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國·京城】
抵不過唐紫嫣的軟磨硬泡,蘇妍還是硬着頭皮給她拖出來。兩人跟蘇戴嚴打過招呼,便領着綠裳和迴音來到大街上。
“他就在裡面。”來到一家茶樓前,唐紫嫣拉了拉蘇妍的手,嬌羞着臉說道。
“還說你們不是串通好的。”蘇妍一步當先走進去,“要是不然你怎麼知道他一定在裡面?”
“他每天這個時辰都會在這裡。”輕聲一語,唐紫嫣咬了咬牙,手在頭髮上撥了撥後,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跟上蘇妍的腳步。
“小姐,我怎麼覺得郡主今天怪怪的?”進了茶館,綠裳緊緊跟在蘇妍身後,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是怪怪的,見江莫循而已,說句話都臉紅,真不知她是怎麼了?”
蘇妍回答一句,隨即被安靜至極的環境嚇了一跳,郯國京城多是人滿爲患,但現在卻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楚。
“今天怎麼什麼都是怪怪的,茶館這樣安靜?”
“小姐。”綠裳指着被人羣圍在中央的一個戲臺,在蘇妍耳邊低語道:“他們在聽說書呢。”
“說書?”蘇妍一愣,只見臺上一個白麪白鬚的老人放下茶碗,一砸桌案上的驚堂木,話語洪亮,一出聲蘇妍便是眉頭一挑,“是個武功高手!”
“話說禹王從不爭權奪勢,卻一語震驚滿朝文武!生生在凌王與瑞王之間,搶了三國宴會的籌辦大全,這是爲何?”李鐵嘴話語鏗鏘,說道這裡便是嘎然而止,像是留給觀衆的思考時間。
“爲什麼我們哪裡知道!”
“李鐵嘴,你就編吧,下次編好了再上去說。”
“耶,就是就是!”
“哼,我李鐵嘴什麼時候編過?”李鐵嘴也不氣惱,又是喝了一口茶,這才慢條斯理一句,“我說相府二小姐回來了,她回來了吧?”
一時間靜悄悄的大堂中,清一色的倒彩,蘇妍面對着嘈雜,倒是習慣了不少,轉而聽見在說自己,倒是來了興趣。
“二小姐那事,算你未卜先知。你倒是說說禹王這次到底是爲了什麼?”
“就是,就是,說不出來,趁早回家,我們還要去做短工呢!”
“別耽誤時間了,李鐵嘴!”
“未卜先知?有這麼神奇?”
蘇妍回身問了一句,綠裳哪裡能給她答案,無奈搖了搖頭,只當是跑江湖的安生立命的本事。
“妹妹,我們上去吧。”唐紫嫣在身後催促一句,蘇妍順着她的目光,落在二樓的一個雅間。
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出現在窗口,揚着下巴,微眯着眼,靠在椅子上,侍從搖着紙扇,好不閒情雅緻。
“呸!自己聽自己的故事都能這樣入迷,自戀狂!”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江莫循睜開眼簾瞟了一眼,隨即嘴角勾起一笑,不過目光瞟過後面跟着的唐紫嫣,卻是臉上一僵,對侍從疾呼,“快走!”
樂安一愣,見江莫循站起身,走到外窗向街道上看了看,走?往哪裡走?跳窗?不經意瞟見正在靠近的唐紫嫣,侍從臉色凝重,“主子,你跳,我去攔住她。”
“你腦袋放家裡沒帶出來吧!我堂堂禹王跳窗?”恨鐵不成鋼,在樂安腦袋上釘了一下,江莫循整了整衣裝,重新坐回椅子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愛咋咋地!”
“是,是,禹王白天不跳窗,留着晚上去翻牆。”
樂安低着頭侍在一旁嘴中嘀咕,被江莫循一個眼神嚇得頭一縮,再不敢言語。
這時,蘇妍已經帶着唐紫嫣進了雅間。
“你們怎麼來了?”
“自己聽自己的戲很過癮吧!”
“見過禹王殿下。”
江莫循眉眼不擡,隨意說出一句,卻被蘇妍嗆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咂了咂嘴,和行禮的唐紫嫣見過禮,轉而對蘇妍說道:“我只是上來聽戲,至於說什麼,我又不好堵了別人的嘴。”
“但是你可以讓別人怎麼說呀?”
攤了攤手,蘇妍隨意坐下,見唐紫嫣還站着,隨即說道:“我說姐姐,這不都上來了嗎,你跟他還客氣個什麼勁?”
唐紫嫣輕輕落座,也不擡頭,只偷眼看一眼江莫循隨即快速移開。“禹王殿下面前,禮數不可廢。”
“剛剛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吧!”翻了翻白眼,蘇妍自顧喝了口茶,怎麼看唐紫嫣都覺得她很緊張的模樣。
“哎,剛剛聽說書的說你,又不說你那麼做的原因,你倒是給我們說說唄。”
唐紫嫣心中一愣,堂堂郯國大皇子落在蘇妍嘴裡居然成了‘哎’?就算有婚約也不能這般無禮吧!
“妹妹,你怎麼能稱禹王‘哎’?”唐紫嫣輕聲一語,語調卻是複雜,有嗔怪,更多的是不解。
“等他有了王爺樣再說吧。”蘇妍一字一頓,看似和唐紫嫣交談,一雙紫眸卻是直勾勾的瞪着江莫循。
“王爺樣?”唐紫嫣對着江莫循好一番打量,看得江莫循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迴避,正緊端坐、氣宇軒昂、儀表堂堂,確實是個王爺呀?
睜着一雙懵懂的大眼,唐紫嫣實在是看不出江莫循哪一點不像王爺,好像今天來也不是討論這個話題的,於是用手肘碰了碰蘇妍。
“哦。”收到信號,蘇妍白了一眼江莫循,又清了清喉嚨,無所謂般說:“我們明天去尚佛寺,你去不去?”
“不去!”
“不去拉倒。”
江莫循簡單回絕,蘇妍隨即迴應。
眼看一樁皆大歡喜買賣砸鍋,唐紫嫣真的是急了,眼圈紅的像個兔子,委屈夾着怒火,抽泣道,“蘇妍你不是和我說好了嘛,怎麼又反悔了。”
“哎,你別急,你別急,我去還不成嗎?”蘇妍當時就慌了神,這都哪跟哪呀,去尚佛寺幹嘛非帶着江莫循?
蘇妍鬧不明白,江莫循心裡可是清楚的很,面對蘇妍投來的殺人目光,捏着鼻子也不好說話。
“你去了,他呢?”
唐紫嫣擡起一雙淚眼,叫誰看了都心生憐意,對着江莫循動了動衣袖。蘇妍隨即瞪了一眼江莫循,“江莫循,你是不是男人,給個痛快的!”
在場全數啞然,直呼禹王名諱也就算了,居然罵他不是男人?這是活得久了嫌命長還是怎的?
樂安、迴音,甚至唐紫嫣都隱隱退開半步,與蘇妍保持距離。
“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