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躺在牀上,唧唧歪歪的喊着疼,逮着了機會,拼命的給李氏推銷李夜雨,也順便表表自己這個當孃的心意。
“哼,我就說沒有摔到吧!聽聽,聽聽,摔的都要死了,還能想着文海娘,於氏,你可真是不容易啊!”
於氏的一番作爲,就是傻子,也看的出來,她是裝出來的,要真的疼,她怎麼可能還有心情說這些有的沒的。
“哎呦我的天哪!疼死我了,這是要我的老命啊!”聽到吳氏的嘀咕,又看到李氏死活不做聲,於氏又喊了起來。
“娘,你在忍忍,大夫一會就來了。”聽到於氏的喊聲,李氏知覺頭疼,擡頭低聲安慰道。
於氏伸手抓住李氏的手,像是快要死了一樣,留下遺言。
“春梅,娘有多疼你,你心裡最清楚,娘歲數大了,也沒有幾天活頭了,這次又摔的這麼重,能活幾天還不一定哪!你是娘唯一不放心的,你就答應了娘,把夜雨給娶進門吧!娘別無所求,只希望死了以後,也能看到你,過的好,不被人欺負,孩子們都孝順,娘死了,也能踏實了。”
於氏說着,眼淚奪眶而出,一臉的不捨。
“娘?”看着白髮蒼蒼的老母親,不管曾經她怎麼樣,此時,李氏真的心軟了。
李氏的低聲呼喊,讓於氏的心裡,一陣的激動,女兒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心軟了,這樣,夜雨嫁到唐家就有希望了。
“春梅,娘是真的捨不得你,嗚嗚,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一蹬腿去了,你說你要是過的不好,娘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啊!”
於氏一句句關心的話,讓李氏淒涼的心,得到了一絲溫暖,已經分不清對錯。
“娘?”
“姥姥,我就算不娶夜雨,一樣會讓我娘幸福的,讓她過着衣食無憂的好日子,你老可以安心了。”唐文海黑着臉,看到李氏一點點被軟化,忍不住上前,說出的話,讓於氏吐血三升。
“呵呵,文海說的不錯,現在我們老唐家日子過的好了,要是娶的媳婦不孝順,立馬休了她,有銀子,還怕找不到好女人麼?”
唐文海的話,逞了吳氏的心,笑的那叫一個得意。
“文海,不得無禮。”李氏猛然站起身,冷聲教訓道。
“哼,什麼無禮不無禮的,孩子又沒說錯什麼,本來就是,如果娶的媳婦對你不好,那就多給文海娶幾個,也好開枝散葉,到時候,那個對你不孝順,你就讓她滾蛋就是了,幹啥要娶那個李夜雨,在街上出了名的小能豆,你以爲娶回來了,還真的會孝敬你啊!別回頭弄的跟你娘一樣,怕兒媳婦啊!”
吳氏好不客氣的揭短,把於氏和錢桂花弄的臉色都非常難看,而李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自家的事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剛剛蠢動的心,又給按回到了原位置。
“吳氏,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喊你一聲大娘,那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別給臉不要臉,我是在街上出了命的兇,我就這個性咋了?我對我娘,那可是好的沒話說,有啥事情,我不先想着她了,你就會挑撥,你以爲你站在這裡,我不說,大家就不知道你想幹啥了,你不就惦記這座房子麼?你以爲你還真金貴了啊!哼,狗屁都不是。”
本來強裝低調的錢桂花,聽到吳氏把自己都給拉出來了,想掩飾,也壓不住自己的火氣了。
“你說誰,你個小賤蹄子你說誰,別以爲你是街上的人,他們怕你,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你看看你自己,就你這幅樣子,你能生出什麼樣的好姑娘來?”
吳氏不甘示弱的手指到了錢桂花的鼻子上。
“你給我死一邊去,我不要別人怕我,今天就讓你怕我,竟然還敢指到我鼻子上了,你真當我們街上沒人是吧!”
錢桂花一把打開吳氏的手,把她推倒在地上,在衆人所料不及的時候,騎到了吳氏的身上,揚手朝着吳氏的老臉揮了下去。
“哎呀!打死人了啊!”吳氏一倒地,就哀嚎了起來,其實,錢桂花手碰到她,她就自己躺下去了。
看到錢桂花竟然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打了吳氏,於氏那個恨啊!直接捂住了眼睛,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說話的機會,現在扯平了。
“弟妹,快起來,別打了,別打了。”
李氏慌忙上前,就要拉錢桂花。
“死老頭子,還站着看啥!我都快要被打死了。”看到李氏根本拉不起來錢桂花,吳氏臉被打的生疼,惱火的朝着站着一邊,啥樣的唐有才怒聲吼道。
“臭女人,還不快起來。”反應過來的唐有才,伸手就要去揪錢桂花。
“別動我媳婦。”李勇義慌忙衝過去,一拳頭,就把唐有才給撂倒了。
看着打成一團的親人,唐文海的眼裡,一片冷然,站在哪裡,動也不動,靜靜的看着他們打成一團。
“文海,還站着幹啥!還不快伸手拉拉。”拉不過來的李氏,衝着唐文海,着急的喊道。
“娘,他們喜歡打,你就讓他們打吧!你還是讓開吧!別回頭沾了一身的血,不就是爲了房子麼?回頭一把火把這房子給燒了,咱們的日子也能安靜了,他們也不會送女兒,認親了。”
唐文海面無表情,看着衆人,嘲諷的說道。
聽到唐文海的話,打架的幾人,都是頓了一下,李氏則是一愣,辛苦蓋的房子,難道就這麼給燒了?
“胡說啥哪!”
“我說真的,你們喜歡打,就在這裡打吧!回頭燒了這房子,我看誰還捨得把姑娘嫁給我,哼,我這個孫子,到時候,還值不值錢,希望到時候能有個避雨的地方啊!”
唐文海說着,懶得在看幾人,轉身走了出去。
一向覺的唐文海老實的二虎,偷偷的爲唐文海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跟着出去了,讓他們鬧騰吧!
“還不快起來,快去看看,他是不是去放火了。”年末的吳氏,突然滿身是力,一把推開騎在她身上的錢桂花,從地上爬起來,就衝了出去。
這座房子,全鎮也就兩座,他們能摸到,看到,有可能住上的,也就這麼一座,要真是給燒了,他們這麼長時間,也就白折騰了。
擔心唐文海真的放火的李氏,也害怕了,匆匆的跟了上去。
“文海不會真燒吧!”李勇義從唐有才身上爬起來,歪頭往外看了看。
“看,還看什麼看啊!還不快跟過去看看,回頭他要真是把這房子給燒了,你姑娘到哪裡住這麼好的房子去。”
錢桂花狠狠地瞪了眼李勇義,怒聲吼道。
“哦,我這就去。”李勇義應了一句,慌忙跟了出去。
站起身,揉了揉被撞疼的老腰,唐有才也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桂花啊!現在咋辦?”躺在牀上的於氏,聽到唐文海要燒了這座大房子,人也都跑出去了,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咋辦?能咋辦?你起來幹啥!還不躺回去,去這麼多人,還阻止不了一個臭小子啊!你躺好了,儘管鬧騰,說你疼就行了,就是大夫來了,你也說你疼,其他的你什麼都別說,咱們先把吳氏那個死老婆子給弄趴下在說。”
錢桂花冷着臉看了眼於氏,冷聲說道。
“哎!我知道了。”於氏討好的應了一聲,又躺了回去。
“哎呦!疼死我了。”上了牀,於氏就開始叫喚了起來。
“哎呀煩死了,你這個時候吵吵啥!都沒有人聽,你就是叫,也要等到你家姑娘回來啊!別嚎了,白費力氣,等你家姑娘回來了,你使勁嚎。”
錢桂花瞪着躺在牀上的於氏,不耐煩的說道。
“嗯。”小心的看了眼錢桂花,於氏連連點頭,躺回到牀上。
追出去的幾人,直奔廚房,而,唐文海,正準備做糖果,擡頭看到幾人進來,一臉的冷笑。
“還真是怕我把房子給燒了啊!你們放心鬧吧!我嚇唬你們的,這房子,你們想也別想,明天要是我娶不到孫巧真,我誰都不娶了,也省的你們折騰,就讓我們這一門絕後吧!到時候,我就把這房子一點,誰也別惦記。”
“文海,你胡說啥啊!真是把娘嚇死了,這房子甜甜可是費盡心思,你要是真點了,回頭她回來了,不給你拼命纔怪。”
李氏喘着粗氣,氣憤的說道。
“娘,你也知道甜甜快回來了啊!你女兒你這麼心疼,處處都想着,你想過人家姑娘麼?你差點失去女兒,傷心欲絕,明天就要成親了,咱們要是去退婚,人家姑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看你怎麼跟人長輩交待。”
唐文海的冷言冷語,終於讓滿腦子熱的李氏,冷靜了下來。
退婚是不能,娶李夜雨,也不見的保險。
“姐?”李勇義看到李氏一臉土灰的黯然站在哪裡,一句話也不說了,擔心的喊了句。
“勇義,你先去看看娘吧!讓我歇會。”
李氏低着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看到李氏這幅樣子,李勇義惱火的瞪向唐文海。
“混小子,你娘一個人帶着你們兄妹兩個容易麼?竟然跟你娘說話沒大沒小的,看我不揍死你。”
李勇義說着,就要衝着唐文海衝過去。
“勇義,不要。”李氏慌忙抓住了李勇義的胳膊。
“姐,你還護着這個臭小子?”
李勇義不滿的說道。“勇義,如果你真心疼姐,就回去勸勸娘,別在鬧騰了,在這樣鬧騰下去,我真是活不下去了。”
“姐?”李勇義不滿的喊了句。
“算姐求你了,想想姐小時候多疼你,你成親,我是怎麼做的,放過姐這一會吧!”李氏滿臉疲憊,祈求的看着李勇義。
“哎!”一聲嘆息,李勇義轉身離開。
“這就對了麼?怎麼能退婚哪!孫家雖然沒有啥有頭有臉的人,好歹也比李家那個李夜雨好的多…”
看到李勇義氣憤的離開,吳氏一臉的得意,連臉腫了,都顧不上了。
“你們要是沒事,就走吧!這裡沒有你們什麼事情。”唐文海擡頭,冷臉說道。
“文海,你,你看看你這孩子,都多大人了,明天都要成親了,還說孩子氣的話,成親怎麼能沒有爺爺奶奶參加哪!我今天來,是幫忙的,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別總是記掛在心上。”
吳氏腆着臉,一臉責備的說道。
“過去的事情是過去的,斷絕的關係,也合不上了,你們走吧!別在添亂了,你們要真是認我這個孫子,就離我們家越遠越好,這房子,你們就別想了,如果哪天我不要了,我點了它,都不會便宜給你們的,死心吧!”
聽到唐文海如此無情的話,吳氏陰沉的瞪了他一眼。
“咋?你爹不在了,我這個當奶奶的,你們還真不想忍了是咋地?這可是我唐家的老宅子,你們要是真敢趕我出去,就不怕人笑話麼?”
吳氏好不容易跟在李家的人身後,擠進了這座大宅子,咋可能會說走就走。
聽到吳氏如此無賴的話,唐文海臉色陰沉。
“文海,算了,啥都別說了,甜甜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孃的心裡,不踏實。”
李氏說着,疲憊的坐到了廚房門口。
“唐公子,夫人,大夫請來了。”大虎來到了廚房門口。
“嗯,我去看看。”拖着疲憊的身子,李氏起了身。
“我們也去看看。”吳氏推了一把唐有才,跟了上去。
看着皺眉的唐文海,在幾人離開後,大虎低聲說道:“唐公子,你還是跟着去看看吧!別回頭夫人真的一時心軟,答應了啥,你後悔都晚了。”
眉頭皺了又皺,唐文海無奈的跟了上去。
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屋裡,殺豬的慘叫。
“哎呦我的娘啊!疼,疼疼,疼死我了,要了我的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