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時不見你,還以爲你今日不來了呢,你這是躲哪裡去玩了?”沈沁知道原主與韓靈玉關係不錯,只是剛剛一直沒見着她,一時便也沒想起來去尋這個朋友。
“前些日子受了些風寒,連靜候夫人的壽宴都沒去,這兩天好些了,才求了母親出來逛逛,可母親還讓嫂子盯着我,只許我坐在屋子裡,怕再着了涼,可不是這會兒纔過來嗎!”韓靈玉說着,便要去拿沈沁面前的酒杯。
沈沁拿手輕輕一打,道:“你病纔好,夫人定是不許你喝酒的,還想來我這裡偷喝?”
“沁兒姐姐……”韓靈玉還想同沈沁撒嬌,卻聽得身後一聲驚呼,嚇得收了手,兩人回頭看去,卻是沈渝和谷星兒不知爲何,竟一起從欄杆上掉了下去。
突然發生這樣的事,不說作爲長姐的沈輕,便是雲舒公主也愣了片刻。不過這詩會也辦了幾年了,這樣的事也並非第一次,雲舒公主也早有準備,一直都有會水的婆子候在這邊以備萬一。
然而,就在雲舒公主叫婆子下去救人的時候,湖邊一名男子搶先跳了下去。男子畢竟比女子有力氣,那男子搶先遊了過去,不過他也只救得了一人,只就近抓了一人的胳膊,便拖着上了岸。
沈沁對沈渝和谷星兒多少上了點心,記着沈渝穿的是一身桃紅色的衣裙,谷星兒穿的是一身鵝黃色的衣裙,讓男子救上去的,卻是桃紅色衣裙的沈渝,而不過片刻間,谷星兒也被婆子救了上來。
雖然到了夏天,可湖水依然是涼的,尤其讓水泡一泡,衣裳*的貼在身上,自然更冷,谷星兒被婆子救上來就狠狠的打了個噴嚏,頭髮貼着蒼白的面頰,看上去格外的可憐。
旁邊的婆子趕忙將乾的披風給谷星兒裹上,好在雲舒公主請的都是女客,對谷星兒的閨譽倒也沒有太大的影響。雲舒公主見谷星兒瑟瑟發抖的模樣,也不好多問,叫丫頭婆子帶着谷星兒去換衣裳,那沈渝的事比谷星兒麻煩,沈輕想了想,叫沈沁陪着谷星兒去換衣裳。
沈沁挽着谷星兒的手跟着丫頭往客院走,還抽空看了沈渝一眼,自然也認出了救了沈渝的人。沈沁從前雖然是個花瓶,也沒什麼存在感,但畢竟不傻,就算懦弱不愛說話,但還懂得觀察周圍的人和事,自然也記得眼前這個人,雲舒公主駙馬的親弟弟,也是京中數得上名字的紈絝子弟。
京中的大戶人家,哪家沒有一兩個紈絝子弟,就像葉家的葉錦文、沈家的沈知楓,還有眼前這個柳家二少爺柳銘城,瞧他看沈渝的目光似乎有些驚訝,沈沁不由有些懷疑背後的門道。
沈沁扶着谷星兒走,兩人路過沈渝身邊,沈渝衣裳貼着身子,頭髮盡溼,加上臉上有些猙獰的神色,看上去比谷星兒還要狼狽。而柳銘城不知是不是還未反應過來,手還攬在沈渝腰間。
“谷星兒,是你!”沈渝壓低了聲音,靠到谷星兒身邊道。
谷星兒弱弱的往沈沁身邊靠了靠,道:“二表姐,你說什麼,星兒不明白……”
“沈二小姐,你怎麼樣,還好吧……銘城,你怎麼過來了?”雲舒公主在沈沁谷星兒之後便也走了過來,自然是要解決沈渝的問題,“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這天雖然熱了,落到湖中也大意不得,阿輕,你先帶二小姐去換身衣裳吧。”
沈輕點着頭,上前拉沈渝走,沈渝卻不領情,道:“你裝什麼好人!如今你滿意了吧!”
沈沁扶着谷星兒離得遠些,沈渝的聲音依然傳入耳中,也聽得沈輕溫和的勸慰沈渝,不由得暗自搖頭,要說谷星兒害沈渝,沈沁還真不怎麼信,畢竟相對於沈渝來說,谷星兒只是個新來的表小姐,谷家雖說不弱,主要勢力也在江南,否則谷家也不會想將嫡出的女兒送入太子府。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谷星兒即便聰慧,在京中沒什麼人脈,要想陷害沈渝,應當還真做不到,要說將計就計坑沈渝一把,倒是有可能。
客院離水榭這邊有些距離,谷星兒雖然裹了一件披風,還是有些瑟瑟發抖,沈沁和谷星兒貼身的丫鬟扶在她兩側,其他人離得遠些。谷星兒靠着沈沁,走了挺遠,聽不到其他人聲音了,才小聲道:“三表妹,我真的沒有害二表姐……是二表姐推我的,我當時嚇壞了,拉了二表姐一把,纔會害得二表姐一起落水的……可是,我真不知道會有男子會救了二表姐。”
柔柔的聲音,甚至帶着些顫音,想來哪個人聽了都會信她。便是沈沁也信了一半,那一出多半是沈渝弄的,推谷星兒下水,找人救她。救人這種事在現代屬於見義勇爲,可在這個時代,卻可能惹出許多麻煩,比如若是一個男子救了一個女子,便相當於有了肌膚之親,女子基本上只能嫁給他。
今日雲舒公主的詩會只邀請的女子,但一些身份特殊的男子也可以來,比如作爲雲舒公主堂弟的夜雲祥,以及雲舒公主的小叔子柳銘城。柳銘城雖說是個紈絝子弟,可家世擺在那裡,眼光自然不低,然而家世好的人家,自然也都知曉柳銘城的德行,哪會將自家女兒嫁給他,如此,沈渝找上他,他自然樂得‘幫忙’。
“三表妹,你可是不信我……”谷星兒有些焦急的模樣,片刻,又有些落寞道:“是了,你們畢竟是親姐妹,我纔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