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瞪瞪的醒來,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周圍是一片黑暗,只有頭頂傳來幾許微弱的光線。
田心雯就這麼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眼睛四處尋找, 四周盡是一面面厚實的牆壁, 在她的右上方有一個小窗, 被一塊木板遮住了大半的光線, 餘下幾絲微弱的光,她嘗試着動了動手腳,全身痠軟, 提不起一點力氣,想要開口, 連嘴都想不開。
意識昏昏沉沉, 總感覺眼皮重如千斤大石, 迷糊中,似乎聽到外面傳來對話聲。
“她現在怎麼樣?”一個高傲的女聲響起。
不多時, 另一個粗噶的聲音回答,流氣聲音中帶着幾分敬畏,“還沒醒,在裡面睡着,給她下了點藥還動不了。”
“恩。”那人滿意的應了聲, “你們暫時不要動她。”
田心雯努力保持清醒, 眼前的景象一會兒清晰, 一會兒模糊, 腦袋迷迷茫茫, 聲音時遠時近。
“呵呵……當然。不過,那妞長得不錯, 哥們兒幾個看着……嘿嘿……”粗噶而又淫邪的聲音說着。
“不要讓我發現她有什麼損傷,不然,有你們好看。”迷濛中,那個女聲高傲而狠絕的說。
聽到這裡,田心雯再也支撐不住,又一次沉入黑暗。
昏睡前,田心雯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我要趕緊出去。
十字路口。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路中,一名交警揮手示意:此地不能停車。然而,車內人絲毫不爲所動,車子仍在原處。
車內。在第五次撥打同一個號碼,裡面依舊傳來冷硬的女聲後,李錦績的臉陰沉可怖。
“扣扣”的敲窗聲正好從車窗外傳來,李錦績沉着臉搖下車窗,冷冷地盯着窗外的人。
“呃……”交警被他盯得心裡一寒,想好的話在舌頭上打了結,背脊滲出點點冷汗。
李錦績不耐的用眼神詢問。
交警愣了一下,但想到交通法則,他定住神說:“對不起,先生,這裡沒有停車位,您這是違法停車……”
交警還想陸續說,眼前徒地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兩根修長的手指夾着一張銀行卡。
交警不明所以,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李錦績冷冷地回視他,“沒事別煩我,罰單自己刷。”說完也不再看他,摸出自己的手機。
交警這才明白,無語的看着他,很想告訴他罰單要自己交,不能刷卡,但一想到剛剛那凍死人的眼神,還是算了。
刷刷幾筆,一張罰單開出,交警看他的態度,突然就不爽了,“啪”的一聲,將罰單拍在他的車窗上,甩出一句:“記得交款。”就離開了。
離開的速度之快,完全沒有‘拍單’時的瀟灑。
李錦績隨手扯下罰單,看也不看的隨手仍在車上。
腦子裡面突然想到什麼,李錦績二話不說,冷着臉發動引擎,車子飛速的向前駛去。
陽光溫柔的觸碰,讓車面絢麗而澄亮。車內的人緊抿脣角,扯出一個冷硬的弧度,棱角分明的臉上無一絲笑容,陰沉沉的,生生將那暖陽打了折扣。
許是覺得車內太悶,他搖下車窗,車子快速行駛帶出的強風吹在他的發上,將他的發打亂,更透出一種凌亂而狂娟的美感。
十分鐘後,車子穩穩的停在一棟歐式風格的別墅門口。
拉開車門,下車。
門前是修長的立柱,新的框架增加支撐頂部的力量,使整個建築的線條雄偉,營造出輕盈修長的飛天感,使它看上去豪華、優雅而浪漫。
李錦績擡眼,冷淡的看着眼前的建築,眼底是藏不住的輕蔑。
正待這時,一輛黑色的加長版林肯從外面回來,因爲他的車而無法通過。
“叭叭”的喇叭聲從他身後傳來,李錦績還是定定的站在那裡,仿若未聞。
司機不耐的搖下車窗,“唉!你怎麼回事?讓讓……”
“小陳,怎麼回事?”車內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優雅中透着懶散,似乎是剛剛睡醒,說不出的風韻。
“夫人,您醒了!有一個人擋在門前,我們無法進去。”
“你下去看看,他是不是認識的人。”透過車窗,女子隨意的瞟了一眼。
被稱爲小陳的男子下車,走到李錦績三步遠的距離看了看,又走到他面前。
“你找誰?”
李錦績收回視線,冷冷地看着他不語。
“先生,您如果沒事就請……”兩人僵持了半分鐘之後,小陳受不住他冰冷而毫無溫度地視線,硬着頭皮開口。
“餘碧玫。”三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眼瞳幽黑如層層漩渦,他冷漠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小陳的眼睛驟然睜大,“你,你怎麼知道我們夫人的名字?你是……”聲音消失在李錦績冰冷的目光中。
李錦績斜一眼他,脣角勾出冷笑,笑意完全不達眼底,“呵呵……我忘了,現在應該稱之爲萬夫人,對嗎?”雖是看着他,但話卻是對着剛下車的女子所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車上的女人已經下車,雍容華貴的穿着,優雅的步履,無一不彰顯出着她的身份,她此時正疑惑的走向這邊。
她的臉上着了一層淡妝,彎彎的柳葉眉,眼角上揚,不難看出年輕時的風采,雖說已有一些年齡,但風韻猶存。
餘碧玫直覺眼熟,定定的看了幾眼背對着她的李錦績,“小陳,這……”
李錦績突然轉身,餘碧玫看到他的瞬間,聲音驟然消失,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兩人就這樣隔着數米的距離對望,一個紅了眼角,一個眼神冷漠,似乎過了很久,女子的眼角泛出晶瑩,顫抖着脣想要說點什麼。
幾乎在下一秒,她快速的跑過來,跑得太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小陳嚇了一跳,立馬伸手扶住,心中困惑,平時莊重的夫人今天怎麼會突然失態,還差點跌倒。
這個男子的身份不簡單。
李錦績嘴角的弧度未變,眼底的冷意未消,沒有絲毫動容,漠然的站在那裡,冷眼旁觀。
“小錦,你終於肯原諒媽媽了嗎?”女子毫不在意自己的失態,急切的問。
手指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去抓他的手,但在兩人手指間隔三公分距離的時候,她又帶着畏懼的縮回來。
“萬夫人說笑了,我今天來只是有事請問萬夫人,問完我立馬離開。”李錦績不帶感情的冷冷吐出這些話。
“小錦,我,我……”話還沒有說出來,眼角的淚珠就先滾下來,用手帕擦掉眼角的淚痕,“小錦,媽媽……”
“萬夫人,我沒有太多時間耽擱。”李錦績冷淡的打斷她的話。
“我,好,那我們先進去,慢慢說,小陳,你讓人準備一下。”餘碧玫慌忙囑咐。
小陳自從知道李錦績的身份之後,腦子就呈現漿糊狀,連餘碧玫叫他也沒有聽到。
“不必了,萬夫人。”
餘碧玫愣了一下,擡眼看他,臉頰還有未乾的水痕,“小錦,我們一定要這麼生疏嗎?”她傷心的說。
“萬夫人說笑了,我們本來就跟生疏。”冷漠的吐出傷人的話,果然下一秒她的神色變了。
李錦績心裡涌出一陣煩躁,不在虛與委蛇。
“她在不在你這裡?”冷硬的問出自己的問題。
餘碧玫搖頭,“沒有,我還沒有找她。”
“真的不是你?!”
“小錦,真的不是我,你不相信媽媽嗎?”
李錦績皺眉不答,轉身就走。
“小錦,發生什麼事了嗎?既然來了,能不能留下陪媽……我吃一頓飯。”餘碧玫在他身後叫喊,手指攪緊了手中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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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錦績的腳步頓了一下,嘴角扯出一縷冷笑,揚長而去。
看到他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餘碧玫的淚珠又一次落下來,“小錦,你什麼時候可以原諒媽媽?”
小陳直到現在才消化這一驚人信息,連忙扶住餘碧玫抖動的雙肩,安慰道:“夫人,您不要這樣,您要注意身體。”
餘碧玫似是沒有聽到小陳的話,喃喃道:“媽媽當初離開你也是迫不得已,爲什麼你就是不肯原諒媽媽呢?”
餘碧玫想到自從自己與前夫離婚之後,兒子就再也不願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些年來,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他,而他,恐怕只有對自己的憎恨吧。一想到這些,她的心更酸了,剛想開口說話,眼前突然一黑,腦子一陣眩暈就人事不知了。
小陳還想安慰幾句,猛然感到手上一重,仔細一看,夫人已經暈過去了,他嚇了一跳,慌忙扶住餘碧玫下墜的身子,喊道:“夫人,夫人,您醒醒,醒醒,您怎麼了?”
離開那棟歐式別墅,腦子裡不停地閃過餘碧玫摸淚的畫面,李錦績本來煩亂的心緒此時亂如麻。
清脆悅耳的鈴聲響起,李錦績看着上面一個陌生的電話皺緊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