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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媽媽欲言又止,有心想勸伏秋蓮幾句吧,可看了看伏秋蓮,最後還是點點頭,“是,老奴這就去。”
只是,還沒等她出去呢,簾子掀起,之前走出去的連清順來了,看到伏秋蓮一臉的詫異,他微微一笑,“娘子,爲夫想過了,還是我回村子裡走一趟的爲好。”
“啊,咱們不是說好了?”伏秋蓮倒是怔了下,隨即挑眉看了眼連清,“是不是相公還有什麼事?”
“那倒不是,我怕你來回折騰,家裡還有辰哥兒,我有些不放心。”連清的話頓了一下,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對,他便點點頭道,“還是我回去吧,田裡頭的事,我和大哥好說點。”
“那也成。”伏秋蓮想了下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掃了眼連清,“那你這邊的事情呢,可耽擱得?”
“無礙,不過是大半天的功夫,我和劉大人說一聲,改個時間吧。”連清看向伏秋蓮,“我一會讓毛豆給劉大人送個信就好。對了,娘子若是沒其他的事,爲夫這就啓程?”
伏秋蓮笑,“你即是回去,哪裡有不帶毛豆的道理?這孩子可是離家好些天,真不讓他回家看看?”
連清一拍腦門,笑,“是我的錯。”看了下外頭的時辰,他索性起身道,“那我和毛豆這就出門,先去見一見劉大人,然後轉道回村子裡,午飯的話,娘子就不用等我們了。”
“嗯,夫君等我一下,馬上就好。”伏秋蓮笑着起身,親自走出去,沒一會提着幾盒糕點,還有個裝着些零嘴的竹筐遞給連清,“相公帶上這個。”
“娘子,不過是些許路程,我和毛豆又走的快,不用吃東西的。”看着連清一本正經的樣子,伏秋蓮和劉媽媽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倒是把連清笑的皺起了眉,“娘子?”
劉媽媽已經彎腰笑起來,“姑爺,這不是給你們吃的,這是讓你們帶回村子裡,給村子裡頭的小孩子吃的。”
這就是人情禮往了。
並不是說從村子裡頭搬出來,就得和那個村子裡的人全部斷絕了關係,連清的根在那裡,如今她們居住的也不遠,那個村子裡還有他們家的田。
哪裡能真的斷絕關係?
連清也笑了,一拍腦門,“看我這腦子,連這個多疏忽了。多愧了有娘子在,不然,可不就不好意思了?”他回去是和大哥說事情的,但總得在村子裡拜訪幾家人,哪裡能空手去?
失禮不說,說不得還會在村子裡人眼中落一個倨傲,目中無人的壞名聲。
伏秋蓮看着他笑,“我已經分好了幾份,大嫂家的,劉叔家的,還有陳家嫂子等人,東西不多,也不過就是一點子心意罷了。”
“這樣就很好了,娘子有心。”連清的話頓了下,笑着接過東西,看向伏秋蓮,“若是娘子沒別的話,那爲夫我走了?”
“還有一事——”
“娘子?”
“我給老爺子買了兩條魚,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別親自拿給他的好。”她的話讓連清小小的詫異了下,反應過來後,看着伏秋蓮很是感慨,“娘子謝謝你。”當然,他對伏秋蓮叮囑他的話也很是以爲然,想了想道,“我拿給大哥,就讓他以爲是大哥給他的就好。”
伏秋蓮沒出聲,眉眼卻彎了起來。
連清走後,伏秋蓮回身爬到了辰哥兒的身側,“媽媽,我再睡一會啊,好睏哦。”
劉媽媽搖搖頭,卻也沒說什麼。
這個家裡就這麼兩三個主子。
辰哥兒還睡着,姑爺不在家,姑娘即不用去侍奉翁婆又不用討好小姑,洗手做羹湯之類更不用提,想做啥不成?
伏秋蓮真的覺得挺累的。
昨晚辰哥兒也不知怎麼搞的,一晚上踢了好幾回的被子,她只顧着他了,結果自己卻沒睡好——
哪怕是後來連清被驚醒,和她換了個地方,她去睡,由連清醒着點心辰哥兒,可她卻還是沒睡好。
無意識的,哪怕是夢裡呢。
她擔心辰哥兒會晾被子啥的。
如今看,這纔是當孃的一顆心吧。
因爲連清不會回來,伏秋蓮便鬆散了不少,睡覺都覺得沒了那一份牽掛,當然,辰哥兒是在她身旁的,若是醒了,自會吵醒她,所以,這一覺睡的,直接就到了午時中!
她睜開眼後一怔,清醒過來頭馬上轉到了裡側,辰哥兒還沒醒?這一看不禁驚了下,辰哥呢?
“媽媽,劉媽媽?”
“哎哎,姑娘,姑娘,老奴在呢。”簾子掀起來,劉媽媽抱着轉了烏黑眼珠咕嚕嚕不知道看啥的辰哥兒走了進來,“姑娘您醒了?老奴才想着該喊您起來用午飯了呢,冬雪,趕緊給姑娘端水洗臉。”
“媽媽嚇死我了,辰哥兒不是睡在我裡側麼,怎的好好的被你抱了出去?”伏秋蓮拍下胸口,攏了攏髮絲,笑着伸手把辰哥兒接過去,在他小臉蛋上戳了一下,“快說,壞小子,你什麼時侯醒的?都不和你孃親我說一聲。”
“姑娘這是什麼話,是您自己個兒睡的沉,哪裡能怪哥兒醒的道理?”劉媽媽嗔怪的瞪她一眼,伸手自伏秋蓮手裡接過辰哥兒,“姑娘快去梳洗,一會該用午飯了。”
“我曉得了,媽媽。”
梳洗好,又簡單的挽了個低鬢,外頭冬雪便進來問可是要擺飯,正想點頭,劉媽媽懷裡的辰哥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伏秋蓮揉揉眉,看向冬雪,“得,咱們的飯先停停,先把這個小魔頭給餵飽了再說吧。”
冬雪也笑,福了福身,退下去。
辰哥兒的母乳現在還不是很夠,所以,伏秋蓮中午的時侯一般都會讓劉媽媽熬些細軟的米湯之類,劉媽媽便問,“是要讓哥兒喝米糊湖還是?”
“不用了,媽媽你先退下吧。”
這就是要親自餵了?
劉媽媽知道伏秋蓮的習慣,點點頭退了下去,外頭,冬雪還侯在一側,想了想,劉媽媽招手,“你和冬雨去備飯吧,一會姑娘出來就擺。”
“是,媽媽。”
果然,約有兩刻鐘功夫,伏秋蓮抱着伊呀吐泡泡的辰哥兒走了出來,劉媽媽一招手,冬雪兩個依次擺好了午飯。
劉媽媽笑着接過辰哥兒,“姑娘先用,老奴陪着哥兒一會再用就好。”知道自己拒絕也是沒用,而且辰哥兒這小子不老實,也的確是需要輪番換着吃飯,便笑着點頭,“即這樣,那就辛苦媽媽了。”
捍着也鼻子喝了碗豬蹄蓮藕花生湯,桌上的菜都是伏秋蓮素日愛吃的,魚香茄子,蒜容青菜,清蒸粉肉,伏秋蓮竟是吃出了胃口,一時間連用了兩碗飯才落了箸!
她去抱辰哥兒,劉媽媽搖頭,“姑娘再歇歇,緩口氣,喝口茶再來就好,老奴不餓,等等。”她沒敢說讓冬雪兩個小丫頭抱,不止伏秋蓮不放心。
她也不放心。
纔不過十幾歲的小丫頭呢,哪能看個兩三個月的娃?就是她們兩敢,伏秋蓮和她也不放心吶。
“我來吧,媽媽快去用飯。”
一家子人吃了飯,冬雪幾個收拾,劉媽媽是怕累到伏秋蓮,趕緊要過來接人,“姑娘你若是想看哥兒,就坐在老奴身邊?”
“我哪裡有這麼嬌貴,媽媽你去忙,我陪他玩就好。”伏秋蓮笑着打發了劉媽媽,自己坐在軟榻上陪着辰哥兒玩,“媽媽快去,若是餓壞了,我們辰哥兒可是心疼婆婆的,是不是?”
彷彿是應和伏秋蓮的話,辰哥兒伊伊呀呀的吐了泡泡,劉媽媽眼圈便紅了,點點頭,擦了下袖子轉身走開。
她怕被伏秋蓮看出自己的情緒。
身後,伏秋蓮卻皺了下眉。
劉媽媽最近的情緒好像有些多變?
做爲上了年紀的人,這樣可不好。
心思電轉間,伏秋蓮想了想,暗道,得找個時間好好的和劉媽媽聊聊纔好,她收回念頭,辰歌兒竟然把小腳丫踢到了她懷裡,似是覺得好玩一般,還咕嚕嚕轉着眼不停的蹬着小腳。
“這臭小子。”
伸伸的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辰哥兒竟然連打了兩個噴嚏,唬了伏秋蓮一跳,趕緊伸手摸摸辰哥兒的小腦袋。
知道是沒燒,便放了心。
只是看着伊伊呀呀的兒子,伏秋蓮卻褪了幾分嬉鬧的心——得想個法子讓辰哥兒晚上睡覺踢不了被子纔好。
原本劉媽媽說讓他在襁褓裡睡,伏秋蓮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好,白天待在裡頭,晚上哪裡還能不鬆鬆氣的?
揉了下眉,若是有專門晚上睡覺穿的衣裳就好,咦,睡覺穿的衣裳,睡衣,她一拍腦門,輕咦了一聲。
真是一孕傻三年了。
不是有前世的寶寶睡袍麼?
她不會做,但可以畫出圖來讓人幫着做啊,伏秋蓮越想越覺得自己傻,怎麼把這個都忘了?
想到就做,她扭頭看向收拾碗筷的劉媽媽,“媽媽,你讓冬雪她們兩個收拾,媽媽洗洗手,去幫我尋筆墨來。”
“是,姑娘。”雖然怔了下,姑娘要筆墨做什麼?可劉媽媽還是笑着福了下身子,轉身去了不遠處的架子。
那裡放着家用的尋常一套筆墨。劉媽媽鋪好紙,小心的把辰哥兒接過來,看向伏秋蓮,“姑娘您要寫什麼?”
伏秋蓮微微一笑,“畫畫。”
啊,畫畫?
劉媽媽眨眨眼,自家姑娘何時學會畫畫了?不過想起連醫術這麼難的東西都會,會畫畫也就會吧。
伏秋蓮坐在那裡想了想,拿起筆在紙上勾勒出一個圖形,想了想,又把領子那裡拿筆劃去一些,修修改改的半個時辰過去,直到覺得紙上的這圖和記憶裡娃娃的睡袍差不多,伏秋蓮抿了抿脣,抹去額上的薄汗,“成了。”
“姑娘這是畫的啥?”
辰哥兒早就睡了過去,劉媽媽把他放下,看着伏秋蓮畫的稀奇,索性也坐在旁邊看了起來,便是冬雪兩個也偶爾過來掃了一眼。
幾乎就是在大家的注視下,劉媽媽甚至還揉了下眼,她沒看錯吧,自家姑娘畫了這大半個時辰的,就畫出這麼個黑不溜秋,歪歪斜斜的東西?
伏秋芝擡頭,菀而一笑,“看看,這是我給辰哥兒畫的睡袍的圖樣子,媽媽覺得可好?”
“這是給辰哥兒穿的,姑娘確定?”劉媽媽張張嘴,小心的看了眼伏秋蓮,又瞅一眼紙上彎曲不一的圖,很是小心的再求證兩句,“給辰哥兒現在穿的?”
“是啊,睡覺穿的。到時侯就不用襁褓了,媽媽覺得好不好?”劉媽媽倒是有心想勸兩句,可擡頭看到伏秋蓮一臉興奮的模樣,直接就閉了嘴。
畫就畫吧,不就是布料的事嘛。
難道他們家還少那一匹布?
“媽媽也覺得好吧?嗯,我記得咱們箱子裡還鎖了半匹上次哥哥拿的那個純棉布,一會媽媽找出來,咱們剪了給辰哥兒做睡袍穿。”
那個布料是老爺從外頭特意尋來,給辰哥兒做貼身衣裳穿的!劉媽媽有心想勸,可繼爾一想,便把話嚥了下去。
若是姑娘喜歡,就是這事到了老爺或是大爺那裡,說不得還會怪怨自己去抱布匹的速度慢!
伏秋蓮最終還是沒能把辰哥兒的睡袍剪出來,倒不是她不想,而是來客人了!來的竟是劉大人家的人。
是劉太太身邊得力助手,趙媽媽。
人雖坐在廳裡喝茶,可眉眼裡的焦躁卻是充分說明她的心情,因爲她那張臉上就差沒寫着‘我很煩,都離我遠點,別惹我’幾個字。
聽到動靜,扭頭看到是伏秋蓮,趙媽媽也沒了心思喝茶,人霍的就站了起來,甚至情急之下還把茶盅給打翻,帶在地下咣噹一聲。
摔了個粉碎。
她自己的衣襬也被茶湯給濺溼。
趙媽媽臉一紅,就有些不自然,似是手腳不知怎麼放的感覺,她是來請人的,可卻給自家主子丟了這麼大一人。
“媽媽沒傷到吧?那茶可還燙?”伏秋蓮趕緊上前兩步扶了那人一把,“冬雪快來收拾一下,媽媽,再給這位媽媽換杯茶來。”
“不必的,老奴不渴,真的。”一臉的憂色衝去趙媽媽心頭的些許不自在,她略有些尷尬的搖搖頭,“老奴沒事,多謝連太太關心。”
“媽媽請坐。”
“哪裡還有時間坐?”越媽媽一臉的焦急,竟是一時間顧不得禮數,不但打斷伏秋蓮的話,還直接伸手拽了伏秋蓮的手臂,“連三太太,您行行好,救救我家太太吧。老奴求您——”
她撲通一跪,倒把伏秋蓮給唬了一跳,給劉媽媽遞了個眼色,兩人把趙媽媽一併扶起來,伏秋蓮溫聲安慰般的道,“趙媽媽你別急,你家太太是怎麼個回事,你總是要和我說個清楚啊。”
“是是,都怪老奴。”趙媽媽一抹臉上的淚,聲音都帶着顫音,“今個兒一早,我家太太不小心跌了一下,當時也沒覺得怎樣,可,可過了中午就開始不對勁,請了幾個大夫,一直腹痛難忍,都,都說得催生——可又都說保大不保小,保小不保大——”
這是動了胎氣?伏秋蓮皺了下眉,看向趙媽媽,“你家太太我若是記得沒錯,也有七八個月了?”
“嗯,才八個月頭上。”說着話,趙媽媽又要給伏秋蓮跪下,“您之前便救過我家太太一病,我們家小主子也是您保住的,我們家老爺不死心,還要再去請大夫,可我家太太卻,卻咬死說請您過去——”
伏秋蓮皺了下眉,這事她倒是不好不管,更何況她之前在劉大人兩口子面前露過醫術,若是她這會只坐視不理。
日後連清和劉大人的合作肯定出問題。可若是去了,救得下還好,若是救不下?耳邊響起恩師威嚴卻透着和藹的聲音,“醫生也是人,不是萬能的,也有醫生治不了的病——咱們當醫生的,旦求無愧於心——”
恍惚過後,回神。
眼前是趙媽媽悽楚的聲音,“連三太太,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太太和小主子啊,我給您磕頭。”
“媽媽別,劉媽媽,你快扶起趙媽媽,冬雪,去把我八寶格左側第六格的醫藥箱拿過來,劉媽媽在家看着辰哥兒,你和冬雨隨我去劉家。”
劉媽媽點點頭,“姑娘您別擔心辰哥兒,老奴會看好小主子的。”伏秋蓮點點頭,看了眼一路小跑去拿東西的冬雪,扭頭去看趙媽媽,“咱們走。”
只是等到伏秋蓮幾個坐了劉家的車一路到了劉大人的院子門前,剛好看到幾名大夫愁容滿面,邊搖頭邊嘆氣的往外走,其中一個還一臉的惋惜,“這位大人也忒的慘,劉太太,哎——”
伏秋蓮心頭一沉,難道沒救了?
身側,趙媽媽更是身子一軟,若非冬雪兩個扶了她,怕是早就摔在了地下,待她站穩身子,用力推開冬雪兩人,跌跌撞撞朝着裡頭就跑,“主子,我可憐的主子,主子您怎麼能就這樣去了?您不能丟下老奴啊——”
冬雪猶豫了下,扭頭看向身側的伏秋蓮,“主子,咱們,還要進嗎?”這個時侯進去,怕是會不受主家歡迎吧?
伏秋蓮想了下,擡腳進了院子,“走,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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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得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