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兩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啓程去通往慕國的路上。
張三照例與慕容世並肩而行,相聊甚歡。慕容世見張三着實是個有趣的人,也將自己的事半真半假的告知於他。
這去往慕國的道路實在是長,一路上二人說說笑笑倒也過的愉快。慕容世見張三這商隊陣仗也頗大,便隨意誇讚了幾句:“張兄這商隊在慕國恐怕都是數一數二的。”
“哪有。”張三頗爲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知道慕容世是在誇這商隊規模大,解釋說:“我一人那又這能耐,能打拼到今日全靠兄長們在給我撐腰。要說真的按功勞,這商隊的頭目應該給二位兄長才對。”
張三一邊說着,一邊向後看去。慕容世順着張三的目光,看到了隊伍後方騎着馬的張家兄弟二人。只是二人表情嚴肅,怎麼看都沒有回家的輕鬆。
慕容世對張三問:“你這二位兄長都是如此嚴肅的人嗎?”張三這樣活潑健談,兄長卻如此嚴肅,怎麼看都不像是親生的。
“慕容兄說笑了。”張三神秘兮兮的看向身後,悄悄湊到慕容世耳朵邊上說,“實不相瞞,我們兄弟三人這次來慕國不只是探親,而是……”
見張三說話這神經兮兮的樣子,慕容世有些失笑。不過他這樣說話,那就定有些秘密沒有說,於是慕容世來了興致:“而是什麼?”
張三也是因爲一路上與慕容世有說有笑好感劇增,諒他不是壞人才想告知於他。此次張三來慕國的商隊之中藏着一箱珍貴的草藥,這藥草只存在於傳說之中藥效非凡,如若有合適呢搭配,甚至能活死人,肉白骨。黃金有價命無價,懷揣重寶總是讓人忐忑,如若有信得過的人能分享那心中便會好受許多。慕容世就是那個張三信得過的人,張三開口說道:“慕容公子聽說過鬆綠燁柒嗎?”
他當然聽過鬆綠燁柒,誰不知道這東西能活死人肉白骨,不過像這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他慕容世也只是聽聽罷了。此刻張三這樣問,慕容世腦袋中有了些許念頭,但又不敢確定,只能哈哈一笑:“自然聽說過,這東西可是神藥。莫非張兄有?”
“不然我這二位兄長怎麼如此緊張?”張三模棱兩可的說辭慕容世聽懂了。沒錯,如果不是押運着重寶,回家探親這種喜事怎麼會如此沉悶嚴肅。
這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鬆綠燁柒想不到真的有,慕容世心中泛起了絲絲漣漪。許顏體內飲血花萃取的毒藥還未徹底解除,隨時都會有喪命的危險。這鬆綠燁柒被吹捧的這樣神奇也不會是徒有虛名,很可能真的能救許顏的命。
想到這裡,慕容世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了幾分,他小心向後看去心中估算着那鬆綠燁柒該被關在哪個箱子中,如果能要上那麼一棵就好了。但轉念一想,此等名貴的藥草他們怎麼會輕易送人,冒然出口只會讓人對他心生間隙。於是慕容世先壓制住了心中的念頭日後再做打算,去慕國的路還長着呢。
此處慕容世與張三一行人走的是山中谷地,周圍都是山壁,怪石嶙峋。二人有說有笑的閒聊之間,旁邊的山壁上突然滾落了一塊巨石。
有埋伏!慕容世身經百戰,幾乎憑直覺就想到了這一點。果然,這塊巨石滾落以後,接連不斷的巨石也從山上滾落下來。慕容世一行人還好一些,身手敏捷且攜帶的行李不多,輕鬆就將巨石躲了去。張三的商隊就不一樣了,跑商的人體力終究比不上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侍衛反應難免慢了一些,況且他們這是商隊,之中自然是有許多貨物,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只能拉着貨物慌忙逃竄。這樣一來商隊就在亂石之中被衝亂了隊形,情勢對商隊十分不利。
幾個山匪裝扮之人趁着商隊被衝亂從隱蔽之處衝了上來。商隊雖有自保能力,可此刻隊形被衝亂相互之間沒有了照應,威力也就大大減小。
慕容世心繫那車草藥,想着此時正是表現自己的好機會,大手一揮便命令自己的一隊人馬上前協助商隊。
慕容世這一行人幾日與商隊關係頗好,早就想上前幫助,早早準備好了一直在等慕容世的命令,此刻慕容世命令一下這些人便迫不及待的衝了上去。
那些山匪見慕容世一行人也加入了混戰便想速戰速決,可山匪哪裡是慕容世一行人的對手,他們很快就敗下陣來,連連後退。
頹勢佔了上風,那山匪的領頭之人心有不甘的吹了一聲口哨,一衆山匪盡數散去。
山匪已經走了,但因爲他們的出現現在商隊的貨物變得十分混亂。張三與兄長張勝張建二人開始清點貨物損失與人員傷亡。
萬幸的是雖然有一小部分貨物被磕碰損壞,可因爲慕容世一行人的加入商隊並沒有人員傷亡。
“鬆綠燁柒不見了。”衆人正歡呼時,張家大哥張勝沉聲說道。
張建與張三聽聞這句話大驚失色,又細細將貨物檢查一遍,果真沒有了鬆綠燁柒。
鬆綠燁柒是秘密押送,就算商隊之中知曉之人也不多,所以衆人沒有在意。哪知道卻在此刻不見了,看這樣子分明就是被那羣山匪順走了。
見首領面容微沉,衆人也意識到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個個都噤若寒蟬。
“天色不早了,我們在這裡耗着也不是辦法,先去前面找家客棧吧。”張三打了個圓場。
張勝點點頭,一行人繼續前行,只是這次氣氛十分沉悶。
到了客棧之中,張家兄弟三人便到了一旁去商議對策,慕容世作爲旁人自然不能參與,出於對鬆綠燁柒的關注也只能偷偷注意他們那邊。
三兄弟相聚,張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鬆綠燁柒是多麼珍貴的東西,竟然就這麼丟了,他開口衝着張勝說道:“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還不是因爲大哥你的不信任,不讓弟兄們知道鬆綠燁柒的存在。如果他們知道那鬆綠燁柒的所藏之處怎麼會不用心保護!”
張勝生性多疑,出發之前便悄悄將鬆綠燁柒藏到一不起眼的貨物之中並叮囑兄弟們不可告知他人。但他這樣做也都是爲了自己的兄弟,此刻被張建這樣說,頓時有些委屈。
“大哥這次確實做的不對,可眼下我們不該先討論怎麼找回藥草嗎?”張三不想做過多爭吵,吵架很無用不是嗎?
張建見張三一副淡定的樣子,不由得出口諷刺:“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咱們兄弟三人就你張成心眼最多。”
原來張三竟然是張成的化名,慕容世感嘆就衝這張成使用化名也能看出來他比其他兄弟更適合行走江湖。
該有的戒心應當有,不該有的多疑就坦誠相待,這張成真是個人才。
慕容世也沒有計較想成告知於他假名,表示理解。
三兄弟之間在張建有些崩塌的心態之下說辭越來越激烈,到後來竟然要動手打起來。
這種情況下慕容世不能放任不管,他走到三兄弟那裡想要勸阻,但大哥張勝此刻實在委屈心煩意亂,索性起了身出去。
張勝已經走了,只留下張建與張成。想成不愛與張建計較,便與前來的慕容世攀談起來。
“實在不好意思,讓張兄看笑話了。”張成說道。
“無妨無妨。張兄不嫌棄的話,我願意爲尋找鬆綠燁柒出一份力。”慕容世說道。現在鬆綠燁柒丟失,如果他能幫忙找回來,那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玩去一棵爲許顏治病。
張成正在發愁此事,慕容世此舉無異於雪中送炭,他雙眼發亮:“慕容兄此話當真?”
慕容世點點頭也不再與張成廢話,心中盤算着出門去尋找那貨山匪的線索。
折騰了這麼久大家也都累了,這尋找鬆綠燁柒的線索自然也就放在了次日,慕容世先行回房休息。
夜幕降臨,飲源又敲開了慕容世的房門。
“長公主有何事?”慕容世對飲源的突然到來有些意外。
飲源不知道從哪裡得知鬆綠燁柒的事情,她此次前來是想與慕容世一同調查此事。
一路下來慕容世也感覺到了飲源對於自己的不同,但自己心中所愛永遠只能有許顏一個,不想再多欠這位長公主的,慕容世開口拒絕了飲源。
“慕容,許顏體內的毒不能再拖了。多了我一個幫手你也輕鬆一點不是嗎?”見慕容世不同意,飲源知道他對自己始終心存芥蒂,便從許顏那裡下手。
沒注意到飲源對他的稱呼變得親暱,慕容世聞言身體一僵,飲源說的話算是拿捏住了他的心思,此刻不是糾結與她那些事的時候,許顏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鬆綠燁柒還是早些找到的好。
如此,慕容世只得乖乖點頭:“那麼勞煩長公主了。”
“只要能讓慕容開心的事情,飲源義不容辭。”丟下這句頗有深意的話,飲源出了慕容世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