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南郊區金農種子研究所,高達八米的三層鐵柵欄,圍住佔地二百畝的研究所。這是一位海外華僑回國投資數億元興建的高科技項目,得到官方極大的支持。自興建時起就一路綠燈,擁有獨立供電,給排水系統。如今在這末世,研究所周圍靜悄悄的,一個喪屍沒有。鐵柵欄後面,每隔二十五米,就有一個全鋼塔樓,裡面有保安持槍值守。研究所主樓五層,地下卻有十一層。地下燈火通明,許多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來回穿梭。地下七層,一處豪華辦公室內,三十七歲的傑克坐在老闆椅上。傑克是個華人,自幼父母雙亡被送進福利院,在七歲的時候被一對好心的外國夫婦收養。直到三年前,他來到這裡主持這個秘密研究基地。
電腦屏幕上出現一個東洋人,兩撇小鬍子,面色冷酷。“會長閣下,普羅米修斯計劃一期順利完成,二期也已啓動,除去一點小插曲外,整體進展順利。預計再有兩週,便可同一期傳播病毒對實驗體形成交叉感染。”傑克神態淡然,他對這位會長,札幌一男,只是禮貌上的尊敬而已。
“傑克!我想知道你說的小插曲是什麼?我們進行的是一項比手錶還要精密的系統工程,不允許任何的小插曲。難道你這麼久,還不懂什麼是誤差帶來的蝴蝶效應麼?這次實驗,波及Z市周圍十幾個小城市,總計實驗體人口五千多萬。如此龐大的實驗羣體,普羅米修斯計劃一期會出現什麼樣的偏差,不是短時間能知曉的。二期計劃開展,你對誤差的態度,讓人惱火。如此的不嚴謹,把這麼重要的研究基地交到你手上,真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麼?”札幌一男不喜歡傑克,他覺得傑克心裡想法太多,對完美新世界這個機構沒有真正的忠心。
可惜,傑克能力突出,完美新世界好幾位高層都很欣賞他。“會長閣下,我們在Z市溫泉山莊附近投放的二期病毒攜帶者,那些狼人幾乎都被殺死。其中大部分是忠義堂做的,還有少部分是幾個倖存者逃走時所爲。我們在Z市共有七處投放點,除去這一處,其他六處共投放四百一十個,皆已自行擴散。”面對札幌一男的怒火,傑克毫無懼色,淡淡的出言解釋。
“忠義堂是你一手扶植的奴才,怎麼會反戈我們?那幾個逃走的倖存者可有具體資料?狼人作爲普羅米修斯二期病毒攜帶者,是經過我們嚴格挑選和評估的,其單兵戰力是一期普通喪屍五倍以上。而且同一期相比,狼人具有羣體協作能力。幾個普通的倖存者,怎麼能消滅一部分狼人?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搪塞敷衍。”
見札幌一男臉色更加陰沉,傑克笑了笑解釋:“會長閣下,忠義堂去那裡只是誤會。他們的人同那幾個倖存者有衝突,本是去抓捕那幾個倖存者的。沒想到恰好遇到我們投放的狼人,纔會發生這個誤會。至於那幾個倖存者,很抱歉,鑑於目前形勢,我無法派出人員去跟蹤調查。請恕我直言,在這種時刻,調查幾個普通倖存者並無必要。”傑克公然反駁,這讓札幌一男差點暴走。對於東洋人來說,下級需要對上級百分之一百的服從,就不應該有解釋或者藉口。傑克眼下這種態度,深深刺激了札幌一男。
札幌一男最終還是平靜下來,沒有發火。他知道,普羅米修斯計劃中,完美新世界機構只是執行者。如今計劃順利進行,傑克功不可沒。在這時候更換傑克,絕無可能,也沒有理由能站得住腳。“好!你好自爲之。”札幌一男消失在屏幕上。傑克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隨手按下桌上按鈕。後面一扇門自動開啓,一個年輕女人走進來,那女人正是老七他們遇到過的歐陽。“傑克,你爲什麼要對札幌一男這種傀儡保持忍耐呢?”歐陽坐到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歐陽,這是我個人的私事,作爲暫時的盟友,我想我沒有對你解答的義務。”傑克看着歐陽,換了一副針鋒相對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