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馬車,沒有任何的交通工具,怒氣騰騰的於氏,腳步如梭。
“娘,你先別生氣,咱們在重新合計合計,不能聽別人講幾句,就跑去又鬧又吵的啊!這要是給外人知道了,多不好。”
錢桂花一路小跑的,終於追上了怒氣衝衝的於氏。
“合計什麼合計,我外孫成親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連給我商量都不商量,我能不生氣麼?”
於氏生氣的,甩開了錢桂花的手。
“娘,他現在是要親,好不是成親,你要是這個時候去吵啊鬧的,別人不說麼?況且,咱們要是去了,也要找個合適的理由,娘,先跟我回家吧!咱們回家商量商量。”
此時,錢桂花毅力的壓抑着心裡的煩躁,耐心的勸導道。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先不跟春梅那個死丫頭計較,走回家。”
看着掉頭回家的於氏,跟在後面的錢桂花,嫌棄的翻白眼。
“回頭找個時候,文海,你買點東西,去請你姥姥家的人,其他的還請誰?”燒着鍋,李氏就開始盤算起了唐文海成親,要請誰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請誰。
“嗯。”唐文海點頭。
“你們說,要不要請老宅的人?”李氏有些爲難的問道。
聞言,唐甜甜嘲諷的笑了笑。
“娘,你就算不去請他們,他們也會來的,說不定,不等我哥成親,就來了。”
“那就請吧!反正要來,咱們不能讓人抓了話柄,咱們先請他們,也不失規矩,反正咱們是晚輩,不過,你哥結婚前,還是不讓他們來了,有什麼事情,咱們自己辦,省的麻煩。”
李氏心裡想着,唐文海成親,老宅的人這個那個事多,個個都會以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對人指手畫腳,完全沒有聽明白唐甜甜的話。
“我不就成親麼?他們都跟咱們斷絕關係了,我們還腆着臉去請他們幹啥!說不定,這一去請,又沒完沒了的折騰。”
唐文海冷着臉,不滿的說道。
“不去請他們請誰?咱們村上的,也沒有幾個跟咱們家來往的,咱們總不能,把你孃家人都給叫來熱鬧吧!”
“哎,還別說,娘,你這個辦法好的很,到時候要是想熱鬧,就把老孫家的人都給喊來,我們一起熱鬧,那些不來往的,都不用請。”
唐甜甜認真的說道。
“甜甜,這咋行,就是咱們肯,人老孫家也不肯啊!你也不想想,哪有孃家人成親當天,跑到婆家吃酒席的,不行,不行,這個肯定不行。”
李氏想都不想,直接否決。
“娘,我能說服老孫家,讓他們過來湊熱鬧,你放心吧!既然我哥成親,當然要熱鬧了,再說,村上的那些人,咱們都不跟他們來往,你去請,人家會來麼?”
聽到唐甜甜這麼說,李氏沉默了,還真是,會來麼?她一個婦道人家,男人也不在了,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那家會看上她這個寡婦,給她這個面子啊!
“隨便吧!老孫家的人要是來,就讓他們來吧!”李氏眼神黯淡的說道。
“娘,這種事不要放在心上,你現在宅子大了,要是一直不來往,突然來討好,那纔不正常哪!放心吧!我哥成親,我一定會讓你熱熱鬧鬧的受拜的。”
唐甜甜的安慰,並沒有讓李氏心裡舒服很多,反倒悶悶不樂,辦第一件事,就冷冷清清,太不喜慶。
“我問你們,村長請不請?”李氏想了想問道。
“不請,王高飛差點害死甜甜,村長也不是什麼好人,表面上看是好人,其實就是個混蛋,甜甜躺在牀上那麼多天,竟然來看都不看,我成親,請誰都不請他。”
唐文海果斷拒絕。
“你這話說的,人村長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能會不來看看麼?在說,後來不是給了銀子的麼?”
李氏皺眉說道。
“娘,你瘋了吧!我成親就是在冷清,我都不介意,他給了五文錢,那也叫錢,夠幹啥的,甜甜是福大命大,沒事,不然,你找誰還你個女兒。”
聽到唐文海滿腔怒火的話,李氏沉默了,她之所以說要請村長,就是因爲村長是這個村上的主事的,他們孤兒寡母也辦不起來這麼大的事情啊!她雖然是個已婚婦人,但是,對很多規矩,她也不清楚。
“娘,如果你要是覺的缺少個大總,我可以找人幫忙找個更好的,從縣城請來一個,你看怎麼樣?”
唐甜甜靜靜的看着李氏問道。
“你說的輕巧,鈺公子都走了這麼多天了,他又不在,咱們到哪裡去找大總啊!”
時間長了,鈺林楓什麼事情都爲唐家做,慢慢的,李氏也對他有種依賴感,只是,她自己沒有發現。
唐甜甜在聽到李氏提起鈺林楓的時候,臉色一瞬間的轉變,而後面無表情。
“娘,咱們家的事情,你幹嘛要扯上人鈺林楓啊!他不來,你兒子還不成親了啊!娘,我有不止是認識鈺林楓一個人,我在縣城,認識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我願意認識他們,想認識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就放心吧!找大總的事情,你就交給我吧!保證讓你滿意。”
“就是,娘,我們就是不經常去縣城,就憑咱們家是做糖果的,想認識咱們家的人,多了去了,還有那個朱掌櫃,人巴不得跟咱們多走動走動哪!”
哪!”
“哎呀!我這不是擔心麼?咱們村上,一向是村長主事,去請他,還不能空着手,送走的時候,更不能空着手,別的事情還好說,尤其是這成親,那就更得大禮了,再說,咱們家也沒有辦過事情,我對這些規矩啊!也不是很懂。”
“呵呵,娘,不懂沒有關係,等我哥成親了,你就啥都懂了,放心,明天老豬來拉糖果,我跟他說,給咱們找一個,縣城最好的大總。”
聽到唐甜甜的話,李氏提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這邊商量着婚事,那邊,大門突然被人砸的哐哐響。
“這誰啊!別把門給砸壞了。”聽到砸門的聲音,李氏慌忙站起了身,往外走去,心疼她的門啊!
“來了,來了,別敲了,門是新的,別在砸了。”
“這會是誰啊!哥,你先看着鍋裡,我去看看。”砸門的聲音,急促,帶着怒意,唐甜甜一聽,就是來者不善,不放心李氏,匆忙放下滴了一半的糖畫,跑了出去。
唐甜甜的疑惑,看在了唐文海的眼裡,同樣不放心的唐文海,端來了一盆水,倒進了潑進了鍋底裡,狠狠地攪拌了一下鍋底,放下棍子,也走了出去。
“你們怎麼來了?”大門打開,李氏就看到吳氏滿臉怒意的在劉氏的陪同下,站在自家大門口。
“什麼叫我們,我是誰?你還有沒有規矩,尊卑都不懂了麼?”吳氏一開口,就指着李氏一頓罵。
“你們就是你們,你是誰?我們怎麼知道,我們家規矩着哪!尊卑也分明,尊老愛幼也是我們家的傳統,別以爲你快進棺材了,就在我們家門口大呼小叫的,你誰啊?”
李氏直接被吳氏的一頓後,給吼傻了眼,幸虧,唐甜甜及時趕到,她可不吃老婆子的這一套。
“甜甜?”李氏低低的喊了一聲,唐甜甜的話,說的有點過分了,好歹不濟,她也算是長輩啊!
“娘,你回去看着火,別讓糖稀糊鍋上了。”唐甜甜面無表情的說道。
“甜甜?”李氏有些不放心,吳氏這氣勢洶洶的來,她還真是怕娘三受人欺負。
“李氏,你聽聽,你聽聽,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目無尊長,沒大沒小的,你都對孩子們幹了什麼?怎麼都教的成這個樣子了?”
吳氏指着唐甜甜,怒聲問道。
“我娘把我教的很好,對那些值得尊重的人,我必須尊重,對那些我不值得尊重的人,哼,我用不着。”
唐甜甜不甘示弱,堵在大門口。
“甜甜,我…”李氏眉頭深皺,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娘,你快回去看着吧!別讓糖稀糊了。”唐文海也跑了出來,看到吳氏和劉氏,面色微冷。
“哎呀!你們怎麼都跑出來了啊!”看到唐文海也跑出來了,李氏也顧不得吳氏和劉氏了,撒腿就往廚房跑,熬一鍋糖稀不容易,要是糊一鍋糖稀,那可就容易的多了。
“姓李的,你別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看到李氏往裡跑,吳氏終於找到了機會,準備衝過唐甜甜,去追她。
“這是我家,不歡迎你們。”唐甜甜伸手拉住了吳氏,冷聲說道。
“你,死丫頭,還知道我是誰不?敢攔着我的路,還你家,沒有我,哪來的你。”吳氏冷聲說着,伸手就要推開唐甜甜。
“沒有你是沒有我們,可我們斷絕了關係,你把我們拋棄了,沒有你,我們也活了,所以,沒有你,我們也可以活的很好,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不歡迎你。”
唐文海先是扶住了唐甜甜,而後,雙手抓住了大門,不給吳氏進門的機會。
沒想唐文海會說着這樣的話,唐甜甜聽了,心裡很是寬慰,一臉嘲笑的看着吳氏,門上不可能給她進的,關鍵就是怕她進的去,出不來。
“你,文海,我是奶奶啊!你小時候,我可是最疼你了。”硬的不行,吳氏開始打起了親情牌,知道唐文海跟他娘一樣,好說話,卻忘記了,唐文海畢竟是個男人。
“奶奶,哼,我還有奶奶麼?從她跟我斷絕關係,對我們不管不顧的那天起,我的親人,就只有我妹妹跟我娘,其他的,誰我都不認。”
唐文海冷着一張臉,也不看吳氏惱怒的雙眼,說出去的話,是那麼的決絕,氣的吳氏,渾身顫抖。
“你…”吳氏想罵人,卻被劉氏慌忙拉住。
“文海啊!當時跟你們斷絕關係,也是你奶奶她一時生氣,血濃於水,她怎麼捨得真的跟你們斷絕關係哪!你想想,你小時候,你奶奶是不是最疼你,就算你奶奶生氣的時候,說要斷絕關係,不是還要讓你跟着她的麼?你這麼跟你奶奶說話,得多傷她的心啊!”
劉氏的話,讓唐文海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疼我?拿我當驢使,這也叫疼我,她不和我斷絕關係,是因爲我是個男孩,我爹死了,她不希望我爹這一門,就這麼斷了後,她傷心,她有心麼?她要是有心,就不會不顧我傷心,要賣了我娘跟我妹妹,別以爲說兩句好話我就會被你們糊弄過去,告訴你們,門都沒有,你們想進這個家,打的什麼心思,我用腳趾頭都能想的出來,糊弄誰哪!都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我成親,也不會請你們,你們也別腆着臉來,我不歡迎。”
唐文文海怒氣騰騰的說完,猛然就要關上大門。
“死小子,長大了,有本事了是吧!連我這個奶奶都不認,你還有沒有良心。”
就在唐文海關上門之際,吳氏慌忙用胳膊擋住,這門要是關上,她啥時候能進的來。
“你讓開,不然,傷到你了,我可不管。”
不管唐文海說什麼,吳氏都是鐵了心的要進來,房子蓋好了,也不欠賬,這是她打聽過的,所以,這個時候,唐文海還沒有成親,是最好的機會,要是等到唐文海成親了,孫家的人,一定會爲他撐腰,到時候吳氏要是在想住進這個新大院,那就不容易了,所以,吳氏是打定了注意,必須要在唐文海成親前,住到這個新房子裡來。
“文海,你可別跟你奶爭來爭去了,別回頭傷到你奶了,人老了,重感情,她這麼疼你,你這樣對她,這讓人知道了,還不在後面戳你脊樑骨,快讓開,有話,咱們進去好好說。”
聽到劉氏這麼說,唐文海冷冷一笑,猛然用力,關上了大門,還從裡面給上了銷子,也不管會不會真的傷到吳氏。
大門被猛然關閉,吳氏被彈開,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無奈只能撒起了潑。
雙手挪着腳脖子,吳氏扯開了嗓子,喊了起來。
“哎呦!不得了拉!要我老命了啊!我這是哪輩子造了什麼孽啊!怎麼就有這麼一羣不消子孫啊!”
“娘,你沒傷到吧!”劉氏殷勤的蹲下身子,關心的問道。
“我的腳啊!要斷了,真是作孽啊!兒子死的早,孫子就這幅德行,門都不讓進一個,硬是把我往外哄,我是白養了你這麼多年啊!”
吳氏一邊說,一邊哭啼,可是哭了半天,招來了不少人圍觀,也不見掉半滴眼淚。
“哥,你真不怕她毀了你的名聲啊!”唐甜甜自從唐文海過來,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站到了一旁,沒想到,吳氏確實把唐文海給傷的太深,他纔會這麼決絕的不讓她進來,這點,唐甜甜也非常的清醒,這充分證明,唐文海是個明事理的人,對自己和李氏,他是真的疼愛。
“哼,死活一張嘴,隨便她說去,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別人怎麼看,都隨便,我不能因爲一個名聲,就跟老宅子的人沒完沒了的糾纏不完,今天讓她進來,晚上她就要住下,說不定過兩天老宅的人都住過來了,在過個一年半載的,我們就被趕到老宅去住了,他們的心思,那麼明顯,我還看不出來麼?”
唐文海黑着臉,眼神閃過很絕。
“哥,你才成親她要是來哪!”唐甜甜試探的問道。
“來也送她出去,咱們家,不歡迎他們老唐家的人。”
“嗯。”唐甜甜明瞭的點了點頭。
“呦,唐嬸子,你這是咋了?咋還坐到了地上了,這麼大的宅子,難道還沒有椅子可以坐麼?”
看熱鬧的來了,這人羣裡,自然少不了她王氏,尤其是唐甜甜家的事情,哪她更得來攙和一下了。
“鐵蛋他娘啊!我是命苦啊!我也不知道是哪輩子造了什麼孽,竟然生出這樣一個不消的孫子,聽說他要成親了,我來問問,看看有沒有啥要幫忙的,他爹死的早,你說,我這個當奶奶的不問,誰問啊!”
“唐嬸說的對,文海爹不在的早,這一家人,還多虧你幫着,不然,哪有今天啊!這房子蓋好了,他們就應該,把你給請過來住。”
王氏抱着李鐵蛋,一臉同情的說道。
“房子蓋的再好,我也不打算住他們的,只要他們過的好,我也就知足了,可是誰知道,嗚嗚,誰知道,我就是來問問,他們竟然把我從裡面給趕了出來,真是讓人寒心啊!我白疼了他們啊!”
吳氏說着,勉強的擠出幾滴馬尿,那叫一個委屈。
“哎,真是太不像話了,怎麼能這麼對你一個老人家哪!虧你這麼疼她們。”
王氏替吳氏憤憤不平的說道。
圍觀的人衆多,都是一個村上的,大是小事,誰不知道誰家的事,聽着兩人一唱一和,沒有一個人上前,都是像看猴一樣,看着兩人唱雙簧。
“嗚嗚,誰說不是哪!兒子不在的早,我就怕虧待了她們娘三,對他們再好,都是白搭啊!你看看她們,你給評評理,這不叫人寒心麼?我都這個歲數了,這讓我怎麼出去見人啊!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沒有良心的孫子啊!”
吳氏一邊哭,一邊數落,那模樣,那叫一個悽慘,那叫一個可憐,如果要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她上個好奶奶,受了天大的委屈哪!
大門內,廚房裡氣氛有些沉悶,外面的吵鬧聲,屋裡的人,聽的清清楚楚,吳氏的數落,也讓李氏寒心,滿臉的怒意。
“我去找他們評理去。”唐文海陰沉着臉,就要往外走。
“回來。”李氏喊道。
“娘,難道她就讓她在大門外,扭曲歪理麼?事實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
“你別去,你快要成親了,不能毀了你的名聲,娘去,娘去跟他們講道理去。”
李氏說着,站起了身。
“娘?”唐甜甜喊道。
“你也別去,你還沒有婆家,回頭壞了名聲,不好。”李氏以爲唐甜甜要跟自己去,勸說道。
“娘,我沒有說要跟你一起去,我是想說,你出去幹啥?跟他們講道理?你看他們是講道理的人麼?去跟大家說,解釋的清楚麼?以前發生的事情,村上的人那個不知道,你要是出去解釋,你就理虧了,別理她,讓她狠狠地鬧,鬧足了,鬧夠了,咱們在出去。”
“可,可是她一直在抹黑咱們,咱們也不出門,別人不說咱們理虧麼?”
“娘,你先燒鍋,回頭我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理虧?還有那個王氏,我們必須讓她知道,嘴賤的下場。”
“甜甜?你要幹啥?”聽到唐甜甜雲淡風輕的話,李氏緊張了起來,美美想到她拿着一個刀追人的時候,李氏就膽戰心驚。
“娘,我不幹啥,就是去找他們,說說道理,你放心吧!我保證,絕對不會出事的。”
“別動手啊!”李氏囑咐道。
“娘,我看上去,像那麼粗暴的人麼?”看着李氏緊張的樣子,唐甜甜好笑的問道。
“不像,我這不是怕麼?”
“放心,放心,我只跟他們講道理。”
外面,圍觀的人不減反增,人沒有不喜歡看八卦的,哪怕是覺的,好無聊的八卦,閒着的時候,他也會湊個熱鬧。
“哎呀!真是看不出來啊!李氏平時挺老實的。”王氏還在跟吳氏兩個,一唱一和的,說着唐甜甜娘三。
“嗚嗚,是誰不是哪!你看看這個女人,害死了我兒子不說,現在又硬生生的把我兩個孫子給教壞,尤其是甜甜那個死丫頭,完全跟她娘一模一樣,心老黑了,文海這麼不聽話,都是被她們教唆的,現在連我這個奶奶都不忍,真是作孽,娶了這麼個媳婦,禍害了一家人。”
吳氏不知道爲什麼,開始是裝哭,到最後,卻真的哭了起來,戲越演,估計連她自己都覺的是真的了,聲淚俱下,無比淒涼。
“哎,這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其實,這要是娶錯了媳婦,這輩子,也可憐啊!”
“可不是麼?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沒有積德,竟然娶了這麼個媳婦,禍害完我兒子,又來禍害我孫子,我真是有苦說不出,着急都沒有啊!”
“文海也是,怎麼能不忍你這個奶奶哪!這世上,還能有誰比你更疼…”
“話說多了,你不渴麼?胡說八道,你也不怕咬了自己的舌頭啊!嚼舌頭根子,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說說就算了,見過無恥的,還沒有見過你這麼無恥的,竟然站在我們家大門口嚼起了舌頭,你就不怕遭報應麼?昧着良心說話,也不怕半夜我爹找你?”
大門,突然打開,唐甜甜從大門裡面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唐文海。
“你這個小丫頭,這麼多人在哪!你胡說什麼?我啥時候嚼舌頭根子了,我不過是勸勸你奶奶。”
王氏看到唐甜甜突然出來,慌忙就住了嘴,心裡多少對她拿刀砍人的事情,有點驚恐。
“哼,還敢說沒有?你眼睛瞎了,耳朵聾了,你算什麼東西?我家的事情,用的着你一個狗屁不是的人來多嘴,鹹吃蘿蔔啊淡操心,這是惹人煩。”
“你,你這個孩子,有沒有教養,這麼多人在哪!我安慰安慰唐嬸咋了?我又沒有說你們家啥壞話,大家都聽着哪!你別出來就罵人,小小年紀,嘴怎麼這麼臭哪!”
王氏往後退了一步,仗着圍觀的人給自己撐腰,要死不承認,自己說過的話。
“我呸,教養兩個字從你口裡說出來,你也不怕笑掉大牙,咋?你不出臭你難受?我娘咋了?我告訴你,我娘她就是老實人,不像你,長這張人嘴,整天跟個烏鴉一樣,呱啦呱啦的到處叫喚,難聽死了,記着,長張嘴是吃飯的,不是讓你到處拉糞的,沒事回家好好帶你的孩子去,到處嚼舌頭,小心遭報應。”
“賤妮子,你敢詛咒我,別…”
“啪”的一聲,響亮整個人羣,議論的聲音,隨機消失,都是不敢置信的瞪着唐甜甜。
“你,你敢打我?”一手捂住臉,王氏瞪着雙大眼,恨恨的瞪着唐甜甜。
“賤人,自己賤就賤,嘴也這麼賤,下次要是讓我聽到你說賤,我就打的你不賤爲止。”
唐甜甜冷聲說道。
“手疼不疼?下次這樣的事情,讓我來。”
唐文海生怕唐甜甜吃虧,慌忙跑到了她的身邊,一臉認真的問道。
“別說,賤人的骨頭硬,手還真是膈到了。”
“我看看。”唐文海說着,拿起唐甜甜的手,看了看。
“都紅了。”
衆人都是滿臉困惑的看着兩兄妹,今天這是咋了?
“你,你,唐甜甜,你打了我,我今天跟你沒完,你給我等着,我去找我男人,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王氏手指唐甜甜,怒聲說完,抱着李鐵蛋就走了。
“老婆子,咱們今天就說說吧!你也別鬼哭狼嚎,裝可憐了。”
“你,。”
吳氏先是被唐甜甜打王氏給驚了一下,沒想到,她回頭就這麼對付自己。
“別你你你的,地下涼,你還是起來吧!戲演演給大家當笑話看看就算了,別真當真,沒有人是瞎子,也沒有人是聾子,咱們莊上的人,都長着眼睛哪!你以前是啥樣的人,現在是啥樣的人,大家都知道,你在這裡鬧騰,啥目的,沒有人不清楚,只要不傻,動動腦子,都能猜的出來。”
“你這話是啥意思?我說的都是事實,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到。”吳氏底氣十足的說道。
“對,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到,我問你,是誰想把我跟我娘賣了的?”
唐甜甜嘲諷的看着吳氏,朝前走了一步,不冷不熱的逼問道。
“我當時是一時糊塗,被人蠱惑了,沒打算真的賣…”
“行了,不用解釋,你先是想賣了我跟我娘,然後又跟我們斷絕關係,逼我們就範,沒想到,我們離開你們,也過的很好,就連你給的閒地,我們都種出了好莊稼,沒想到,老奶奶,你心狠啊!連拿點莊稼都給惦記上了。”
“你別胡說,我啥時候惦記你們家的莊稼了,我是幫忙,幫忙你懂不懂,我還帶你們教了地稅了哪!”
“哈哈,還地稅,你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提,你是帶我們教了地稅麼?你惦記我家的玉米,大晚上的去偷,那也叫幫忙,幫忙你幹啥不把玉米送到我家來?你偷玉米的事情,羣村人可都知道,你還想抵賴?”
唐甜甜嘲諷的大笑兩聲,冷聲的逼問,讓吳氏有些招架不住,打了這麼久的苦情牌,就這麼瞬間被瓦解。
“你難道不承認我給你們家教了地稅麼?”吳氏怒聲問道,可找到了一個藉口。
“承認,不過,你偷我們家的玉米,你還回來了麼?偷了這麼多,教地稅都綽綽有餘,剩下的,你啥時候還?”
唐甜甜這句話,吳氏差點氣出一口老血,偷了幾個晚上,也沒有偷多少,到最後,自己還要倒貼交地稅,當時要不倒貼,她也不會想着逼走唐甜甜母女。
“算了算了,看在你腳都踏進棺材的份上,我也不跟你一個不知道哪天就蹬腿的人計較了,可別在提這事了,不然,說出去,我真怕你這張老臉,沒地擱。”
唐甜甜的嘲諷,讓吳氏的心裡,擠壓了一口淤血,活了幾十年了,怎麼也不能倒在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丫頭手裡啊!
“哼,好,死丫頭,你狠,既然你不講情面,也別怪我無情,你這房子蓋在了我的宅子上,你還給我。”
吳氏冷眼看着唐甜甜,逼迫道。
“之前,因爲你惦記我們家的玉米,藉口宅子是你的,趕我們走,現在又因爲這個宅子趕我們,我想問問,這宅子,還是你的麼?”
“那當然,這宅子就是我的,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也沒有人趕說,她不是我的。”
反正鈺林楓走了,房子是鈺林楓蓋的,只要鈺林楓不出現,吳氏相信,村上的人,沒有一個會爲唐甜甜證明,站出來說實話,得罪自己,所以,態度堅決,說的跟真的一樣。
“唐姑娘?”
就在唐甜甜疑惑,鈺林楓到底有沒有買下唐家的宅子的時候,聽到有人喊自己。
“樑工頭?你怎麼在這裡?”
唐甜甜吃驚的問道。
“我在這邊蓋房子,這是你拜託我家少爺幫你買的地契,我忘記給你了。”聽到這邊吵架,鬧騰了半天,樑工頭就跑過來看了,實在是看不下吳氏這麼鬧騰,想着一定會爭執,所以,他就把這些個地契,都給拿過來了。
“謝謝,帶我謝謝你家少爺。”唐甜甜微微一笑。
“姑娘不用客氣,本來早就應該給你的,這幾天忙,我給忘記了,給你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你這不是在最緊要的關頭,給送回來了麼?”
“唐姑娘,有什麼事情,你喊我,我就在你們家隔壁蓋房子,我還有事,先忙去了。”
樑工頭笑了笑,爲唐甜甜撐腰的意思,非常的明顯。
“謝謝。”
前一秒,還對着樑工頭笑,後一秒,看向吳氏驚愕的目光,滿臉的嘲諷。
“這是你的手印吧!宅子還是你的麼?你要麼?”唐甜甜把契約拿在手上,放到吳氏的面前,冷聲問道。
“我從來沒有簽過這樣的契約,這一定是僞造的,想要糊弄我,門都沒有。”吳氏說着,伸手就要搶唐甜甜手上的契約。
“人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要搶,就不能莊重點,怎麼,想撕了,好,我給你,你要是敢死了我的契約,我立馬把鈺林楓找來,到時候,老宅的那塊地,你都要賠給他,給你,你撕吧!樑工頭在那邊,我只要說一句,他分分鐘的都能把人給我找來。”
唐甜甜冷眼把契約送到吳氏的面前。
“哼,你以爲我嚇到的啊!這契約,我不認。”吳氏耍起了無賴。
“你隨便認不認,我今天就把話給你放這,你要是打着我家房子的注意,我就明確的告訴你,你死了這顆心吧!我是不會允許你們老宅的人住過來的,想都不要想,如果你們是打着佔便宜的心思來的,那我也告訴你們,我就是養一個乞丐,也不會養你們老唐家的人,你們想逼死我們的時候,沒有想過今天吧!你就當我們不在了,我也當除了我娘跟我哥以外的親人,都跟着我爹死了,如果你這樣無理取鬧,胡攪蠻纏,我就去到我爹墳上說說去,讓他晚上找你講道理去。”
唐甜甜冷眼說完,轉身就要回家。
“你以爲我是嚇大的啊!還找你爹來嚇唬我,他就是變成了鬼,那也是我兒子。”
“對,誰說不是你兒子了,我爹一個人在那邊,估計也孤單的狠,如果你要是閒着沒事,大可以去陪陪他。”
唐甜甜陰冷的笑了笑,說出去的話,讓吳氏一陣的頭皮發麻。
知道古代人最忌諱這些,唐甜甜也是故意說的,看的吳氏嚇的臉色蒼白,唐甜甜心裡冷笑,有這樣的親人,還不如沒有的好。
“唐甜甜,你個小賤人,你給我站住?”
王氏帶着丈夫李熱鬧,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身後還跟着李盼盼,李鐵蛋被丟在家裡。
看着來打架的架勢,唐甜甜冷笑,沒事人一樣,靠在了門框上。
“說你嘴賤還真是不虧你,嘴賤人也賤,你真是凝聚了賤人說有的特質,賤人中的賤人。”
唐甜甜冷笑的回擊道。
“相公,你看,你看看,唐甜甜那個死丫頭,竟然當着你的面罵我,這不是在打你的臉麼?你要給我出去,你必須要給我出去。”
如果是一前,王氏在李熱鬧的面前,也不敢要求他啥,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生了個兒子,身份也見長了。
“你等着,我這就給你出去。”
李熱鬧說着,氣勢洶洶的朝着唐甜甜走了過來,唐家就唐文海一個小男人,沒有個男人撐腰,他李熱鬧纔不怕。
“唐甜甜,你個賤…”
“啪啪,啪啪”一陣巴掌聲,讓衆人都傻了眼睛,唐文海站在唐甜甜的面前,冷眼看着李熱鬧,而另一邊,工地上不少人,拿着鐵鍬,瓦刀圍了過來,樑工頭首當其衝。
“大男人嘴也這麼臭,真是一對臭嘴,真當我們家的人好欺負啊!我告訴你,有我唐文海在的一天,你們休想欺負我的家人。”
唐文海突然動手,也是唐甜甜意料之外的,印象裡,唐文海很少動手,哪怕是比較生氣,過分的話,都不怎麼說,今天能爲了自己動手,唐甜甜心裡,暖暖的,都是感動。
“臭小子,你敢打我?”李熱鬧怒吼着,就要撲過去。
“個我攔着。”一聲怒吼,讓李老實停了下來,不解的回頭看了過去。
來人是孫老木,聽說唐家人在鬧事,他也沒有放在心上,鬧鬧就算了,只要不動手,不傷了他的孫女婿,怎麼鬧騰,都是她們一家人的事情,在後來,聽到王氏嚼舌頭,孫老木只是慍怒,嫌棄這樣的人。
當聽到唐甜甜打了王氏,王氏回家找人去了,本來正在爲巧真做嫁妝的老木,命令兒子放下事情,就匆匆的帶着人趕來了,沒想到,遠遠的就聽到唐文海的話,心裡非常的欣慰,沒有看錯人。
孫老大和老二,直接來到了唐文海的旁邊,如果李熱鬧敢動手,他們絕對不會站在旁觀。
“孫叔,你這是啥意思?你想插手?”
李熱鬧回頭,冷冷的看着孫老木問道。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但是,文海跟我家巧真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傷了我準孫女婿。”
孫老木慢吞吞的,冷着臉走了過來。
“他打了我,難道就讓我這麼算了?”
李熱鬧黑着臉問。
“算不算了,跟我沒有關係,事情的原委,問清楚了在鬧事,別讓人看了笑話。”孫老木說着,冷冷的看了眼站在李熱鬧身後的王氏一眼。
“好,咱們走。”李熱鬧冷冷的看了眼孫家的幾人,最後把目光放在了唐文海的身上,拉着王氏,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