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去蘇雅珠房間!”君子謹眼神微動,彷彿知道了什麼,將小小用過的青花茶盞摔碎在地上,轉身便直奔蘇雅珠所在的屋子。
蘇雅珠所住之處和君子謹二人住的地方在一棟小樓裡,只不過南北之分,中間隔着滿是花草的花廳而已。
“砰”的一聲,蘇雅珠緊閉的房門發出巨大的響聲,瞬間,鏤空雕花烏木門碎成幾截,將正坐在屋裡的蘇雅珠也嚇得抖了一抖。
看到門外的君子謹,蘇雅珠收斂心神,暗暗吸了一口氣,這才撇着嘴角挖苦着,“你吃錯藥了?我這房門又沒惹你!”
君子謹踢開擋在腳下的木頭塊,眼中帶着寒霜般的冷意,徑直走到蘇雅珠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蘇雅珠故作鎮靜的臉。
“賤人,你把小小怎麼了?”君子謹一把捏着蘇雅珠的下巴,彷彿隨時會將她的下巴捏得支離破碎。
蘇雅珠只覺得劇烈的疼痛自下巴蔓延開來,不多時已經疼痛難忍,有幾分淒厲地痛呼出聲。
“放肆,你敢如此對待本公主?”蘇雅珠拼盡全力,卻無法掙脫君子謹的鉗制,因爲劇痛,她臉色已經蒼白不堪,卻依然不忘自己的身份。
君子謹更是用了幾分力,冷眼看着因疼痛而淚流滿面蘇雅珠,“公主?如今入了我炎州城,你還能不能繼續做你的公主,本王說了算!”
君子謹此刻面目猙獰,本就凌厲的眼神此刻竟然帶着無法掩飾的殺意,彷彿隨時可以終結了蘇雅珠的性命一般。
“王爺,先知道王妃的下落要緊!”湘荷急忙奔了上來,君子謹此刻面若修羅惡煞,只怕真的會殺了蘇雅珠,她死不打緊,可王妃怎麼辦?
許久,君子謹這才恨恨鬆開捏着蘇雅珠的手,卻反手重重一巴掌,將蘇雅珠打落在地,嘴角也滲出絲絲血跡。
蘇雅珠此刻早已被君子謹嚇破了膽,自小到大,她在皇宮呼風喚雨,說一不二,就連父王和母后,都被這般打過她,可這個君子謹,竟然,竟然……
“你敢打本公主?”蘇雅珠捂着紅腫疼痛的臉頰,眼中帶着懼怕,卻依然試圖以自己的身份來提醒君子謹不可造次。
君子謹聽罷,冷笑一聲,俯下身看着狼狽不堪的蘇雅珠,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帶着凜冽地怒氣,“本王剛纔說的話,你沒聽清楚?你這個公主,由本王說了算!”
蘇雅珠聽罷,心裡大驚,君子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殺了自己不成?
“你……你不得放肆,我……本……本公主若是告訴我父王……看你怎麼收場!”蘇雅珠顫顫兢兢地指着君子謹,卻氣勢全無,手指哆哆嗦嗦打着顫。
“湘荷,將這賤人給我綁起來!啓程時將她帶着,押送東南充爲官妓!”君子謹直起身來,種種一腳踢在蘇雅珠肋骨下。
蘇雅珠淒厲地大喊一聲,君子謹這一腳,只怕是踢斷了她的肋骨,“你敢這麼對我,韓烈不會饒你的!他的兵還在外面駐紮,你……你就等着受死吧!”
即使此刻的蘇雅珠已經沒有任何希望,可是她卻還是將希望抱在了韓烈身上,韓烈不是喜歡她嗎?若是知道她被君子謹折磨,肯定回來解救她的!
君子謹卻眼神一閃,韓烈?從蘇雅珠的表情看來,他幾乎可以斷定,小小的失蹤和蘇雅珠有着莫大的關係,而如今她提到韓烈,這倒是提醒他了。
“湘荷,將這女人給本王綁起來,馬上出城,攔住韓烈的軍隊!”君子謹看也沒再看蘇雅珠一眼,扭頭吩咐着湘荷,隨後頭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蘇雅珠眼看着湘荷將牀幔撕了下來,心裡更是驚慌不已,“賤婢,你敢動我,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湘荷眼皮擡也不擡一下,量了量紗繩的長度,便冷笑着走到蘇雅珠面前,猛然俯身將蘇雅珠的胳膊扭到身後,手腳麻利地將蘇雅珠捆了個結實。
“哼,我是死是活還輪不到你來決定!”湘荷將蘇雅珠拉了起來,伸手給了蘇雅珠一耳光,“這一巴掌是替我家王妃打的,她要是有三長兩短,我非拉着你陪葬不可!”
說罷,湘荷竟然將蘇雅珠扛了起來,徑直往後門走去,這蘇雅珠好歹也是公主,如此下場萬一傳到蘇月國去,只怕又
爲王爺惹了麻煩。
而此刻,君子謹已經命霧影召集三百精衛,帶着蘇雅珠前往韓烈的兵營,這個點,韓烈正在拔營吧。
蘇小小的確在韓烈的軍營裡,此刻被關在一輛滿是雜物的馬車上,手腳被捆綁着,就連嘴巴里也塞着東西,生怕她的喊聲引來別人的注意。
她也是剛剛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被綁在這個地方,而此刻外面人聲鼎沸,不時傳來戰馬嘶鳴,還有鎧甲摩擦發出的金屬聲。
蘇小小暗自猜測,這裡應該是在軍營,只是,是誰的軍營呢?
“加快速度,天亮之前,務必出了炎州的地界!”蘇小小正思附着,只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吆喝,口音倒有幾分像蘇月人說話的口氣。
因爲迷香的緣故,蘇小小此刻頭痛不已,昏迷之前的事斷斷續續浮現在她腦海。
奶奶的,蘇雅珠那女人,竟然給自己下藥!蘇小小暗暗想着,她此時細細想着,這才發現蘇雅珠屋裡有着濃郁的香味。
不過由於蘇月國的女人一向喜好濃香,因此,進屋後她的注意力都在蘇雅珠要說的事上,壓根就沒注意那香,結果,果然栽倒了。
蘇小小苦笑一聲,現在不用蘇雅珠告訴,自己都知道蘇雅珠去找韓烈是什麼事了。
只是她有些好奇,堂堂大將軍,竟然肯爲了一個公主,而做這種卑鄙的事,這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是有損蘇月國的名聲吧?
再者說,那韓烈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要綁架對象的身份吧,不說她是瑞王妃,單就她孃親是蘇陽公主這點,那韓烈也得忌憚三分呀。
蘇小小掙扎了半天,卻絲毫沒有效果,倒是自己的手腳疼的要命。
想了想,蘇小小嘆了口氣,放棄掙扎,細細打量着馬車裡的情況,看是否有逃生的可能,現在君君肯定發現自己不見了,不知道他得多着急呀。
正想着,蘇小小隻覺得自己腹部一陣抽痛,令她幾乎想要落淚,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有一團血肉要自她身體離開一般。
蘇小小醒來後的猜測沒錯,此刻她的確是在韓烈的軍營裡,從外看來,這是一輛滿裝帳篷的馬車,外人自然不會想到裡面別有洞天,還藏着瑞王王妃。
此刻,韓烈的軍隊已經集結完畢,所有物品已經裝載好,就等着韓烈一聲令下。
韓烈手握大刀,目光如炬地看着集合好的隊伍,滿意地點點頭,“王統領,可都安頓好了?”
看着臺下一名身着鎧甲的中年男子,韓烈若有所意地問道,那男人自然知道韓烈的意思,朝馬車看了一眼,這才點頭,“啓稟將軍,萬無一失,隨時可拔營回國!”
那男人自信滿滿,談話間沒有一絲一縷的卑微,顯然是韓烈十分信任的人。
“好,衆將士聽令!”韓烈清了清嗓子,粗狂的聲音瞬間迴盪在軍營中。
衆人此刻已經做好了接收命令的準備,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喝,“韓烈將軍,慢着!”
這一聲呵斥毫無預兆,自然是打斷了韓烈已經到嘴邊的話,他不悅地擡頭望去,只見樹林裡一匹高頭大馬上,一名陌生的男人正望着此處。
“韓烈將軍,我是瑞王爺君子謹收下的侍衛,奉瑞王爺之命,前來給你送信!”來人正是霧影,他手裡拿着一封信,並不靠近韓烈的軍隊,只是以內力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到韓烈的耳朵裡。
韓烈聽到君子謹這名字時,眼神驀然閃動,難道那君子謹發現什麼異常了?
“你家王爺爲什麼不來?”韓烈冷聲問着,大步走下臺往霧影而去,身上的鎧甲隨着身體的擺動而摩擦着,不是發出金屬的碰撞聲。
霧影心裡暗想,我家王爺要是來了,豈非被你馬上派人圍了起來?“我家王爺吩咐,此時攸關韓將軍的前程,因此想越將軍密探,這是書信!”
霧影看着韓烈走進,手上聚集幾分內力,將那書信扔到韓烈面前,便策馬快速離開,瞬間消失在樹林深處。
身邊的人撿起扔在地上的書信,恭恭敬敬遞到韓烈手裡,而此刻的韓烈卻面色不善,甚至帶着幾分惱怒,再細細瞧去,眼底深處還隱藏着一絲不易覺察的慌亂。
“將軍,這……現在
可否下令拔營?”一名統領小心翼翼地問道。
韓烈剛剛看完書信,聽到這話,一腳將那統領踹倒在地,暴躁地怒吼着,“混賬東西,沒看到老子還忙着嗎?下令,所有將士原地休息,沒有命令不得隨意走動!”
說罷,不顧所有人的愕然,將手中的書信撕個粉碎,帶着兩名親信便翻身上馬,沿着霧影離開的方向而去。
留在原地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向沉穩的將軍帶着慌亂煩躁離開,不禁面面相覷,將軍這是怎麼了?
而此時,君子謹正坐在距炎州城不遠的一處樹林裡,悠然自得的賞着風景,而蘇雅珠被湘荷捆了個結結實實,此刻半倒在地,不住咒罵着。
“賤婢,我不會放過你的!和你那個主子一般下賤!”蘇雅珠全然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己處於下風,而湘荷卻是管制着她的人。
君子謹隨意撿起一塊石頭,看也沒看蘇雅珠一眼,便擡手甩了出去,只聽得蘇雅珠“啊”的一聲痛呼,緊接着,是湘荷輕笑的聲音。
“湘荷,將這女人的嘴巴堵住!”君子謹吩咐完,便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猜測着霧影的信已經送到了,心情不禁有了幾分輕鬆,他在賭自己猜得是對的。
片刻之後,霧影已經策馬奔到君子謹等人所在的地方,利落地翻身下馬,霧影看了一眼被襪子塞着嘴巴的蘇雅珠冷笑一聲,這才向君子謹覆命。
“啓稟王爺,信已送到,韓烈果然如王爺所料,僅帶了兩名侍衛,現在已經跟過來了!”霧影看了自己來的方向一眼,低聲說道。
君子謹滿意地點點頭,只要韓烈肯過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大半。
“霧影,吩咐所有人,埋伏起來,以防萬一!”君子謹看着遠處樹林裡驚飛的林鳥,沉聲對霧影吩咐着。
霧影領命而去,直奔十丈之外的山坡,三百精衛都聚集在那裡,此刻韓烈出了兵營,這一百穿着蘇月國軍隊鎧甲的精衛便可混進去尋找王妃。
而剩下的人,原地待命,但憑王爺一聲令下,片刻即可到達此地,就算到時候那韓烈想跑,也來不及了。
蘇雅珠聽到韓烈過來時,眼中更是閃現出幾分希望來,只要韓烈來了,那麼她就能翻身了,到時候,看她怎麼收拾湘荷這個賤人!
果然,不多時,三匹馬自樹林裡本來,韓烈在兩名侍衛的陪同下,按照君子謹的要求到了。
“韓將軍果然守信!”君子謹勾起嘴角,臉上抹過一絲笑意,卻又帶着幾絲嘲諷。
韓烈第一眼便看到了被捆綁着的蘇雅珠,他心頭一痛,竟然拔出刀指着君子謹大喝,“放肆,我蘇月國公主,豈能讓你們這般欺凌?”
韓烈拔刀的瞬間,湘荷也自腰間拔出佩劍,眼中厲色頓顯,飛身擋在了君子謹前面,“你放肆,炎州城裡豈能讓你如此衝撞瑞王爺!”
看着兩人劍拔弩張的對峙樣子,君子謹竟然輕笑一聲,打破了原本緊張的空氣,“韓將軍,這話自你口中說來,可真是個笑話!”
君子謹盯着韓烈的眼睛,直言不諱,若是他沒猜錯,這韓烈是喜歡蘇雅珠了!“朝臣對公主心存非分之想,這若是傳出去,只怕……”
果然,君子謹這句話說完,韓烈眼中頓時閃過一抹隱隱約約的緊張,不由自主地望向此刻正在掙扎的蘇雅珠。
“怎麼,韓將軍心虛了?”君子謹勾起嘴角清冷說道,陰鷙的目光看着韓烈慌亂不已的眼睛,那如針刺一般的銳利眼神,使韓烈的心越發不安。
若是這件事牽扯到公主,只怕她這一世的清譽就毀在自己手上了呀!
“瑞王爺,此時攸關公主清白,還請你顧及公主顏面,她也將是你朝皇帝的貴妃!”韓烈說完這句話時,內心更是疼痛不已,這個女人,明明自己愛到了骨子裡,卻得拱手讓給別人。
君子謹聽罷仰天大笑,清白?那蘇雅珠還有清白可言嗎?就衝着蘇雅珠敢當街搶男人這點來說,只怕蘇雅珠的清白早就不知道被哪個男人奪去了!
君子謹這一聲滿是嘲諷的笑,讓韓烈更覺得惱怒,卻又更加無止境的心虛,顯然,君子謹是知道什麼了,否則不會明知道蘇小小在自己手上,卻還如此猖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