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子彈對建築的摧毀力不強,主要是殺傷生命體的。順子想了一下,這個研究所的建築還可以,地下一層應該可以抵抗中子彈的輻射波。她回到老七身邊,見那瓶葡萄糖就剩下一點了。她坐在老七身邊,靜靜的等待。她仔細看着老七,屋頂的燈開始閃爍,隨後熄滅了。應急燈亮起,研究所的電力供應中斷,這是遲早的事情。順子並不驚慌,她還在看着老七的臉龐,那眼神充滿溫柔和愛意。
如果小時候自己不是那麼聰明,也沒有那麼努力。那麼自己長大以後,是不是會有另外一番命運呢?也許讀不了名牌大學,去不了國外高等學府留學,得不到那讓人炫目的學位,成不了所謂的頂級科學家。那麼自己現在在哪裡呢?也許是高麗國內某個普通的小鎮,在那裡做一份普通的工作,比如服務員。也許自己早就結婚生子,現在是個普通的媽媽。如果高麗國也爆發喪屍病毒,那麼自己會早早死去,結束這平凡的一生。可惜沒有也許,過去的軌跡不可逆轉。順子忽然很想嘗試一下普通女人的生活,她不知道那該是什麼樣的。
她把老七手腳的鐵環都打開,還有腰上的鐵鏈。都什麼時候了,還需要這麼綁着他?早就該讓他睡得舒服點,都怪自己太笨了。順子埋怨自己一通,她把頭埋在老七胸前。這是她第一次靠近男人的胸膛,老七的體溫很低,心跳也非常微弱。然而順子還是覺得很溫暖,畢竟這是她喜歡的男人。
她還想起來自己長這麼大看過的唯一一集泡沫劇,那裡面的漂亮女主角,總是愛靠在心上人胸口。直到現在,順子才體會到,這是一種什麼感受。幾個小時後,應急燈慢慢暗下來。實驗區越來越黑,順子並不在意。她不害怕黑暗,也不害怕寂寞孤單。這些年艱苦的研究生活,寂寞孤單一直在身邊,從未離去。吼!喪屍的吼叫聲響起,走廊裡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很快傳來一聲慘叫,那是一個男人臨死前最後的聲音。
順子毫不在意,她的眼裡只有老七,其他人愛死不死,和她無關。她爬上病牀,小鳥依人一樣躺在老七身邊。就像妻子靠着丈夫那樣,她感到很幸福。不知不覺的,眼淚流下來。她不止是軍方眼中那個頂尖科學家,基因專家,可以完成很多超級項目的人。她還是一個普通女人,畢竟她還年輕,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她一樣渴望完美的愛情,渴望被愛人像公主一樣呵護。渴望閒暇之時,能和愛人一起共度美好時光。
哪怕就是彼此相互看着,也是幸福的。她悄悄的把手臂放在老七胸前,她多麼希望老七能用那結實強壯的手臂摟住她。可那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象,老七還在昏迷着,醒過來的希望不到百分之一。即使他真醒過來,他也未必就會喜歡自己。畢竟在他清醒的時候,她可沒聽到老七接受她的表白。順子再次進入夢鄉,在夢裡,她又一次夢到老七。夢到老七西裝筆挺,她穿着婚紗。兩人在親朋好友的陪伴下,緩步走進一座鋪滿鮮花的禮堂。
那禮堂到處都是百合花,那是順子最喜歡的花。從小到大,她只喜歡這一種花。她也曾經幻想過很多次,有一個心愛的男人,每天送她一束百合花。在禮堂裡,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她和老七溫柔對視,準備交換戒指。剎那間,潔白的花瓣都變成血紅,周圍的親朋好友瞬間屍變。啊!順子從睡夢中驚醒。她看看牆上的石英鐘,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起來喝點水,實驗區一片漆黑,所有的應急燈都熄滅了。
順子驚訝的發現,自己能看見黑夜中的物體。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這種黑暗,她應該什麼也看不清楚纔對。可是現在,她什麼都看得很清楚,幾乎和白天差不多。悲哀潮水一樣涌上心頭,她是頂級基因工程專家,也是一個醫學專家。對於人體她瞭解的不能再瞭解,她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她和普通人已經不同,屍變在悄悄發生。之前注射的喪屍病毒疫苗,正在悄悄改變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