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顧城就趕到醫院,由於昨天晚上一夜無眠,他兩隻眼睛烏青一片, 眼中盡是血絲纏繞。
昨天的話還纏着他一晚上, 讓他整晚沒睡, 好不容易睡着了一會兒又做噩夢。
早上醒來就變成國家級熊貓眼了。
推門, 裡面沒有任何聲音, 顧城遲疑了下,缺乏睡眠的腦袋混沌不清,思維緩慢。
看到整理乾淨的牀鋪, 顧城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向外走去。
正好有一個端着托盤的護士經過。
“護士, 請問一下, XX病房的病人去哪裡了?”
護士小姐微微一笑:“哦,你說這個啊, 她昨天晚上就出院走了,你來晚了。”
“走了。”顧城怔然。
“病人有留下一封信,說如果有人來找她就轉交給他,你等等,我去拿給你。”
不到五分鐘, 護士小姐就拿着信過來了, 遞給他就走了。
信封是很簡潔的白色, 沒有多餘的點綴, 面上只有三個字工整的落在上面, 看着上面的字體,顧城知道這不是給他的。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沒有傷心也沒有驚訝,反而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顧城對於自己的感覺感到奇怪。
似乎自己早就料到一樣。
開着來時的黑色賓利,顧城撥了幾通電話,都是冷質而機械的女音,顧城皺了皺眉。
沿着接道幾乎都轉了一圈之後,顧城終於咒罵一聲:“該死!”
音樂就在這時響起。
“顧先生,你朋友喝多了。”
聽筒中簡單明瞭的男聲,顧城自然知道是誰。
“我知道了,幫我照顧着。” 說完就掛斷電話。
十分鐘並不長,但顧城仍是因爲這短短的時間皺緊了眉頭。
wanner還沒有到營業的時間,酒吧裡面沒什麼人,一眼就看到趴在吧檯的男人,面前的酒杯堆在一起,淹沒了他半個頭。
認識這個男人這麼久,從來沒有看到他這麼狼狽,更不知道他的酒量這麼好。
顧城慢慢走過去,皮鞋踩過的聲音在無人喧鬧的酒吧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似乎是聽到他的聲音,酒醉的男人突然擡頭,眼睛眯起,平時威嚴的眼角染上半分桃花,眼睛更是黝黑水潤。
精緻的五官配上緋紅的臉頰,竟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眯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半天才看清來人的面貌,“顧城,來喝酒。”
“你能不能別喝了。”顧城生氣的奪過他手中的酒杯。
“爲什麼不喝?”男人歪着頭,不解的看着他,這樣的動作在平時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這個男人身上的,但此時,醉酒的他做出來竟有種孩子氣。
顧城抿脣,男人也不惱似乎並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
搖搖晃晃的端起一杯酒就往嘴裡倒。
酒杯剛碰到他的嘴角就被顧城奪走。 “葉雅走了。”
男人睜着眼看着他,愣愣的。
“就在昨晚,她走了。她給你留了封信。”說着從口袋裡掏出那封信。
男人還是愣愣的,不伸手,兩人就這麼對視着,終於還是顧城先妥協。
顧城有點憤憤的不甘, “李錦績,你現在這個樣子是什麼意思,她已經走了,現在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說着顧城氣呼呼的一巴掌將信拍在吧檯上,吧檯上的酒杯被他的動作一下子弄掉不少,‘乒乒乓乓’的聲音。
李錦績清醒了些,看着白白的信封,手指壓上凸跳的太陽穴。
顧城喘了口氣,端起吧檯上的一杯酒就喝。
兩人都沒有說話。
“咳咳,那個,你們是不是該體諒體諒我。
”吧檯後面的小渡看兩人都消停了,說。
見兩人都沒什麼迴應,他接着說。
“這些東西,你們看着辦。”
言外之意,今天這些噼裡啪啦破碎的被子全部不是我的責任,外加我收拾殘局的勞動費。
顧城額上的青筋跳了跳,他可沒忘記自己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立馬眼光一瞥,落在李錦績身上。
李錦績回視一眼,眼睛微眯,脣角半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哪有剛剛半分酒醉的樣子,分明就是奸商一枚。
顧城氣呼呼的想,但是現實總是不盡人意。
“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說着李錦績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小渡。
“誒!?”顧城驚訝的看着他,他肯定看錯了,李錦績竟然沒有宰自己一頓。
他一定是出現了幻覺。似乎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李錦績笑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這一笑笑得顧城心裡發毛,不安的看着他。
李錦績真的醉了,出去的時候是顧城一點點扛出去的,弄得顧城一身汗。
將他丟進車後座,顧城憤恨的想,他定是上輩子欠他的所以這輩子才這樣還。
本來想將他送回家,但一想到他現在這樣估計也不方便就栽到自己的住處,將他拖在沙發上擺好,顧城才終於喘了口氣。
衝了個澡,洗去一身汗水,顧城倒了杯水給他喝下,自己就倒在牀上睡了。
李錦績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有些頭疼的坐起來,按了按頭,有些口渴,正準備去倒水,就看到案几上有一個白色的信封。
腦子遲緩的轉動,想起來這是葉雅留給自己的信,李錦績想了想還是拿起來看了。
看完之後,李錦績坐在沙發上沉思了。
顧城睡飽之後,出來就看到他這副樣子。
瞥到那封信,顧城猶豫的說:“好了,別想了。”
“葉雅放下了。”
“什麼?”思維跟不上的顧城問了句。
“她放下了。” 終於反應過來的顧城拍拍李錦績的肩膀。“那是好事啊。”
“嗯。” 過了一會兒,李錦績似是想到什麼,在口袋裡面一陣亂翻,摸出自己的手機,看到上面有幾通未接來電,李錦績回撥了。
顧城嘴角勾了勾,腦子裡浮現出某個人的身影,想了想也掏出手機。
“奇怪,怎麼沒人接聽。”掛斷電話,顧城喃喃。
“肯定是某個人在外面亂搞,把人給氣跑了。”
顧城翻了個白眼,這幾天都在醫院轉悠哪有時間跑外面瀟灑,再說,要真是那麼容易她就氣跑了,自己也不用躲那麼久。
李錦績已經弄好了公司的事,剩下的就交給顧城去處理。
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顧城最近總是走神。
就像現在,李錦績叫他好幾聲纔回神。
“啊?公司的事我會辦好,你走吧。”
今天是陪田心雯選婚紗的日子,可不能耽誤,雖然有點不放心,但李錦績還是決定讓他鎮守公司。
來到田心雯家,載她到婚紗店去,李錦績不免擔心,畢竟現在不止一個人。
“你不要這樣,現在還看不出來。
”田心雯佛開他要過來攙扶的手。
“醫生說了,前三個月易滑胎要萬分小心。”李錦績再次伸手。
田心雯無奈。
車子停一家婚紗店門口。
‘緣願’兩個大字映入眼簾,第一次從這裡經過的時候,田心雯就被這兩個特別的字吸引,到現在進入這家店。
日子就定在這個月的十八號,十七號這天,李錦績接到了顧城的電話,說他不能參加兩人的婚禮了。
李錦績問他發生什麼事,他支支吾吾的,最後還說了很多奇怪的話,果然第二天,婚禮上沒有看到他,李錦績很奇怪,想打電話問問。
他的電話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到他家去也是人去樓空,根本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
田心雯懷孕,加上兩人剛剛結婚,還有很多事,李錦績只得先放下他的事。這件事過了很久,李錦績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原來某人被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