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菊一個老實孩子,沈沁叫她去,便自去辦去了,沈沁則放下書,從某個角落裡翻出一個不大的布包,打開,卻是一套銀針。沈沁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這一套銀針是沈沁的生母,也就是林姨娘交給她的,據說傳女不傳男,乃是家傳的寶物。
沈沁細細看去,確實是好東西,同銀針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本秘籍,沈沁翻了翻,竟是輔助施針的心法。這樣看來,祖上應該出過出色的神醫,只是後來沒落了,只有這兩樣東西留了下來,可惜在後人眼中,似乎也只是將它作爲一個祖輩留下的紀念。
沈沁將銀針貼身收好,便拿着秘籍坐下來細細翻看。沈沁基礎好,手中的這一套心法與她自小練習的內功似乎還有相輔相成的作用,短短的時間便收效不少。芳菊服侍沈沁久了,知曉她讀書做事時不喜有人打擾,便都只是用心的守在旁邊,待天氣涼下來一些,見沈沁舒展身子站起來,才道:“小姐,坐了一天了,不如到花園走走,如今牡丹花開得正好!”
沈沁坐的久了,也有些乏了,聞言點點頭道:“也好,叫上巧兒、靈兒一道出去走走吧!”
沈家是書香門第,花園也佈置得十分風雅,這個時節正是牡丹盛開的時候,花園裡也常有府中的女眷遊玩賞花。京城的氣候這個時節已經有些熱,太陽當頭的時候沒人出來閒逛,這會兒天氣涼下來了,夫人小姐少夫人們,便都出門賞花,所以,沈沁沒走多遠,就遇見了二小姐沈渝。
二小姐沈渝的生母是沈相青梅竹馬的表妹,原本有機會坐上夫人的位置,奈何她父親突然被貶官,家世自然夠不上沈家門當戶對,於是青梅竹馬最後只能爲妾。因着這個緣故,再加上謝姨娘一連生下兩子一女,在府中自然也不低,若非正妻葉氏孃家夠強,嫡長子又出彩,只怕早已被謝姨娘壓過了風頭。
相比大小姐沈輕,沈渝自小就頂着溫柔善良的牌子,對府上的下人都十分和善,因此比起清高的大小姐,沈渝倒是更得人心。比如此刻,沈渝見着沈沁過來,便親熱的挽着沈沁的手,道:“聽說三妹妹病了,原想邀三妹妹一道賞花,就怕擾了妹妹養病,如今可是大好了?這花開得極好,二姐姐我特意央着姨娘做了些點心,既然遇着三妹妹了,便坐下來一道吧!”
“勞二姐姐記掛了,不過是風寒罷了,如今已經大好了。在屋子裡悶了這幾日,今日聽得牡丹開得好,便出來走走,二姐姐相邀可是求之不得。”沈沁微笑着應道。
“三妹妹快坐,聽說大姐姐今日特意去瞧三妹妹……二姐姐說這話你可別多想,只是大姐姐素來不愛與我們這些庶妹多來往,如今突然對三妹妹親熱起來,怕是……”沈渝雖然有些心機,但畢竟年紀不大,還沉不住氣,心裡關心着這事,自然而然便開口問了。
沈沁聞言心思微轉,自然明白了沈渝的意思,秉着一貫的溫柔懦弱,帶着些小嬌羞,道:“大姐姐說捨不得我這個妹妹,想帶着我一塊兒去太子府,只是,太子那是未來的天子,怕是瞧不上我這樣的……”
“當今陛下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能嫁給太子自然是極好的,二姐姐我也要同三妹妹道喜呢!”沈渝雖然不滿這個安排,卻也沒大將沈沁放在心上,語氣裡的嫉妒也並沒有多少掩飾,若是原主懦弱的性格就算察覺了也只當不知,不過對於沈沁來說,沈渝覬覦着那個位置卻不是壞事。
沈沁將沈渝的心思都看在眼裡,微垂着頭,卻低聲道:“二姐姐說笑了,雖則說大姐姐是這麼想的,可最重要的,不還是太子殿下的心意嗎?若是太子殿下瞧不上,別的都沒用。”
沈沁貌似在擔憂自己的未來,可沈渝畢竟不傻,不僅不傻,還十分聰明,自然立刻收到了沈沁傳達的信息,當下有豁然開朗之感,只覺得自己之前的力氣都用錯了方向,尤其是打算除掉沈沁的想法,不僅容易暴露自己,若是讓孃家心裡存了膈應,對她日後來說可是十分不利的。這樣想着,沈渝也就收起了對付沈沁的心思,提起茶壺給沈沁倒了一杯,道:“三妹妹說得對,可不就是這個道理,聽聞靜侯府人壽辰太子殿下也會去,三妹妹可要把握機會啊!”
沈渝將把握機會幾個字的重音聽在耳中,便知沈渝將她的話聽進去了,這話自然存了警告她識相些的意思。不過沈沁可不希望沈渝覺得自己多聰明,連忙點頭,道:“多謝二姐姐提醒,我一定好好表現。”
沈渝的手一頓,不過片刻又鬆了口氣,若是沈沁聰明的能聽懂她的暗語,她纔要當心纔是,當下親自給沈沁拿了一塊點心,道:“三妹妹嚐嚐這個,姨娘做點心的手藝好得很,外面許多老店還比不上呢!”
沈沁便也笑着接過來,聽聞謝姨娘手藝極好,如今嘗一嘗還真是名不虛傳,聽說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謝姨娘多年盛寵不衰,看來這話也有些道理。
沈渝放過了她,打算從太子身上入手,對她來說算是意外之喜,當然,若是壽宴那天,太子沒看上沈渝,反而瞧上了自己這隻花瓶,今日的功夫便算白費了,不過好歹爭取了時間,倒也不虧。這樣想着,沈沁耐着性子陪沈渝賞賞花、吃吃點心,時間便都溜走了,兩人道了別,各自回房。
這邊沈沁回了屋子,好心情的拿了針線打發時間,那邊沈渝離了花園,便直接去了謝姨娘的院子,屏退了下人,便見謝姨娘有些疑惑的問沈渝,道:“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