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飽
幾個孩子盯着一個小口壺看。
“阿姐，”趙元讓先把口水嚥下去，才能說話，“你這是放了多少稻米啊？”
阿姐不就是做做樣子嗎？咋還真的煮上了。
趙洛泱轉過頭看看三個弟弟：“夠咱們吃的了。”
趙元讓想說，那得多少啊，不過他整個人都被浸在米香裡，嘴也好像被香氣黏住了，一時沒有張開嘴，過了半晌才發出聲音：“那阿奶他們呢？”
楊老太摸黑去尋野菜了，想着回來煮一鍋熱菜湯，就着湯水也好吃糠皮餅。卻不知道她轉身一走，小孫女就開始煮稻米。
趙洛泱攪和着鍋裡的粥：“等阿奶他們忙完，我再煮一鍋。”
趙元吉垂着頭，頗有些捨不得：“這麼好的米，要不，咱們還是別吃了吧！”
話剛說完趙洛泱就聽到“咕嚕嚕”“咕嚕嚕”的響聲，從背後和她肚子裡響起。
趙元寶的肚子叫的最大聲，他不好意思地用兩條手臂遮住了肚皮。
趙洛泱“嗯”了一聲，不止是宋太爺的稻米，還有系統換的，她有仔細看過，系統買來的稻米比宋太爺給的更圓更白更小粒，這鍋粥如此香甜，應該是因爲系統那些稻米。
趙洛泱將雞蛋皮湊在一起，自己兜着蛋皮在路邊刨了個坑埋了，這才放下心。
這是……
重新抓了稻米將粥煮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元吉和趙元寶總覺得這鍋新粥聞起來的味道與他們剛纔吃的不太一樣。
“阿姐，”趙元讓將米粥吞下，“你說，這稻米粥怎麼比平日裡煮的還好吃呢？這米好像不太一樣。”
天更黑了，木葉在風中沙沙作響。
趙學禮、趙學景與丁茂生和牛家人商量晚上聚在一塊，他們也好輪流值夜。
趙元讓今天跟着阿姐跑，早就看出了點什麼，這會兒也就不再遲疑，全都聽阿姐的。
趙元吉咬着軟軟的米粒，稍用些力氣，一抿米粒就化開了，他也跟着點頭：“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稻米。阿姐，這是宋太爺給的？”
之前她又兌換了四個雞蛋和兩塊壓縮餅乾，藉着這次機會，讓大家吃個飽，這樣對付山匪纔有力氣。
時玖道：“抓緊時間，你還要尋個地方看輿圖，我看這附近有山地，若是山匪來了，可能要去那邊。”
趙洛泱聽到腦海中時玖的聲音，她緊張的身體微微放鬆下來。
“人走了。”
趙洛泱再次催促：“快點吃完，我還要用這壺。”
趙元寶不肯咽，趙洛泱嚇唬道：“你不聽話，下次我煮東西都沒你的份兒，也不給四嬸。”
楊老太放下野菜走過去看：“你又在做啥？”
楊老太看過去，一根木頭上結結實實地綁着一塊石頭。
熱騰騰的稻米粥，薰着幾個趙元讓、趙元吉、趙元寶的眼睛，饞得他們不停地吞嚥，可就像是被香傻了似的，一個個就這樣捧着碗，誰也沒有去吃。
趙洛泱看着燃燒的火堆，她微微鬆口氣，剛剛的雞蛋皮是給楊老五埋的，方便楊老五過去查看。
陶氏、葛氏找了個平整、乾爽的地方鋪了草蓆，一家人晚上就要睡在這裡。
趙洛泱與腦海中的時玖說話：“謝嬸子那邊應該很順利。”
好在她有時玖，時玖幫她查看着周圍的情形。
楊老五看着趙家燃起的火堆，剛剛他躲的遠，就看到趙家姐兒偷偷摸摸走到林子邊忙乎了一陣，現在靠過來，在地上摸索了一陣，感覺到一處鬆軟的土，挖開往裡面一摸，摸出了幾塊碎的雞蛋皮。
趙元讓先回過神來，他將自己的碗往前遞了遞：“阿姐，你先吃。”
時玖感覺到了趙洛泱的緊張，到底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女眷，到底見過的不多，難免會如此，不過趙洛泱已經比他估計的要好許多。
時玖很是敏銳，若是有人靠過來，他立即就能示警，她只需往前跑幾步，就能出現在衆人眼皮底下。
到底是系統，不會被情緒影響。
沒有多兌雞蛋，她是怕雞蛋太多了，不好講來路，所以只給家裡幾個小的吃。
這下三個弟弟這次是真的被驚着了。
等到趙洛泱去而復返。
趙元讓像是已經嚐到了香甜的味道。
雖然是四個孩子，但畢竟許久沒有吃飽了，肚子裡又沒有油水，轉眼一鍋粥就全都下了肚。
楊老太和羅真娘洗了野菜回來。
趙元讓瞧着阿姐安心地吃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阿姐的一舉一動讓他莫名的踏實，就像是他們一家人坐在了米堆裡，從現在開始稻米管夠了吃。
趙家哪裡來的雞蛋？楊老五想到謝氏說的那些話，看來都是真的，他得立即回去告訴大當家。
趙元吉留下給鍋底添柴。
趙元讓只見阿姐拿着一根棍子在燒滅的柴灰裡扒拉着，不多一會兒扒拉出四個圓圓的東西。
這話一出，趙元寶的臉頰終於癟了下去。
三個弟弟還是沒動。
趙洛泱沒有接趙元讓的，而是又拿過一隻木碗，給自己盛了一碗，然後吹散了熱氣，就着碗邊喝了一口。
……
時玖“嗯”了一聲：“若是與你猜測的有出入，她就會急着來尋你。”
趙學義那邊叮叮咣咣的不知在做些什麼。
雖然一切都有了準備，但趙洛泱不免仍舊緊張，相比較而言，時玖和往常一樣淡然。
趙元吉稍大一點，隱約從阿姐話中感覺到了危險。
今晚這稻米粥和雞蛋，影響着趙家的幾個孩子。
趙洛泱道：“一人一個，吃完了。”
今天他吃了多少好東西？夾着肉的炊餅、眼前的稻米粥，讓他都忘記了，這是在搬遷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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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埋的不能太近，當然也不能太遠。走遠了，萬一楊老五起了壞心抓她，那就得不償失了。
半晌幾個孩子纔將一碗粥吃下去，趙元寶放下碗就要跑，卻被趙洛泱一把拎回來，她指了指趙元寶鼓起的臉頰：“將嘴裡的粥嚥下去，伱不用你給四嬸留，一會兒我煮一大鍋，大家都能吃着。”
趙學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洛姐兒讓我做點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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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讓則是看着自己阿姐，宋太爺厲害又怎麼樣？阿姐纔去了兩次，宋太爺就送了阿姐那麼多東西和銀錢，他要做阿姐這樣的人。
阿姐在地上刨着刨着就弄出了雞蛋。
趙洛泱低聲道：“今晚或者明日我們得趕路，不吃飽了就沒力氣，不是我嚇唬你們，到時候萬一丟失了，這輩子可能都回不了家。”
趙元吉揉了揉眼睛，趙元寶目光都要將雞蛋皮瞪碎了。
趙元吉話音剛落，趙洛泱就感覺到自己的衣襟被扯了扯，然後聽到趙元寶的聲音：“阿姐，雞蛋好吃。”
趙洛泱應聲，趁着沒人主意，麻利地從布包裡拿出壓縮餅乾丟進粥鍋中。
用書裡的話說，那叫財大氣粗。
人人都有。
趙元吉才舒服地長吁一口氣，頗有感慨地道：“阿姐，宋家真的是不一樣啊？怪不得從前阿爺總說要科舉，我也得好好讀書。”
時玖說過，財富值兌換出來的商品都是出自系統的那個時代，看看這個米價，再對比一下碗裡的稻米，那個時代日子一定過得很好，至少比他們要好許多。因爲2.8元財富值能兌換一斤米，2.8元差不多是9文錢，9文錢可買不到一斤這樣的稻米。
“快吃，”趙洛泱道，“別招來人。”
趙洛泱看向趙元讓：“你們去看看四叔那邊用不用幫忙。”
趙元讓正要問是什麼時，趙洛泱已經塞了一個在他手心裡。
拿着這麼香的稻米粥，身邊又有人在吃了，誰還能忍得住？趙元讓也低下頭順着碗邊吸溜了一口，稠稠的米粥入了口，又軟又甜，比他想象的還要好吃。
粥煮好了，趙洛泱開始用木勺給大家盛。
趙元吉不禁道：“雞蛋？”
元寶不愛說話，但趙洛泱卻能猜中他的想法，趙元寶這是想要將嘴裡的稻米粥吐出來給他娘。
不過這雞蛋是哪裡來的，是阿姐自己帶的，還是宋太爺將買去的又還了回來？趙元讓也弄不準。
趙元讓和趙元吉覺得自己更餓了。
楊老太道：“這是……”
趙學義一笑：“有人來了，就用它打過去，我試了試還挺好用。”
提起趙洛泱，楊老太這纔想起來，立即問向旁邊幫忙綁麻繩的趙元讓：“你阿姐他們呢？”
趙元讓笑道：“阿姐在做飯食，應該快好了。”
提起飯食，楊老太還真聞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隨着風緩緩地飄過來，小孫女該不會真的將宋家給的稻米給煮了吧？
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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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