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顧思可看到了紀元希焦急不安的臉,她明明就在紀元希的面前,可不管她怎麼喊怎麼叫,紀元希就像是看不到聽不到一樣,還是一臉焦急的尋找着。
他們中間隔着一條馬路,顧思可用盡全力對對面的紀元希呼喊着。
終於,紀元希看到了她,他不再着急的尋找,而是對她揮了揮手,然後跑着朝川流不息的馬路中間跑過來,也就是在這時候,一輛飛馳而過的車子砰的一聲將紀元希撞倒。
夢中,顧思可拼命的往前跑,可她始終都站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紀元希,卻無力哭喊。
“啊!元希!”
從夢中驚醒後,顧思可喘着粗氣,額前滿是汗水,突然有人遞來一條毛巾,定神看過去,苗子君正站在那,這時,顧思可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只不過是做了個噩夢。
接過毛巾,顧思可抿了抿脣,平復了下心情用極爲微弱的聲音道:“謝謝。”
環顧一圈後,顧思可才發現自己在一間充滿濃濃消毒水味道的房間,看了下四周除了粉色的牆壁和沙發,牆上貼着一個標誌,顧思可這才明白自己是在醫院。
“懷孕了?”
手中的毛巾頓了頓,顧思可擡眸,迎上苗子君生氣的眼神,嚥了咽口水,顧思可點點頭:“嗯。”
“你到底鬧的是哪一齣?既然懷了孩子,既然答應了求婚,爲什麼偏偏要在結婚的前一天玩失蹤?你懷孕的事,元希知道嗎?”想到以前,苗子君難免會對這個產生質疑,或許是紀元希又不想要這個孩子,顧思可才選擇逃跑的?
他也只能這麼想了。
可得到的答案卻是顧思可的點頭,這回苗子君更不能理解了,站在牀位來回踱步,拍了下額頭,轉身彎腰抓着牀位的欄杆,很嚴肅的看着顧思可:“顧思可!你以爲你是三歲小孩在玩過
家家嗎?你想結婚就結婚,你不想就不結?我明明看得出來你是愛他的,可爲什麼要離開?你知道他現在成了一個廢人了嗎!啊?”
苗子君的責罵,顧思可不能照單全收,忍了很久的眼淚也在這一刻崩塌,她倔強的看着苗子君,慘白的薄脣動了動,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自嘲的笑道:“是,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可是苗子君,你知道什麼啊?你憑什麼來指責我?我今天的這一切不也是拜紀元希所賜!”
苗子君閉了閉眼,低下頭,這一切他都知道,當初帶顧思可出國的時候顧思可已經說了,但是他還是不解,於是擡頭問道:“可那些不都已經過去了嗎?你們不是相愛了,要結婚了,甚至馬上就要有孩子了嗎?”
“你知道什麼!”顧思可甩手大吼起來,眼淚忍不住的流,雙眼滿是絕望的痛苦,抽泣着,甚至是歇斯底里的喊道:“他從一開始就設計了我!我父親的破產,欠債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爲的就是報復我!讓我爲了錢和她在一起,然後對我無止境的折磨!”
這番話,讓苗子君着實大吃一驚,他將信將疑的看着顧思可,十分不理解:“他和你無怨無仇,爲什麼要這麼對你?”
“因爲他的哥哥……。”喊累了,顧思可閉了閉眼,任由淚水滑落,有氣無力的說了這句話。
苗子君從來沒聽說過紀元希還有個哥哥,他們從小在一起,這些話對苗子君來說就是個笑話:“哥哥?你別搞笑了!紀元希什麼時候有個哥哥,我怎麼不知道?”
“蘇明勳!紀元希同父同母的哥哥!當初我大學的美術老師!也是差點毀了我一輩子的男人!”顧思可見苗子君不信,更加的憤怒了。
紀元希父母離婚他倒是聽說過,他和紀元希認識也是在父母離婚後,顧思可這麼一說,苗子君倒是想起曾在紀元希家看到的一張照片。
“這是誰啊?和你長得這麼像。”苗子君打趣的問道。
當時紀元希連忙將照片從他手中搶了過來放進抽屜,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我哥。”
“你什麼時候有個哥哥我怎麼不知道?改天叫出來認識認識。”苗子君懶懶的看着紀元希說。
當時,紀元希的表情很複雜,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在我很小的時候夭折了。”
後來,苗子君也沒多問,畢竟是已經死去的人,他也不想再去揭紀元希的傷口。
可今天聽顧思可這麼一說,苗子君有些糊塗了:“他哥,好像我聽他說過,但是他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啊!怎麼成你的老師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這,顧思可冷哼一聲,隨即一瞬不瞬的盯着苗子君,最終他告訴了苗子君來龍去脈。
聽完後,苗子君很是生氣的站起來:“怎麼又是那個樑曉彤!思可,你上當了你知道嗎?她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她說的都是事實,苗子君,換做是你,你能和這樣一個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人在一起,結婚生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嗎?”顧思可倔強的看着苗子君,滿腹的委屈嘶吼道。
苗子君沉默了,他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雙手掩面,半晌只發出一聲長嘆聲。
顧思可慘笑:“你也不會對不對?那憑什麼要我接受?我是愛他,可那又怎樣?他是我的仇人!”
苗子君做夢也不會想到,事情竟然會變得這麼複雜,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陰差陽錯的陷入一段畸戀,他們心中都有仇恨,但是又都因爲報復而相愛了。
這些事,或許只有他們知道其中的痛苦。
可眼下,紀元希的病情很是危險,苗子君還是硬着頭皮語氣很無力的擡頭對顧思可說:“去看看他吧,也許是最後一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