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玄墨冷冷地道:“這是不可逆的天道,你不能接受也是無法。”
“難道我就真的只能限制於此?”岐寒殤身軀搖晃,哈哈笑了起來,狀似瘋癲,無法抑制。
“岐寒殤……”尹娜修與麒冥,閻髏見到他這個樣子,都不禁一陣發寒。
“岐寒殤,你真的無法忍受這具軀體麼?”宮玄墨忽然說道,語氣中透着一股駭人的氣息,讓人不由得渾身發顫,“我可以幫你脫離這具凡軀。”
宮玄墨的言語中已經透露出了一股殺意,驚得在場的幾人都不敢再發一言,然而岐寒殤聽了卻不覺大難臨頭,問道:“真的?你能助我脫離這具肉身的限制?”
“當然!”宮玄墨意味深長地吐出兩個字來,猛地一手探了出去,頓時整個大殿都陷在一股強悍之極的壓逼當中,所有的人都感到整個空間都像陷在一片浩瀚的星域海洋,無數星辰閃耀,安靜地晃動着。
而在羣星跳躍中,宮玄墨的影像陡然出現在巨大的星海中,渾厚而龐大的力量就像鬥破蒼宇一樣衝向岐寒殤。
岐寒殤這時才發覺宮玄墨是要將自己抹殺,急忙運轉全身真氣,一招對擊了上去,然而宮玄墨此次是要殺死岐寒殤以震懾其他幾人,一出手便動用了星辰之力。岐寒殤在龐大的星辰之力下,幾乎是難以抗拒其力,體內真氣雖然洶涌匯聚,卻似泥牛入海,無法抵擋半分。
尹娜修見狀隨即,幾乎是不加思考,渾厚掌力隨即迎着宮玄墨的星辰之力擊了上去,與岐寒殤苦苦支撐。
“嗯?尹娜修,你也想反背琉璃清巒麼?”
“太巒主,岐寒殤只是一時糊塗,還請太巒主手下留情。”尹娜修看着岐寒殤,低聲求情,不出手還不覺得,此時一出手,才發覺憑藉自己兩大氣皇之力,也無法抗擊宮玄墨的力量。
“哼,既然他想舍卻這具肉身,我便成全他!”
宮玄墨再一發力,頓時將尹娜修震飛,隨即龐然星辰之力壓在岐寒殤肉身之上,一聲爆響,岐寒殤整個人頓時化爲烏有。
“不!”尹娜修嘶聲一吼,卻無力阻止,整個身軀一軟,癱倒在地上。
宮玄墨收回星辰之力,空間再次回到大殿,右手幾個指訣變換,在空中一印,一道似幻似實的影子浮現出來,正是岐寒殤。
“岐寒殤,現在如你所願了。”
岐寒殤在琉璃清巒修煉,靈魂之力自然不低,此時醒轉過來,已經只剩下魂魄,所有的一切,都化成雲煙,憤怒的眼神射向宮玄墨:“你狠!”
宮玄墨毫不在乎地說道:“是你自己不自量力,創世造神,豈是爾等所能窺測?”
方纔一擊,兩個氣皇強者都無法抗拒,宮玄墨的實力,已經在幾人心中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就像……惡魔!
不多時間,在琉璃清巒外圍,兩道氣息急速飛來,紫華影幾人不禁一皺眉:“兩個氣王修爲的人,怎敢上到
琉璃清巒來?”
然而過得片刻,幾人心裡再次一動:“氣王修爲的人,怎麼可能突破琉璃清巒外圍的結界?”
就在幾人驚疑之際,已經有兩道氣息飛入大殿,隨即現出身形來,一男一女,男的肩上扛着一把鐮刀,面容冷漠,看不出半點表情,女的柔得如一彎清水,身上皆是透着一股死氣息。
除去宮玄墨之外,紫華影幾人隨即又發現,在這兩個突如其來的怪客身邊,還有一道虛無縹緲的人影,與此時的岐寒殤一樣,乃是一道靈魂體。
“嗯?宮玄墨,竟然會是你?”背抗鐮刀的人淡淡地說道,語氣中沒有一絲畏懼,也沒有半點尊重。
“勾魂使者,我還道你們要過幾天才來,想不到竟然這麼快。”
這兩人,赫然便是冥池的鬼泣與火無焰。
鬼泣將鐮刀一轉,對着宮玄墨說道:“人死有魂,輪迴有路,宮玄墨,即便是在你的琉璃清巒,我也要將魂魄帶走,你———想要阻攔麼?”
這一句話,無禮之極,一個氣王修爲的人對一個氣尊修爲的強者如此說話,在旁人眼中,無疑是最不智的舉動。
“大膽,你是何人,敢對太巒主如此無禮?”紫華影當即喝道,氣王修爲,在他氣皇強者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宮玄墨一揮手,道:“他們是勾魂使者,讓他們離開。”
太巒主一發話,其餘的人再沒人敢多言,只見鬼泣走到岐寒殤面前,手中鐮刀一揮,刀刃直接穿透岐寒殤身軀。在一般人的常識裡,對付魂魄,刀劍兵刃已經是無法傷及,只能以靈魂之力攻擊,然而在鬼泣鐮刀穿透岐寒殤身軀的時候,岐寒殤竟在衆人面前嘶聲大叫了起來,叫得幾人頭皮發麻。
尹娜修叫道:“你快住手。”隨即一掌往鬼泣打了上去。
掌力還未觸及鬼泣身形,便見眼前之人身形一隱,已然不見了人,再一回頭,便見虛空中鬼泣倒持鐮刀,足踏虛空,勾住昏迷的岐寒殤拖着前行,整個畫面詭異之極。
尹娜修又悲又痛,又要再衝上去的時候,火無焰已經攔了上來,說道:“他已經死了,就該讓他去到該去的地方。”
尹娜修身軀再次一軟,坐在地上。
就在鬼泣與火無焰兩人進入琉璃清巒大殿的時候,兩人身邊的那道魂魄忽然渾身抖動起來,抱着腦袋痛苦地低聲嘶吼起來。
那道魂魄身材幹瘦,長着一叢鬍鬚,看神情似乎痛苦不已。
宮玄墨奇怪地道:“這道魂魄是誰?爲何他的待遇與岐寒殤有着天壤之別?”
“曾經被你殺死之人。”
“嗯?”宮玄墨眉頭一皺,道,“我宮玄墨一生殺的人屈指可數,除了今天之外,我已經有很多年沒動手殺人了?”
“他就是你屈指可數中的一人。”
就在此時,那道魂魄猛然一聲大叫,一雙眼睛中透着駭人的光芒:“宮玄墨,
竟然是你宮玄墨!”
那道靈魂陡然記起了什麼,猛然指着宮玄墨大聲喝道。
宮玄墨猛地站了起來,看着那道靈魂說道:“太冥,原來是你,想不到你死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沒有輪迴?”
“哈哈,我還等着看你的失敗呢。”
“既然如此,那你就等着看吧!”宮玄墨一拂衣袖,將身子轉了過去,說道,“你們走吧。”
鬼泣兩人也不與宮玄墨客氣,帶了太冥老人,拖着岐寒殤便要離開,宮玄墨突然說道:“太冥,古流玉是你弟子吧?”
太冥老人一抖,顫聲道:“你見過他了?你把他怎麼樣了?”
“我沒把他怎麼樣,他是虛彌界選中的人,我自然要留下一個活人來見證我的成功,讓那幫人知道,我的選擇,是沒有錯的。”
太冥老人哼了一聲:“他就是你宮玄墨的終結者。”
“他也是虛彌界最後的希望。”
飛出琉璃清巒,鬼泣帶着太冥老人與岐寒殤直奔冥池。死神主動用絕大靈魂力量,終於鎖定太冥老人所在,讓鬼泣與火無焰將之帶回,而行到半路,兩人陡然感到有一隻魂魄突然出現,於是急速趕了過去,卻發覺是在琉璃清巒。勾魂使者勾魂,不管是在何種地方,都不會退縮,若不是見到有宮玄墨在,兩人幾乎不會現身。
而太冥老人一見到宮玄墨,頭腦中頓時浮現萬千過往之事,被封鎖的記憶再次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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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境,天涔嶺棲雲山,天靈門,仍是一如既往地風起雲涌,門中弟子安安靜靜地修煉,以求日後能在大陸上打出一番名頭。
古流玉降落在雷霆巖上,海蟾淵正值運功完畢,見到古流玉忽然到來,一臉的憂急之色,問道:“你火急火燎地跑來,出了什麼事?”
“海老兒,當初你被歌北道追殺,是否去過蒼梧深淵,被逼落崖時爲暮風塵所救?”
“不錯,你問這個幹什麼?”海蟾淵奇怪地問道,“難道你此次前來,又與天甲有關?”
古流玉急聲問道:“你可還記得當初是在何處被暮風塵所救的?暮風塵葬身之地在何處?你快帶我去!”
海蟾淵見他如此焦急,知道事不尋常,說道:“莫非是天甲出了什麼事?天甲在玉蠍子身上穿着,即便出了事,你這麼着急幹什麼?”
古流玉將自己與荒雪之間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道:“現在我已經有了破解天甲詛咒的方向,不過急需要找到天甲每次迴歸的地方,而且荒雪早先已經被天甲反噬了一次,若是她現在去找上她的仇人,毫無勝算。”
“好吧,你不必着急,我將門中事情交代一下,這就隨你去蒼梧深淵。”
海蟾淵將門中長老召集起來,吩咐了一番,說道:“我此番要出去一趟,快則兩月,慢則半年即回,你們將門中諸事料理,若遇大事,一切隱忍,等我歸來處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