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鍾小舒玩得盡興的時候,前方的一處面具攤子上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與此同時,還有許多圍觀的人。
本來鍾小舒就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看到這番景象,頓時好奇得不得了。
畢竟過年嘛,人多才熱鬧,纔有意思。
鍾小舒二話不說便朝着面具攤子上走,身後的殷止戈一頭霧水,拉着鍾小舒的胳膊道:“小舒,你要去哪兒?”
“喏,湊不湊熱鬧?”鍾小舒說着,指向了面具攤位。
“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我們過去看一看。”
青川王妃點點頭,不再多說話,反而是跟着鍾小舒一起,走到了面具攤位那裡。
“讓一讓啊,讓一讓。”
鍾小舒拉着殷止戈的手在人海中擠來擠去,可算是擠到了人羣正前方。
攤位上面擺放各種各樣精美漂亮的面具,鍾小舒挺有興趣的,剛想上前一步走,卻被攤主的聲音給吸引了注意。
“你這小毛孩兒,怎麼不在家待着,一個人到處瞎逛?”
鍾小舒皺了皺眉頭,扭過臉去觀望着。
攤位附近,攤主和一個看上去不大的孩子站在一起,而且那小孩兒一言不發,臉上還帶着兩行淚。
那個孩子身上穿的破舊,布鞋上滿是新鮮的泥土。
應該也是初到京城不久,而且眉眼之間彷彿有着一種異域的特色。
邊疆人嗎?
鍾小舒心裡默想着,卻又被攤主咄咄逼人的聲音給轉移了注意力。
“你們這些邊疆人也不知爲什麼,非得來京城謀生。”
“阿爹阿孃帶我來的。”
那個孩子第一次發出聲音,還帶着一些膽怯,鍾小舒實在不明白,攤主爲什麼對邊疆人的惡意這麼大?
而且對方明明還只是一個孩子,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纔會被攤主這樣說。
“你們邊疆人粗俗的很呢,雖然你現在只是一個小毛孩兒,誰知道你以後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鍾小舒往後越聽,越覺得攤主一點道理都不講。
來龍去脈,鍾小舒雖然還沒有完全的弄明白,但是從言語之間,她也猜到了個大概。
應該是這一個小孩子不小心弄壞了一個面具,攤主本來是想讓他賠的,但是小孩子出門在外,沒有帶錢。
這本來也並不是一個什麼大事,但是攤主卻對着邊疆人有許多惡意。
見着是個邊疆的小孩子,自然而然的言語之間就不由得帶了許多鄙夷。
鍾小舒聽得腦殼痛,而且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
“夠了夠了,和氣生財。他弄壞的這個面具多少錢,我賠給你便是。”
鍾小舒拿出自己身上的錢大本來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誰知道那個攤主轉眼之間忽然就把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姑娘,看你的模樣,也是個京城人吧?你幹嘛要和邊疆的人扯上關係?”
“怎麼了?”鍾小舒皺了皺眉頭,“我和他沒有關係,但是也不能出頭了嗎?”
“你方纔說要拿着銀兩幫他拿錢消災,轉眼間又說沒有關係。
姑娘,我也不管你們之間是什麼親戚,不過啊,有句話你要帶給他的父母。”
鍾小舒撇了撇嘴,饒有興趣:“好啊,你說吧,什麼話,讓我聽聽。”
攤主那種鄙夷的目光再度投向那個孩子。
“邊疆人就該滾回自己的家裡去,而不是來到京城,禍害咱們京城的生意。”
“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了起來,圍上來看熱鬧的百姓更多了,無不驚訝一個女子當街打人的舉動。
鍾小舒這一巴掌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攤主臉上,打完她還覺得手疼。
攤主捂着紅腫的臉覺得委屈,“你是什麼人?竟然無緣無故打我!”
“我告訴你,什麼邊疆人和漢人,都是本朝的子民。
今日小懲大誡,倘若下次再犯,後果自負。”
鍾小舒說罷,又丟了一塊金元寶到攤主手上。
“你的這攤貨我買了,老人家,回家歇着吧。”
攤主拿着金元寶眼前一亮,急忙咬了一口確定是真的,見出頭的是一位女子,本來想再敲詐一筆的。
一眼被殷止戈的陰森目光嚇得哆嗦,加上衆多人站在這裡,他也不想丟臉,便悻悻離去了。
“來吧,小孩兒,這攤面具,等會兒你找人來帶回家去,我送給你了。”
那邊疆小男孩深深地看了鍾小舒一眼,見她臉上沒有惡意反而是笑眯眯的。
這才小心翼翼拿了一個面具,說了句鍾小舒聽不懂的話後就跑開了。
“我長得有那麼嚇人嗎?”鍾小舒不滿噘嘴,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
全程看熱鬧的殷止戈笑了笑,“我猜,那孩子應該是說了感謝你之類的話。
小舒要不是嫁給了我,恐怕現在已經是令人聞名喪膽的女俠了。”
鍾小舒哈哈大笑,絲毫不謙虛地拍了拍胸脯,“那是!”
二王爺此時剛好和天瑜路過,鍾小舒和王妃也離開了攤子那裡,走了過來。
“喲,好巧啊!二王爺。”
“好巧,皇兄,皇嫂。”二王爺道。
“皇上,皇后娘娘安好。”
因爲在民間,天瑜也不好暴露人家的身份,給鍾小舒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
殷止戈點頭示意,反倒是鍾小舒打量着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着,一臉明白的模樣。
“不用客氣了,咱們大家都這麼熟了,一家人不必客氣。”
天瑜頓時又紅了臉,鍾小舒調侃道:“怎麼了?你這是吃什麼了,臉這麼紅?”
二王爺習慣性擋在天瑜面前,行禮。
“皇后娘娘莫要再開天瑜的玩笑了,今日天瑜有些乏累,我且帶她先行回府休息。”
鍾小舒也不再阻攔,笑意盈盈道:“那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正當二王爺和天瑜剛想離開的時候,鍾小舒忽然想起來了幾天後的年夜飯,又叫住了他們二人。
“天瑜,二王爺,過幾天宮裡的除夕團圓宴,你們兩個人也一起來吧!”
天瑜躊躇着,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二王爺瞥了一眼。
“自然會去的,不過天瑜不勝酒力,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那是自然,知道天瑜妹妹身子有點弱,招呼着點兒便好。”
“如此甚好,那我們先回去了。”二王爺說罷,便和天瑜一同離開。
鍾小舒搖了搖頭,玩了這麼久,她也有點累了,遂和王妃也一同打道回府了。
幾天後,便是除夕團圓宴,因爲過年,宮裡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天瑜和二王爺早早到場,鍾小舒拉着天瑜說的高興,天瑜臉上也一直掛着笑意。
等到開始的時候,鍾小舒才依依不捨地回到位置上坐好,和殷止戈一同進食。
宴會進行到一半,鍾小舒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扭過頭看了一圈周圍,才悄悄問着殷止戈。
“怎麼沒看見葛鶴?”
殷止戈本以爲鍾小舒會問他是否吃飽的問題,誰知道今晚鐘小舒對着他的第一句話是葛鶴去了哪兒。
殷止戈臉色一黑,“讓他休息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