲害哦,怎麼可以找到這種地方。”
“喜歡這裡嗎?”
碧兒抿抿脣,打量了一會。實話說,她很喜歡這裡。清山傍海,幽然靜雅,空氣聞起來,也舒服,更是聽不到都市的喧囂紛擾,像世外桃yuan,如果可以在這裡生活,想想,也是不錯的。只是——
她瞥了瞥鄒天傑,又抿了抿脣,若他換成是那小子纔是完美的。突然,臉色微微一窘,在想什麼呢。
“你打算在這裡住多久?”心裡很想風澈。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陪我住一陣子,不可以嗎?”請求啊。
“你的公司……怎麼辦?”某人猶豫啊,像在贖罪一樣。
鄒天傑淡淡一笑,“我都不cao心,你cao心什麼?錢財身外物,這點我還是看得透的。”
“你還是這麼灑tuo……”曾經,她也是因爲他這種超tuo纔會答應jiao往的。
“吸引你了嗎?”
“……”碧兒白了他一眼,忽而又微微一笑,保持沉默最好。
“碧兒,人活着,難免會做錯事的,像咱們偉大的也有啊。我是平凡人,你爲什麼不可以原諒我呢?”鄒天傑凝視着在一望無際的海面,幽而深遠。有點渾然忘我,靜坐中,散發着一絲隱逸tuo世的氣質。
碧兒眨眨眼,像回到兩年前一樣。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變,還是讓人忍不住想接近。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她是怎麼也不會相信,他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外表,總是最好的掩飾嗎?
“我不怪你了,是真的。再說,……以前,我也有錯的。”
“你當然有錯,因爲只有我一個人在付出……你很小氣,很偏心,連一點愛也不分給我,那怕一點點也好。”鄒天傑沒有回頭,神色淡淡的,像在指責卻又不全像。
“對不起……”碧兒輕yao着脣。她明白的,這麼多年,對學長的心情,大概他也和自己一樣吧。
“碧兒,我一直有一個心願。”鄒天傑回眸凝望着碧兒,輕揚着嘴角,慘淡一笑,“算了,說出來也沒有用的。”低首重新望着大海,那散發出來的落寞,輕易就挑起了碧兒的幾分憐憫,幾分好奇心。
“是什麼?不可以說來聽聽嗎?”
“……說出來有用嗎?”
“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有沒有用啊?不過呢,這是個人隱si,我也沒權知道。”碧兒無所謂地聳聳肩。順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波瀾不斷的海面。
“心願中有你。說給你聽吧,我希望你可以當我的新娘子,那怕是……一天也好。”平時清冷的嗓音中,低沉又感性,輕易能觸動人心中柔軟的一面。
“……”碧兒皺眉微窘,借用他一句,這願望的確是“說出來也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