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箬姑姑,請受明月一拜!”花明月盈盈跪地,納頭便拜。
慌的紫箬也連忙跪下,口中只管道:“側王妃,折煞奴婢了!”
這個從來不稱呼自己爲“奴婢”的紫箬,此刻,終於誠心誠意的自稱自己爲“奴婢”了。
“姑姑,你的大恩大德,明月以後再報。你且先回去罷,我在好好想想。”
“是,奴婢先行告退。”紫箬這纔想起來行禮,扶起花明月,自個兒出去了。
她一走,一直等候在門口的屏幽弄影立刻就衝了進來,緊張的問道:“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
花明月只是出神,思量半晌,說道:“屏幽,收拾行囊,多帶點銀兩,隨我去救大小姐!”
“大小姐?大小姐怎麼了?”屏幽雙腳一軟,幾乎跌倒在地。
“皇上秘令王爺殺掉大小姐,聖意難爲!”花明月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怎麼可能?王爺不會的!”弄影急的跳了起來:“王爺不是答應過小姐,要保護大小姐的安全麼?”
“弄影!”屏幽瞪了她一眼,這丫頭,說的太多了。
“你們兩個別多嘴了。屏幽,拿紙筆來。弄影,你去收拾包袱,快點!”
“是,小姐!”兩個俏丫頭急急忙忙的忙去了。
花明月不用她們動手,自己先找出一身方便出行的服飾換上。帶屏幽拿來紙筆,急急揮毫,寫了一封信,“讓飄雪送去公主府,立刻馬上!”
“是,小姐!”屏幽急急跑下。
待一切準備就緒,花明月頹然坐倒。不行,她必須要比送親隊伍早一步到達赤離華夏邊境才行!
“小姐,走吧。”兩個丫頭都成了清秀小廝,一人揹着一個包袱。
“走!”
主僕三人,從邊角小門悄悄走出。站於院牆外,花明月深深吸了口氣。這個地方,她走了出去,也許,以後將不會再回來!
也好!他們想徹底把花家滅了,可惜,花家有了她花明月!
她只在意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一個不呵護自己,不呵護自己家人的人,是不值得她去珍惜的!
再次回首,這庭院深深,關閉的是一院繁華和落寞,陰謀與算計。
三天後。
一輛馬車,行駛在黃沙土路上。
駕車的男子,一臉絡腮鬍子,古銅肌膚,雙目炯炯有神,身後一把寶劍斜插背後,更顯得他英氣勃發。
車廂裡,花明月坐在中間,屏幽弄影一邊一個。三個人,都是滿臉倦色,
“小姐,還要走多遠,才能到赤離邊境?”弄影揉揉眼睛,稍微伸直了下身子。這幾天,活活累壞了她。
“大概還得十幾日。”花明月淡淡說道。
“啊……好遠!”弄影咕嚕了一句,不再說話。
“幸虧有凌公子送我們,要不我們現在還不知在何處走着呢。”屏幽高興的說道。
花明月微微點頭,誰說不是呢?
本想飛鴿傳書給凌亦封,又怕他萬一收不到,書信落入他人之手,反而會害了他和大姐。誰料這行至途中,偏偏遇到了從華夏西北迴京的他。
她把意思一
說,凌亦封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華公子的事,凌某自當盡力!我堂堂華夏的邊疆安定,需要犧牲一名弱女子去維護,未免會讓他人恥笑!凌某堂堂七尺男兒,不能灑血沙場,也要爲國做上一點事情!”
當下,花明月差點就淚灑黃沙路了。
有了凌亦封這個超級保鏢在身邊,花明月自是安心不少。三天中,這一路趕過來,路程想必已經超過了送親的隊伍。
十天後。
華夏與赤離邊境。
蘭樓鎮。
一輛馬車,緩緩駛了進來。
“華公子,已經到了蘭樓鎮了,我們先住下吧。”凌亦封說道。
“好!尋個乾淨去處,好好休息幾日!”花明月回道。
“前面的同仁客棧不錯,是蘭樓最大最乾淨的客棧了。我們就住那裡,如何?”凌亦封一邊慢慢駕着車馬,一邊打量着四周街道。
奇怪,記得他以前遊歷此處的時候,這個地方雖說不是很冷清,倒也不至於如此熱鬧吧?
“好的,就去那裡。”花明月說道。
馬車緩緩的朝同仁客棧駛去,到了客棧後面,早有夥計上前,扶着花明月三人下車,另外夥計早就把馬兒趕到後院吃草料飲水去了。
“夥計,給我們兩間上房。等會先給我們送去香湯沐浴。”屏幽上前說道。
“好的,沒問題,別的還需要點什麼嘛?”客棧老闆娘打量着他們幾個,滿臉笑意。
“先來點吃的吧,把你們的招牌菜多上幾道。”花明月說道。
“客官,好嘞。這邊請。”夥計一聽,連忙上前把他們領到一個桌子前坐下。
同仁不愧爲蘭樓最大客棧,建築風格粗獷,邊邊角角倒是精細。窗明几淨,大廳裡,食客盈門。
四個人坐下,不一會兒飯菜便已經擺上了桌。花明月仔細一瞧,不禁“撲哧”一笑。凌亦封好奇道:“華公子,你笑什麼?”
花明月笑道:“我笑這飯菜,倒是混合了華夏赤離的兩種風格。赤離的奶酪酥油茶,華夏的西湖醋魚,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共居一桌!”
她這一說,凌亦封和屏幽弄影也瞧出其中樂趣,不由得笑開了。待他們笑聲停止,那盤西湖醋魚已經被她吃下去大半了。
凌亦封白了臉,幹瞪着眼睛,倒是 不曾瞧見她何時下筷子的。
屏幽見他如此神情,不由好笑道:“凌公子,我家公子吃魚速度一向如此,你在呆上一會,怕是這魚只剩下魚骨頭了。”
凌亦封一看,連忙伸出筷子,去搶那另外一半魚肉。弄影看的有趣,飯也不吃了,只顧在那呆笑着。
屏幽輕輕推了她一下,悄聲道:“傻樣,還不快吃,吃完好好睡上一覺!”
“嗯嗯。”弄影連忙拿起筷子,埋頭猛吃。
待他們吃完上樓時,一個一直坐在角落裡看着他們吃看着他們鬧的男子,眸子裡閃過一絲冷意,倒是想不到她們速度這麼快,就來了。
正好,可以順便把她也一起除去,要不,她遲早會是塊絆腳石!
四人走到上房門口,夥計打開門,凌亦封擡腳就走了進去,一邊笑道:“華公子,今晚
你就與凌某一房,我們秉燭夜談,怎麼樣?”
“這個就不用了,華某習慣了獨處 一室。”花明月連忙推遲道。
“那凌某就和這兩位小兄弟住一個房間好了,我不在意人多!”凌亦封大大咧咧道。
“可是我們在乎!”屏幽嘴快的接過話茬,“我們要和公子住在一塊的!”
“呃?那個……嘿嘿,可惜了華公子這個人,居然是……”凌亦封面有難色,下面似乎是不知該如何接口。
“陵公子,你這話從何說起?華某爲人光明磊落,倒不是凌公子所想的齷齪之人!”花明月一看他那個欲言又止的樣子,再看看屏幽弄影兩個清秀小廝,便知道這個秉性單純的傢伙也想歪了。
哎!看來,他和“黑白雙煞”這兩個老頭兒在一塊這段時間裡,他被帶壞了。
“華兄弟,別見怪。”凌亦封臉變成了褐紅色,看來臉皮現在也是熱辣辣的吧。
“屏安,影安,我們回房吧。”花明月微微一笑,帶着兩個丫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剛剛一進房間,屏幽立刻解下身上包袱,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啊……好累!小姐,奴婢這就去給您準備香湯,伺候您沐浴!”
“我自己來吧,你們兩個也辛苦了。”花明月過意不去的看着眼前兩張露着疲憊的小臉,說道。
“小姐,您不要這樣說,折煞奴婢了。伺候小姐是我們必須要做的。弄影命好,遇到小姐這樣的主子,從來不給一點氣受,自小就待奴婢如親姐妹一般,奴婢真的很知足了。”弄影的小臉上,滿是驕傲的光芒。
“呵呵,就你這個丫頭嘴巴甜,也罷,我先洗洗吧。”
花明月說完,就朝隔壁房間走去,也許,這裡也是一個浴室呢。
待她們全部洗完,天色已經黑了。花明月心一向比較大,洗完朝牀上一躺,不一會兒已經熟睡。兩個丫頭也是哈氣連天,兩人擠在一另外一張牀上,睡的香甜。
夜,萬籟俱寂。
另外一個房間裡,一盞燭火下,一個男子正和他的小廝在下棋呢。
“不行不行,少爺又悔棋。落棋無悔真君子,不許少爺耍賴!”小廝擡起頭來,那不滿的神情不是聽雨又是誰?
“舉手有回是丈夫!剛纔我沒看見,怎麼算是悔棋呢?”這個人,不是君莫寒又會是誰?
“哎呦少爺!您這早早的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兒幹嘛呢?這個地方,天氣乾燥,沙塵滿面,連個漂亮妞兒都沒有,哎!我好想回到月夕去,我好想我的媚兒妹妹啊!”
聽雨把棋子朝期盼上啪的一放:“這個什麼五子棋,怎麼繞來繞去就繞不出去呢?這種玩意兒,除了逍遙王的那個花側妃能想得出來,還有誰會想出這麼個折磨人的玩意兒來!”
他已經被自家公子拉着下了整整三天的棋,他怎麼會不煩?
“啪”!頭上又捱了一爆慄。
“少爺,你又打聽雨幹嘛?聽雨本來就不聰明,你再這麼一彈,那聽雨就更傻了。”
“傻就傻,傻了我就把你送去喂野狼,看你還傻不傻!”君莫寒沒好氣的說道。心中卻暗暗思忖,她來了。可是那位替她駕車的男子,又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