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得了沈墨的這話,暫且的將心安了下來,她真怕因爲自己失蹤,沈子言他們做出一些傻事。
莫蕭望着沈墨說道:“我便把喜兒交給你了,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沈墨雖然年紀小了一些,看起來天真單純了一些,可是也不傻啊,他已經隱隱的猜測到莫蕭的心意了,沈墨做不到沈子言那本寬厚,所以他沒有開口挑明這件事。
如此,沈墨就覺得自己有些欠了莫蕭的了,畢竟把喜兒從皇宮之中帶出來,這簡直就是虎口奪肉啊,定是兇險的很。
沈墨拱拱手,面色莊重的給莫蕭行了一個禮:“莫大哥,今日的恩情,不沈墨記住了,他日定當厚報。”
莫蕭溫笑着:“不用多謝,你好好照顧喜兒便是了。”
在一旁的默不作聲的雙喜,聽到了莫蕭這句暗示意味很明顯的話,心中一驚,她有了一個念頭,莫蕭該不會真的對自己……對自己……
雙喜一邊想着,一邊觀察着莫蕭,只見莫蕭的面色如常,沒有一點異樣。
雙喜慢慢的放下自己的心,告訴自己,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她的心中,又忍不住的有些羞惱,雙喜啊雙喜,你如今也太自戀了些吧,莫蕭這個人,只是太善良太熱心了,換做是另一個人,他也會這麼做的。
雙喜的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這樣說着,終於讓自己躁動的心。慢慢的安定了下來。
且說皇宮之中,流火假扮雙喜,留在了屋子裡面。
惠姑姑等着婉嬪娘娘離開,便把視線落在了雙喜的身上,惠姑姑含笑說道:“喜公主,讓奴婢瞧瞧你的妝容吧。”說着就要伸手去掀雙喜的蓋頭。
流火模仿着雙喜的聲音,冷聲說道:“放肆!”
惠姑姑着實是被嚇了一跳。
只聽流火又道:“這蓋頭是婉嬪娘娘親自蓋上的,若是掀開,也只能是北漠的王上掀開。你算個什麼東西!”
雙喜平日裡對惠姑姑雖然冷言冷語的,但是從來沒有這麼嚴厲過,流火剛剛的那一番話,着實是讓惠姑姑震驚了,不過惠姑姑卻不疑有他,自己給假雙喜找了理由。
在惠姑姑看來。以前雙喜不這麼鋒芒畢露,原因是因爲沒有人可以仰仗,今日婉嬪娘娘擺明了姿態,站在她這一方,所以雙喜才忽然硬氣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有了婉嬪娘娘。這喜公主她也是惹不起的了,只能祈求趕快把她送出去。省着她夾在玉寧公主,三公主,還有婉嬪娘娘中間爲難。
要知道,這三位,那發起火來,都是要人命的主啊。
惠姑姑只好作罷,開始安心的等待大典。舉行過大典之後,她這差事。也算是完成了,想到這裡,惠姑姑有些舒心了。
吳顯把頭髮也給束了起來,用玉釵固定了後面,他是髮絲不似安慶朝人那麼柔順,反而有着一些彎度,散落在身後,讓他整個人,不由的帶上了一分不羈。
今日他扮演的是北漠的使臣,要代替北漠王來參加這次聯姻大殿,其實吳顯更想用本來的身份在安慶朝風風光光的迎娶雙喜,給那些男人們看看,他吳顯,並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差。
雖然時候暴露身份帶來的後果,他並不害怕,他知道安慶朝那些人,即便是真的知道了他是北漠的王上,現如今在大軍壓境的情況下,也不會輕舉妄動,只是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有變數。
吳顯以前從來不害怕變數,他更希望自己的生命裡,多一些無法預料的變數,這樣才能充滿激情和挑戰,但是這一次,爲了雙喜,他不求轟轟烈烈,只求能安穩的把雙喜帶回去。
這一次,他不允許有一點不安定的因素。
大殿在皇宮正門處的禮臺舉行,安慶帝和三公主並肩在最上面,通過這站位,也能看的出來,佔位三公主,在安慶朝中的地位,簡直是可以和安慶帝屏風秋色,那是執掌半壁江山的人物啊。
禮官揚聲說道:“吉時到!”
惠姑姑便攙扶着“雙喜”緩步走來。
站在禮臺一側的吳顯,看到了一身紅袍的“雙喜”,眸子微微一閃,上一次,讓這個該死的女人逃出來了,這一次,他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再發生。
一想到雙喜回到安慶朝之後,成了所謂的妻主,接二連三的娶夫侍,吳顯這心中就火大的很。
吳顯握緊了拳頭,心中暗道:“女人,這一次,你別想逃走!你這一輩子,只能有我一個人!”
吳顯止住思緒,不讓自己去想那不好的回憶,往後想了想,從今後以,大典一成,他就立即動身反回北漠,到時候她就是他王妃,興許以後還會生幾個小巫弦來……
想着想着,吳顯的臉上,就掛起了微笑。
禮官又開始唱着唸叨:“我安慶朝喜公主,賢良淑德,蕙質蘭心……”
直到禮官宣佈禮成,流火都沒有開口,原因無他,而是早在前來行禮的路上,就有人點了她的啞穴,讓她不能言語。
畢竟安慶帝也知道,雙喜不願意嫁過去,如是當着文武百官,雙喜說出了什麼,簡直就是打安慶帝的臉啊。
一個皇帝,要用一個臣子的妻子,來換取國家的安靜,簡直是窩囊至極!
還有流火頭上的紅蓋頭,也沒有人要求揭開。
按理說,公主遠嫁,都是要露臉的,哪裡有現在這樣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公主,不知道樣貌,不開口的……但是安慶帝爲了隱藏這遠嫁之人,是新科狀元的娘子的事實,特意說了什麼按照舊禮……
其實安慶帝這麼隱瞞,聰明的人,已經隱隱的知道這裡面有貓膩了,也知道了這蓋頭下面的人是誰,安慶帝這麼做,無異於掩耳盜鈴,但是這個時候,誰有膽子說出來?
整個大典的過程中,除了禮官的聲音,衆臣都是眼觀鼻鼻觀口,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肅穆的可怕。
直到最後,三公主輕笑一聲說道:“喜公主爲了兩朝安寧,遠嫁北漠,實屬奇女子!希望喜公主此行能讓兩國永結秦晉之好……”
說到這裡,三公主停了一下,已有所知的說道:“同時也希望喜公主,能念着安慶朝故人,不要……”三公主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笑罷,又說道:“喜公主是明事理之人,定不會拿着你在意的國家,在意的人……做賭注。”
三公主這話說的模棱兩可,不明不白的,一般人都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若是雙喜在,卻一定是能聽懂的,三公主這是在告誡雙喜,被以爲去了北漠,得了北漠王上的喜歡,就可以煽動北漠王上進攻安慶了,雙喜愛的人,在意的人,統統都捏在她的手裡!
可惜,三公主還不知道,自己這一番口舌,都是白費了,這紅蓋頭之下的人,早都不是雙喜了。
雙喜早已經親蠶脫殼,離開這裡了。
禮罷,吳顯就親自上前,扶住了雙喜。
周圍的大臣們,都皺了皺眉毛,心中譴責着這北漠的使臣,有些孟浪和輕浮,在安慶朝,哪裡有臣子動手攙扶皇妃的事情啊。
不過大家一想到吳顯是從北漠而來,也就釋然了,北漠在大多數人的心中,都是蠻夷之地,未開化之地。
假的雙喜,就這樣,被扶上了轎子,然後出了皇宮,浩浩蕩蕩的,往城外而去。
吳顯上了雙喜所在的轎子,見雙喜不說話,嘆息一聲,在雙喜的後背上輕敲一下,給雙喜解開了啞穴。
“女人,你莫要怪我……你不是說,你喜歡北漠的草原嗎?那我就帶你去看北漠的草原。”吳顯真誠的說道。
流火用本來的聲音,瑟瑟發抖的說道:“這是哪?放我走好不好?”
吳顯聽到了這個聲音,心中一沉,一把掀開了流火的紅蓋頭,當看到流火的樣貌的時候,他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一把捏住流火的脖子,質問道:“她在哪裡?”
流火艱難的喘着氣,開不了口。
吳顯此刻微微一怔,回過神來,鬆開自己的手,冷着臉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流火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哽咽着說道:“大人,大人,真的不關我的事情,你放過我吧。”
北漠的男人,素來不欺辱柔弱女子,看到流火哭了,吳顯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雖然如此,但是他的語氣,還是帶着隱怒:“你不是雙喜,那雙喜呢?”
流火一邊哽咽着一邊說道:“大人,真的不關我的事情,喜……喜公主自殺了……”
吳顯的臉色一下就黑了,怒聲斥責道:“你說什麼?”
吳顯的雙手握拳,不時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流火的表面上很是害怕,這次到不是她裝出來的了,而是真的害怕,雖然說丞相大人已經交代了該怎麼辦,可是萬一……萬一這位北漠的王上,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直接要了自己的命怎麼辦?
流火斂眉,讓自己的儘量平復心情,繼續編織着莫丞相早就交代好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