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經過一夜的休整,王弼也率領自己的部下,沿着來路返回主戰場。
一路上到處是兩軍射出的箭矢,將士們全都撿起來裝回箭壺備用。
還真就派上了用場,返程中他們遭遇了好幾波元軍。這些都是昨日追擊時,故意落在後頭的那些傢伙。
他們在等着萬戶和勇士們帶回勝利的消息呢。
結果等來的卻是明軍……這說明什麼,不言而喻。
元軍徹底士氣全無,兵力雖多,卻被明軍一通射,就嚇的掉頭就跑,根本沒有交戰的勇氣。
王弼便率衆銜尾追殺,把元軍攆的慌不擇路,竟跑到遼河上,想通過結冰的河面逃到河對岸去。
他本以爲這些塞外的城池都是軍事用途,但看王爺的設計,明顯是要建一座綜合性的城池。
一路上不知道殺了多少掉隊的,逃跑的蒙古兵。黃昏時分,他們終於帶着滿滿兩麻袋耳朵,返回了之前的戰場。
“王爺所言極是!”傅友德深以爲然。
“當然是百年大計了!”朱楨沉聲道:“大寧北控遼河上游,東控大淩河流域,西與宣府相連,南靠燕山長城,戰略地位太重要了!佔據這裡,就可以切斷東北和蒙古草原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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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寧,明軍主力駐地。
卻忘了現在已經是二月下旬,河面雖然還結着冰,但冰層已經沒那麼結實了。
如果明軍在沙漠邊緣建立防線,蒙古人或者其他的遊牧民族,將不得休整,一出沙漠就會遭到迎頭痛擊,南侵的難度陡然增加。
“抱歉,讓諸位久等了。”王弼笑着跟衆人點點頭,他應該是傷到筋了,胳膊到現在還擡不起來。“看來不服老不行啊。”
“好了,別廢話了。”王弼沉聲道:“武定侯已經帶兵去端翁牛特人的老窩了,我們也別閒着,去把兀良哈人的老窩端了吧!”
“怎麼樣,戰果如何?沒讓奴酋跑了吧?”千戶們又湊趣問道。
幾十騎元軍猝不及防掉入冰冷的河水中,人和馬都掙扎着想要爬回冰面,卻把冰面的裂紋弄的越來越大,嚇的冰面上其他的元軍動都不敢動了。
道理很簡單,哪怕是生於斯長於斯的蒙古人,每次穿越沙漠也都會精疲力盡,必須要在這片水草豐美的過渡地帶修養一番,重新養精蓄銳後才能繼續南下。
馬蹄重重踏在上面,冰層便發出嘎吱嘎吱的斷裂聲。隨着越來越多的騎兵逃入河中,冰面上的裂紋也越來越多,終於咔嚓一聲,整片塌陷了。
“將軍說笑了,我們可都看見了,數你那一路帶走的元軍最多,兀良哈奴酋也追着你去了。”衆千戶笑道:“換了我們肯定吃不消。”
聽的王弼嘴角直抽抽,暗罵一羣不會說話的東西,不知道老夫聽不得個‘老’字嗎?
便另起個話頭,沉聲問道:“武定侯那邊有消息了吧?”
這段時間,朱楨、傅友德他們也沒閒着,三十萬軍民齊上陣,已經築起了一座土城。
“將軍,你可算回來了。”千戶們都等急了,要不是王弼命令他們返回之後原地等待,他們早就去找他了。
“當然。”傅友德重重點頭道:“這樣漠北的韃子再想南下就很困難了。”
“都一樣的。”王弼卻搖頭道:“難道兀良哈人的耳朵還比翁牛特人更肥大不成?” “當然不是。再說大也沒用,再大也是一個耳朵。”衆千戶忙賠着小心道,實在搞不清楚爲啥將軍這一趟回來,變得這麼小心眼了?
衆千戶自然讚歎不已,都說什麼‘將軍寶刀不老’,‘老將出馬一個頂倆’之類……
城內蓋了糧庫、營房、醫院、馬場,還預留了大片的空地……這座朱楨親自操刀設計的塞外第一城,可謂應有盡有,設計十分的超前。
“王爺這是奔着百年大計去的啊。”傅友德不禁感慨道。
“是。”千戶便趕緊清清嗓子,將郭英的信念了一遍,上頭將他們昨夜今晨的行動描述的繪聲繪色,聽得王弼酸酸道:
“還是武定侯有腦子,輕輕鬆鬆就跟咱們戰果差不多。”
“而且還能把我們的北部防線推進到沙漠邊緣,從而把長城到沙漠之間的過渡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朱楨說着看一眼傅友德道:
“這一點有多重要,不用本王多說吧?”
趁着王弼不注意,有千戶小聲問郭鎮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將軍爲何如此易怒?”
“是!”衆將齊聲應下,趕緊各自招呼部隊,跟着王弼進兵。
“哈哈,要是能被他跑了,老夫的姓倒過來寫。”王弼大笑聲中,郭鎮舉起了脫魯忽察兒的人頭。
“有了。”一個千戶忙高興的呈上一封信道:“這是侯爺送來的捷報。”
明軍自然不會跟他們客氣,穩穩地張弓搭箭,將冰面和水面上的元軍一一射殺,然後繼續他們的追獵之旅。
“明白了……”衆將這才知道,他們到底觸了王弼的哪片逆鱗。
“他們也不輕鬆啊。”千戶們趕忙道:“再說我們這邊碰上的硬茬,不能比的。”
“沒錯,這就像守江必守淮一樣,要想永保燕雲十六州,就必須把防線北提到大寧!”朱楨張開雙手,面向北方道:“何況這裡水草豐美,宜耕宜牧,我們沒有道理讓給任何人!”
“念。”王弼悶哼一聲。
朱楨卻還不滿足,站在大寧城頭對傅友德道:“打完仗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座土城升級成磚城,還要再加上甕城,子城,一定要建一座堅不可摧的大寧城!”
他們才發現,自己是回來最晚的一路,另外九個千戶隊早就已經等在那裡了。
郭鎮也沒法告訴他們,因爲王弼跟‘脫了褲衩兒’拼力氣沒贏,心裡難受呢。只好輕聲道:“反正記住了,將軍現在聽不得個‘老’字……”
“我已經與岳父還有四哥聯名上本,請求父皇設立大寧都司,時機成熟後還要再設立大寧承宣布政使司。”朱楨沉聲道:“這裡將是大明第十三個省!你現在還覺得本王的規劃還誇張嗎?”
“一點不覺得了。”傅友德趕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