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默走出家門,看了看錶,“嗯,到酒店十分鐘,相親十……算了,十五分鐘吧”高默推推眼鏡,嘆着一口氣,連這二十五分鐘也覺得煩悶,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
“去寶龍酒店”
“好嘞”
一想到要去相親,高默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他本就生了一副涼薄的面相,薄薄的嘴脣再一抿,越發的有些冷如冰霜,好在皮相不錯,司機大叔在瑟縮的同時還是忍不住從倒車鏡裡偷瞄了兩眼。
待到了酒店,高默優雅的下車,那動作簡直。
環顧四周,“靠窗那邊的第三桌”想起母親的話,高默擡眼一撇,空無一人,高默在心裡默默的罵了一句“靠,還是個不守時的”
先行在桌子旁坐了下來,高默心想“要是晚五分鐘到,我就用十分鐘打發了,要是晚十分鐘,我就……”
“砰!“酒店的門突地發出一聲巨響
“小姐!小姐!您有預約嗎……“服務員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個“不明物體“像旋風一樣卷至高默的棉籤,一屁股坐了下來
“啊……你好!你就是高……默……吧”
“噼裡啪啦——”柳雨蒙的心臟在看到了高默那一剎那好似被雷劈了一下
第一個念頭是“啊啊好帥!!”第二個念頭是“啊啊好受!!”
高默緩緩的擡起手輕撫受驚了的小心臟,望了望眼見“美麗的女士……不好意思有些唐突……您確定您是‘柳雨蒙’這仨字的主人?”
“啊?啊!”高默皺了皺眉,老媽給找了個智商有問題的?
“啊啊不是不是”柳雨蒙連忙擡手去理凌亂的已經看不出原型的鬢髮“名字是爸媽起的,這麼娘我也沒辦法,嘿嘿”
高默嘆了一口氣,心想看來十分鐘都用不了了
對面有着柔弱名粗獷身的柳小姐已經不啦不啦的開說“不好意思我遲到了啊,剛纔在路上扶一個老奶奶過馬路,耽誤了時間,你不會告訴我媽吧,她要是知道我遲到了肯定K死我!”
“你那麼怕你媽?”
“可不!要不我就一路狂奔過來了,還摔了好幾跤呢,要不是屈服在母威之下”,我纔不相……額……想去扶老奶奶呢!”
“完了完了,我在說什麼?!”柳雨蒙心直口快,差點就把內心的真實情感抖漏
出來了,但是這慌圓的也前言不搭後語啊,她暗暗叫苦,看來又要黃了
高默禁不住被她搞笑的言語弄得彎了彎嘴角,看來這也是個被逼迫的主兒
“柳小姐,我看你也是直爽人,我也就直說了,今天的相親……想必你不是自願的吧……”
“本來不是的,但這麼個大帥哥還是很養眼啊啊啊!”柳雨蒙默默的流着口水,但是介於今天的形象已經毀的差不多了,髮型也亂了,妝也花了,高跟鞋也蹭上灰了,只好悲憤的承認“是的……讓你見笑了……”
“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吧,我也不是……自願
的……不如我們今天就散……”
“高默!”一道帶着怒意的男聲插了進來
柳下意識的擡頭“哇塞!扶老奶奶過馬路果然是有好報的!又一個大帥哥!!”
正當她對上該帥哥眼神的一剎,卻差點被凍死,那眼神冷的好像冰劍,把她穿了個透心涼
“那個……你……你好……我……”
“高默!她是誰?!”
帥哥完全沒有鳥她,徑直轉向高默憤怒一隻手按在他肩上地質問着
“啪!”高默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沈佩林,你就是這樣直呼你老師的名字的?!”高默沒想到會在這遇到沈佩林,更沒想到他就這麼衝動的衝了過來
“她是誰?!”“你平時的冷靜都去哪了,喂狗了麼?!”高默看着一貫面癱臉的沈佩林緊皺的眉頭,胸腔中翻涌上來一股說不明的意味,不覺有些氣悶
“我在問最後一遍,她是誰?”沈佩林的聲音已不似開始時那麼衝動,但越顯得平靜,反而更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偶爾路過這家飯店,在玻璃窗前一閃,一張熟悉的臉龐卻闖入了眼簾,那張在腦海中時刻魂牽夢繞的面容此刻不似拒絕自己時的那麼涼薄,反而嘴角輕勾,掛着一抹柔和的笑意,他的對面是一個嬌俏可愛的女生,雖然頭髮有些凌亂,卻一點不顯粗鄙,反而爲她陽光的笑臉增添了一絲俏皮,多麼美好的畫面,讓沈佩林的怒易瞬間由星星之火發展成燎原之勢,於是就有了剛纔那疑似“捉姦”的一幕
高默沉默了,沈佩林對他的心思的執着程度實在出乎自己的意料,他還年輕,還有很多的可能,還會碰見很多比他更好的人,而如今自己青春時的熱情與愛戀早已消磨殆盡,無法迴應、更是無心迴應這份強烈又質樸的感情,高默咬咬牙,長痛不如短痛,今天既然在這裡碰到他,不如藉此機會讓他徹底死心,於是擡頭牢牢盯住沈佩林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她是我的相親對象,並且我們雙方都很滿意,我也不小了,決定找個女朋友安定下來”
“好”沈佩林一笑,好像突然間要改變策略:“你們慢慢相親,我在一旁觀摩一下,參與一下,學習一下。然後最好開個研討會什麼的,對於相親的相關事宜,我們交流一下經驗,以便大家在相親這條路上能越走越遠!最終到達幸福彼岸。”
柳同學一聽,整個人都蒙了:這位如此奇葩的先生,變臉也太快了吧!方纔還……還挺義正言辭的,好像還痛心疾首的,怎麼突然間,這麼快就思維挑臺啦!不至於吧!但礙於高默的面子,這人好像和高默認識。還有……就算不礙於高默的面子也要看中間人和父母的意思啊。
不過見高默開門見山的樣子就知道根本沒什麼誠意,再看這位奇葩高人,好像我倆相親跟他有多大仇似的。但現在再甩手走人好像也不太合適……這……如何是好。
柳同學正在糾結,高默倒是突然開口了:“來來來,好主意啊好主意,什麼大家共同參與之類
的,我最同意了。來來來,互通有無,共同進步嗎!畢竟有些事情要交流經驗共同分享纔是好的嗎!誰說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這句話就不適用於相親這項偉大的事業呢?來,來,來,坐坐坐。你們一個是我現在的學生,一個是我未來很有可能的老婆,大家的關係一定要搞好,就當是爲了今後的安定團結嗎。是不是?呵呵……我說柳樹啊……”
柳同學當場震驚了,這麼奇葩的稱呼,仁兄,虧您想得出來。
“額……我姓柳,但是我不叫柳樹,我叫……”
“姓柳就好了,叫什麼無所謂!”
高同志一棒子抹殺了柳樹她爸幾個月的辛勤勞動。
“哦,這樣啊……“柳樹同志只能沒蛋也疼的說了這麼一句,其他的……實在不知如何開口。不用明眼人來看也知道這兩位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萬一一句話說錯,惹得他們一起開始發病,我是死啊,我還是死啊,我還是去死啊!那不行!我得自尋活路啊。
一時間,柳樹同志再看這一對師徒,好像他們臉上寫着:“我是奇葩,生人勿進,如有傷損,概不負責”的字樣!
還是閉嘴吧。
“額……高老師說的對,名字什麼的,還好,呵呵,還好,您想怎麼稱呼,隨意,呵呵隨意。”
高默還沒說什麼,柳樹同志此言一出,沈佩林很是不友好的一道閃電從眼睛裡放出來。
幹嘛一副這麼卑躬屈膝的樣子!還沒過門的,裝什麼三從四德?!古代穿越過來的?還是《甄嬛傳》看多了!
看來此女樣貌溫柔卻真真不可小覷,要小心應變纔好。
沈佩林打定主意,望向高默。
師徒多年,起碼的默契還是有的。其實這也是打基層練出來的。當時高老師要去參加一個校級的公開課比賽,本來這種拉低身份的東西他老人家一向是沒興趣也根本不屑於參加的,用他老人家的原話就是:“競爭對手的水平,往往會決定整場比賽的水平,同時會拉低其中佼佼者的水平。很明顯,對手是一羣菜鳥。很明顯,這就是一場菜鳥們爭奪誰是大菜鳥的比賽,而我說不定在菜鳥羣中呆久了,也會沾染上一股子菜菜的味道,這是很不好的。所以我決定……發揮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偉大精神!看在獎金的額度上,參加這次比賽。就算沾上了一些菜鳥的韭菜味,洗一洗還是可以掉下去的嗎!”既然目標明確是衝着將近,高媽媽很有鬥志,早早的把幾個得意門生拉來當托兒。也真難爲他想的,高媽媽很久不去本科代課了,沒什麼好使的手下,竟然把春哥他們都拉去。譚梅湘,沈佩林,蕭祈還好說,穿的鮮活一點說是本科生也能勉強唬唬人,可……春哥,坐在那兒比高默還老,楞充本科生,蕭祈當場吐槽:“媽,您老是在侮辱羣衆的智商還是視力?”
於是大家編了一套暗語,就是眼神,瞟對方一眼,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沒想到今天竟然用到相親的偉大場合。
高默沈佩林師徒,和其作孽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