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黎芷晴端着清粥，從廚房裡出來。
一個大餐桌，兩大一小坐在那，場景有股說不上來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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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芷晴偷覷了眼顧衍澤，又掃了眼貼着自己坐下的孩子，若不是她此刻很清醒的話，她一定會以爲自己在做夢。
孩子和他，還有她……竟然會有同桌的這一天……更甚至，有種是一家人的奇妙感……
吃過早餐，黎芷晴趕緊收拾了下餐桌，洗好碗筷從廚房出來。
顧衍澤已經一身整齊，正垂首在系領帶。
而開心也已經揹着大書包，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大叔和媽……阿姨，先送我去學校咯。”
他好雀躍的圍着兩個大人的腳邊直打轉，小嘴裡還不忘哼着歌兒。
看着孩子這麼開心，黎芷晴也會心一笑。
正在此時，室內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顧衍澤正忙着系領帶，便朝孩子遞了個眼色，“去幫大叔聽電話。”他想，一定是陳助理打來的。
孩子趕緊小跑過去，接起電話。
“喂，你好。”奶聲奶氣的先問好。
那邊，卻傳來一道狐疑的女聲，“咦，是我打錯了嗎？怎麼是個孩子？”
“你找誰啊？”開心眨巴着大眼。
是位阿姨耶，不會是大叔的正牌女友吧？
“你是誰啊？這裡不是澤的家嗎？怎麼會有個孩子？”於曼柔警惕起來，發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是大叔的女朋友？”
“大叔？”難道是澤的侄子？於曼柔這麼一想，連忙笑說：“對對對，麻煩你幫我找你叔叔聽電話好嗎？”
“好吧，那你等等。”開心努了努嘴，沮喪的垂着肩，放下聽筒，“大叔，你女朋友的電話啦。”
女朋友？顧衍澤眉頭鎖了鎖，竟然下意識去看黎芷晴。
只見她低垂着頭，坐在沙發上，以他的視角根本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神情。
但事實上……此時，黎芷晴腦海裡浮動的都是昨晚在NO。1時他和於曼柔那個吻……
還有昨夜他們差一點的擦槍走火。
這一切，真是亂透了……
“開心，過來，阿姨幫你整整衣領。”黎芷晴只當做沒事一般，擡起頭來笑着給孩子招手。
“哦。”開心乖乖的小跑過去。
顧衍澤只覺得她的笑容無比的刺眼，卻什麼也沒說，沉步走過去，將電話接起來。
“有事嗎？”清清冷冷的聲音，沒有多少情緒。
“澤，怎麼你昨晚走的時候也不和人家說一聲，打你電話也打不通呢？”於曼柔嬌嗔。
“臨時有事，所以就先走了。”
於曼柔沉默了一下，纔開口：“澤，之前你和我說分手的事，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顧衍澤下意識瞥了眼一邊的黎芷晴。
她正蹲着身子，給孩子整理衣角，即使只是側臉看過去，但仍舊能清楚看到她溫柔得不可思議的神情，很是動人。
“對不起，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從不拿這種事開玩笑。”顧衍澤自己也理不清楚爲什麼，要將這句話下意識揚高一些。
他想讓誰聽到？
但，不管是誰，都聽到了。
黎芷晴有一瞬間的怔愣，但下一秒，又動手幫孩子扣扣子，心底之前聚集的那份澀然卻在此刻瞬時被掃盡。
開心則是大眼一亮，朝黎芷晴擠了擠眼睛，讓她忍不住“撲哧”一笑。
“可是，澤……”於曼柔難過的叫住他，“昨天你還吻我了。”
“……”顧衍澤沒有吭聲，昨晚，他會那麼做，確實……很卑鄙的利用了她……最終，只是沉聲說：“對不起。”
“其實你不過是借我來氣黎芷晴，對不對？”於曼柔大聲質問他，“你愛上她了？所以你才急着要和我分手？”
顧衍澤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僵在那。
要和
於曼柔分手，有黎芷晴的原因嗎？什麼時候起的分手這個念頭？在片場，看到於曼柔找着機會扇黎芷晴耳光的時候？
還是那晚帶黎芷晴回來，於曼柔要動手打她的那一刻？
“澤，你是不是鬼迷心竅了？她到底有什麼好？你也看到了，她私生活混亂，不單單勾引你，還和我們老闆有曖昧關係，你別傻傻的……”
“夠了。”顧衍澤斂了斂眉，聽着於曼柔那番詆譭的話，心裡很是不悅，最終，只是什麼也沒說，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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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起送孩子去上學， 顧衍澤負責開車，黎芷晴抱着開心坐在副駕駛座上。
“大叔原來還有個女朋友哦。”開心小腦袋不安分的搖晃着。
顧衍澤視線橫掃過來，“小鬼，你最好閉嘴。”
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不想在黎芷晴面前再提到於曼柔。他在擔心什麼？
“沒關係啦，反正現在已經分手了，是不是現在阿姨是大叔的女朋友了？”
“開心！”這一回，制止他的不再是顧衍澤，而是黎芷晴抓狂的聲音。
“你再亂說，我就真把你從車上扔下去了。”黎芷晴真是敗給這小東西了。
看來他真是準備不擇手段的要把自己推銷出去了！
“人家不說話了。”開心怕得立刻捂住小嘴巴，但那雙精靈剃頭的眸子還可憐兮兮的瞅着他們，一臉委屈的樣子。
嗚嗚……人家不過是給個最好的建議嘛，一個個都這麼強烈的反應…………
孩子一安靜下來，車廂裡的氛圍因爲剛剛孩子丟下的那顆炸彈，就變得異常尷尬，總覺得莫名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曖昧在他們之間流轉。
不過……這種尷尬的安靜只持續了一分鐘不到。
“阿姨，你這裡是什麼？”一根雪白的小指頭，戳了戳她的脖子，開心歪着小腦袋，一臉的好奇，“耶，有齒痕耶，不會是誰咬的吧？啊？是不是大叔欺負你了？一定是壞大叔咬的，對不對？！”
小東西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沒有發現，周圍的兩個大人，臉色都異常的怪異。
顧衍澤儘量冷靜的握着方向盤，但嘴角仍然忍不住抽搐。
而一旁的黎芷晴，窘迫得整個臉已經紅得能和朝陽媲美了，不敢想象一旁顧衍澤的表情，只慌亂的用頭髮遮住自己脖子上昨晚他留下的痕跡。
真是要瘋了，這孩子鬼精靈，眼比什麼都尖。
“你爲什麼臉紅？”開心覺得好奇怪，大眼眨巴眨巴的瞅着黎芷晴。
只聽到身邊顧衍澤沒忍住的一陣笑，她簡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被一個孩子弄得這麼窘迫，真有這麼好笑嗎？這一切，還不都是他這個罪魁禍首！
“好了，別再問了，你幼稚園到了。”黎芷晴正搜腸刮肚的想着該怎麼和孩子解釋這個齒痕的事，就聽到顧衍澤開口，正好替她解了圍。
“啊，就到了呀？”開心一臉的遺憾。
三個人的世界，他還沒相處夠呢。
“好了，你乖乖去上課了，我送你進去。”黎芷晴將孩子抱下車。
顧衍澤也跟着下車來。
“一起送他進去吧。”顧衍澤朝開心攤開雙臂，“這麼重，我來抱。”
看着那張開的雙臂，黎芷晴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胸口暖暖的。和開心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誰伸開一雙健碩的長臂對她說這樣的話……
開心笑眯眯的撲進他懷裡，小手臂一下子圈住了他脖子。同學們見到他們，都小聲的指指點點。
“你看，原來他不是騙我們的，他也有爹地呢。”
“我還以爲他爹地不要他了呢。”
…… ……
這些稚氣的議論聲，他們三個都聽得清清楚楚。
開心一臉的驕傲，揚起小臉不搭理他們。哼，他纔不是沒有
爹地要的孩子，他爹地也很疼自己呢！
可是……兩個大人，卻只是若有所思的沒有吭聲。都能想象得到，這張此時驕傲的小臉下，之前又經過了多少奚落和瞧不起？
心，泛疼……
和孩子吻別後，黎芷晴和顧衍澤重新回到車裡。
黎芷晴有好久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撐着臉看着窗外，是不是她應該和顧衍澤或者孩子坦白說實話？
她不能太自私了，只考慮自己的情況，畢竟，現在這種狀態，對孩子對他都很不公平。
“在想孩子的事？”顧衍澤看了眼黎芷晴。
“嗯。”她點頭。
“聽孩子說，他從小就沒有爹地。”
“是嗎？”
“看得出來，他很想要個爹地，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投緣。”
黎芷晴回頭看了眼已經看不到的幼稚園，心酸無比，“大概……是這樣吧？”
“黎芷晴，你怎麼了？”顧衍澤探究的眼神睨着她，一會纔將視線落到前面，“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
“沒……沒有。”黎芷晴怕他看出什麼端倪來，連忙擺手搖頭，“只是在想孩子的事而已，覺得他很可憐。”
“他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你很喜歡他嗎？”黎芷晴試探的問。
顧衍澤勾了勾脣，沒有猶豫，“當然。”
黎芷晴沉吟了下，又開口：“如果……如果是你兒子，你會不會覺得很高興？”
顧衍澤狐疑的看着她，“黎芷晴，你這是什麼怪問題？”
“我只是說如果啦，假設性問題。難怪你不會覺得開心嗎？平白無故撿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黎芷晴越說越心虛，她覺得自己真是白癡了，纔會問這種傻問題。
問來又有什麼意義？他越是喜歡，開心呆在她身邊的機率則越小，不是嗎？
“我當然會覺得開心，不過……”顧衍澤斂斂眉心，“我會更想揍扁孩子他媽！”
“啊，爲什麼？”黎芷晴瞠大眸子。
“因爲偷了我的種，還瞞了我這麼多年，難道不該捱揍嗎？”
“你……你真是個野蠻人！對女人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嗎？再說，人家一個單身母親，要帶大一個孩子多不容易。人家既然瞞着你，那肯定就有她的苦衷，你怎麼能說揍人家？”黎芷晴越說越激動，顧衍澤的視線，也越來越充滿狐疑。
“你是不是太入戲了？我怎麼覺得你這問題好像不像是假設，被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人偷了我的種似地。”
呃……被他一提醒，黎芷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激動。
“那個，我就是被你氣的。”黎芷晴趕緊出聲解釋：“你一個大男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打女人啊……算了，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假設性問題，不說這個了。”
黎芷晴怕被他看出什麼來，趕緊快速的換了個話題，和他拉起家常了。
車，快到公司的時候，黎芷晴說：“我就從這裡走到公司去吧！”
顧衍澤側目看她一眼，又看了眼手錶，“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沒有聽從她的要求，而是徑自將車開到公司的停車場。
黎芷晴真的無比希望，這個時候停車場最好什麼人也沒有，可是，剛好是上班時間，哪裡會沒人？
才推開門下來，朱寧寧就睜大眼，不可置信的朝她看了過來。
“天啦！黎芷晴！真的是你！”她的視線，上下逡巡着黎芷晴，聲音太大的緣故，一下子惹來停車場內無數眼光。
緊接着，免不了大家一陣八卦的討論。
“哇，那不是總裁嗎？”
“他們一起上班？這說明……”
“真是好命耶，人不可貌相，竟然能被總裁看上，可不是聽說總裁有女朋友了嗎？”
“誰知道！說不定，她就是第三者。有些女人啊，只要能往上爬，什麼都做得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