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偌大京城中,衆人皆知的有兩個人物。
一個就是那賢王府中的長世女殿下虞輓歌,自出生起就智力有所殘缺,是賢王府之恥,外人輕易難以言說。
另外一位,就是那蘇府的大少爺蘇連翹,年近二十,尚未婚配,且那大少爺的脾氣,直叫京中女子遭不住。
這日,賢王府中又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虞輓歌挨不住肚中飢餓,竟從廚房偷了那要獻給王爺的包子。
管事的王婆見不慣這遭,擰眉咬牙上去就給了虞輓歌一個巴掌,“你這小賤人,竟然敢私偷王爺的午膳!看我不抽死你!”
在這賢王府中,從來都沒有人去管虞輓歌的死活,以至於這些下人越來越不把她當個主子看。
這虞輓歌在王府中本就飢一頓飽一頓,已經及笄的年齡,卻長得仍舊跟個豆芽菜一般。
一頭烏髮已經開叉發黃,在這賢王府中更是沒有人爲她梳妝。
虞輓歌被這一巴掌抽的直接昏死過去,王婆倒是有些慌亂。
這虞輓歌好歹也算是賢王府的主子之一,若是直接將人弄死了,她也不好交代。
正當王婆急的團團轉的時候,沒注意到地上的虞輓歌倏然睜開雙眸,冷冽的掃視四周。
她本是權鼎天下,九州之內無人敢叫囂的絕世戰神,手下隨從上億,功力直達頂峰一路稱神的虞輓歌,眼下竟然臉頰稍有疼痛,腦海中還多了一段並不屬於她的記憶。
想到這,她閉眸沉思,原是在一次修煉中由於力量對衝爆體而亡。
只不過體內那原本屬於她的力量,似乎還在,只是被封印了一部分,不過這拳腳,總歸是比普通人要利落的。
回想起幾分鐘前發生的事情,她黝黑的眸子閃過一分沉思。
這時王婆發現了虞輓歌的輕微動作,見她沒死,瞬間又來了底氣。
“你這小賤人,竟然敢裝死糊弄我!看我不再輪你幾個巴掌!”王婆見狀,立刻就要上前薅住虞輓歌的長髮。
誰料,那長髮近在咫尺的時候,卻有一隻有力量的小手堅定的握住了王婆的手腕。
虞輓歌低聲輕笑,乾瘦蠟黃的小臉上脣角微勾,眼神中透露的滿是殺意。
“你在找死?”
話音剛落,王婆的手腕便傳來了骨節交錯的咔咔聲,光是聽着,就令人心驚!
“你這小賤人,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我看你平時還是吃的多了!到底來廚房偷過多少次東西我呸!”
虞輓歌兩眼一眯,那不知道是韭菜還是蘿蔔味兒的氣息吐了她一臉,簡直令人作嘔。
她手上微微用力,朝一個方向猛的一扭。
隨着一聲劇烈的‘咔擦’聲,王婆的手腕忽然朝相反的方向詭異的折着。
這一擊,竟然是將王婆的手腕徹底折斷!
這古代又沒有接骨之術,這王婆這一隻手,算是徹底的廢了!
一聲尖利的叫聲劃破整個賢王府,王婆像是在看鬼一般看着面前的虞輓歌。
她的臉頰腫起,脣角還帶着一絲血跡,可是那神情!偏偏就半分也不像個傻子。
“鬼……鬼……鬼啊!”王婆驚懼的似乎感受不到疼痛,拖着已經斷掉的手奮力朝門口跑去。
誰料虞輓歌竟然先她一步,將那竈房的門關上並且落了鎖。
也正是因爲這竈房中除了她們兩個以外別無他人,所以這王婆纔敢這麼囂張。
同樣因爲這房間的空蕩,也給了虞輓歌施展拳腳的空間。
“你竟敢對小王動手,該怎麼懲罰你呢?”虞輓歌歪着頭似乎正在思索。
可是配着她眼下這副尊容,倒更像是地府的無常前來索命了。
王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虞輓歌,手腕的刺痛一直提醒着剛剛虞輓歌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事情。
“你……你別過來啊!我跟你講我可是這王府的管家!”
虞輓歌聽了這話又是一聲冷笑,她上前兩步,“啪!”的,重重的甩了王婆一個巴掌。
“那我可是這王府的世女殿下,你又如何對待我?”
王婆直呼後悔,這眼前的世女根本就不似癡傻,難道她剛剛的一巴掌,竟然給這世女殿下打開了竅?
王婆那一巴掌比對起虞輓歌這一巴掌來講,簡直就是小打小鬧。
虞輓歌這一巴掌,直接將王婆扇的原地轉了個圈,眼冒金星的栽倒在地。
那斷裂的手腕正好杵在地上,劇烈的疼痛幾欲讓王婆昏死過去。
“饒……饒命……”王婆囁嚅着,臉上疼的都是豆大的汗珠,開口朝虞輓歌乞求道。
虞輓歌卻是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王婆,臉上帶着明豔的笑意,“即是王府的狗,就要知曉誰是你的主人,今日之事,不許告訴任何人,不然我定會殺了你!”
王婆惜命,連忙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偶爾還閃爍着光點,在看了一眼虞輓歌的臉後,竟然一歪頭昏死過去。
虞輓歌拍了拍手,看了看地上屬於她的傑作。
她回想起這原主的記憶,似乎在這賢王府中受到了不少欺凌,既然佔了人家的身子,這仇,定會叫她一一尋回。
但是眼下身份不必暴露,虞輓歌直接就地取材,往頭髮裡插了兩根稻草,又用鍋底灰將臉頰塗了塗。
直到將自己收拾的如一個乞丐一般,這才揉了揉頭髮闖出門去。
“救命啊救命啊!王婆死啦!死在竈房裡啦!快來人啊!”虞輓歌的聲音逐漸變得慌亂,到處跑着大叫道。
她臉上帶着明顯的害怕,似乎還帶有一絲哽咽。
聽到這聲音的總管立刻匆匆趕來,“這是怎麼回事?”
總管是個年逾半百的婦人,兩鬢已經發白,走路之間卻十分穩健,面上帶着的,是多年以來上位者的氣勢。
虞輓歌瑟瑟的顫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擡眼看了一眼總管,“我太餓了,想去拿個饅頭吃,可是卻發現……卻發現王婆倒在地上,嘴裡還流着血,嗚嗚嗚歌兒好怕!”
這總管是個明事理的,府中衆人欺辱虞輓歌,平日裡餓得狠了,來竈房偷個饅頭,她也權當看不見。
可是這王婆死在府中,可是個大事。
總管立刻拿定了主意,她伸手摸了摸虞輓歌的頭髮,細心的將她頭上的草葉去除,又用手將她臉蛋上的黑灰抹掉些許。
“世女殿下乖,您先回房歇着,稍後我去給您送些吃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