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你沒事。”張啓山也沒繼續問，只正色說，“不過你別擔心，在我這裡出的事，我肯定給你個交代。”
“不用了山哥，這事就算過去了。”姜南微微一笑，“我不是也沒事嘛，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倒不是想替周琳琳瞞着，而是慕銘雖然入股周氏百貨，但周家仍有主導地位。今天的事情，周琳琳應該也算出了口氣，如果她再還回去勢必牽扯更多，她不想讓張啓山爲難。
“阿銘給我打電話過來，可不是讓我來治病的。”張啓山回頭看了看門口方向，“他的脾氣一定會查個清楚。你又是我請來的貴客，我當然要有個態度。”
張啓山一扯出慕銘，姜南立馬坐直了身體，心裡咯噔一下，慕銘千萬不要因爲她再和任何人動手了。
“怎麼，一提到阿銘你就那麼緊張？”張啓山脣角微揚，笑着打趣姜南，“你還是那麼怕他？”
姜南眼珠子轉了裝道，“給老闆添麻煩的員工可不招老闆待見，麻煩山哥讓他不要去查這些瑣事。”
其實她省掉一句，她就是給慕銘招惹太多麻煩了，所以才牽扯不清。說朋友不算朋友，說單純的上下級又顯得她沒心沒肺。
“阿銘又不聽我的。”張啓山挑了挑眉毛，“他很護自己人的，但凡有人動他的人，你應該知道。我去調查這件事，其實也是爲了在他面前自證清白。”
張啓山的意思很明確，他去查這件事，讓姜南不要有心理負擔。
頓了頓，張啓山又說，“好在你沒事，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麼和阿銘交代。”
慕銘站在門口處，竟然有耐心聽張啓山一直碎碎念，不過張啓山說得對，原先他只顧着姜南的安危，這會兒正想這件事是誰幹的，誰那麼大的膽子動他的人？
不知道張啓山是有意還是順嘴說的，一點點往慕銘那邊扯，一會兒說要給慕銘交代，一會兒又說她是慕銘的人，姜南只覺得臉上熱辣辣的，好在有過敏症狀遮掩。
“對了，你知道阿銘也和你有一樣的過敏源嗎？”張啓山垂下視線，手指在鼻端掩了一下，明顯是在憋笑。
“知道。”姜南抿了抿脣，“他說過對這個過敏。”
所以她纔將他推開，怕他沾到孜然粉的粉末，聞到都不行的。
慕銘一口煙憋在嗓子眼，吐不出來吞不下去。她推他那一下，是因爲他和她一樣的過敏源吧？
慕銘一顆心差點跳出來，張啓山羅裡吧嗦半天就只有這句話問的有用。
“不覺得你和阿銘挺有緣分的？”張啓山擡頭，笑眼望着姜南，“在你之前我從來不相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關鍵是很少有人對這個過敏。”
姜南垂着視線，手指慢慢揪住被角，“是，很少有人對這個過敏。”
在張啓山看來，姜南是能開玩笑且會開玩笑的，同時張啓山也察覺到只要開到她和慕銘的玩笑，姜南就會暴露出不自在。這說明什麼？姜南無法像對待普通異性朋友那樣對待慕銘。
“對了，我還有些事，一會兒輸完藥讓阿銘送你回去。”張啓山說着便起身告別，“改天我請你吃飯。”
“我自己可以回去。”姜南說着就想下牀。
張啓山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快躺回去。等你好點了，我幫你把把脈，中西醫結合調理一下，肯定沒問題。”
“那謝謝山哥了。”姜南表情稍微帶了點不自然地說，“慕總，他挺忙的，就別麻煩他了。”
“我可不敢說這話。”張啓山嚴肅道，“阿銘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想對誰好你攔都攔不住。今天送你來醫院，給他急的簡直就是慌不擇路，臉都磕破了。”
“嚴重嗎？”姜南嘴巴微張，一臉驚詫。
慕銘那種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性子，會慌張到摔破臉？一時間說不上是擔心還是什麼，總之她心裡亂哄哄的。
“一會兒你見到不就知道了。”張啓山聳了聳肩膀，一臉無可奈何，“所以，他要送你回去你可別拒絕了，他不怕爲朋友兩肋插刀，就怕別人拒絕他，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
張啓山，你大爺的！
慕銘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恨不能現在就把張啓山的舌頭給掐了。什麼摔破臉了，他是那麼沒出息的嗎？
張啓山到門口的時候，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慕銘的身影，他也不多想，反正慕銘不捨得把姜南放在衛家那小子這裡。
張啓山走了十來分鐘，衛東穿着白大褂進來，醫用口罩還有帽子遮的整張臉就剩個眼睛。
姜南蹙眉揶揄道，“衛醫生，你從傳染病科過來的？捂這麼嚴實不怕熱？”
“我怕你給我整過敏了。”衛東站在距離姜南一米多遠的地方，不肯往前邁步。
“你過來。”姜南眼視垂下那麼一瞬間，又擡頭說，“我的手好像跑針了。”
“嗯？”衛東兩步跨過去，彎腰看姜南扎着針的手，“沒有啊！”
姜南趁機一把扯掉衛東的口罩，有幾分疾言厲色地說，“怎麼回事？”
衛東嗖地一下站直了身體，將臉別向一邊。
姜南透過口罩還是看見他眼角的淤青，摘掉口罩一看衛東整個左臉從眼底到顴骨都是烏青的。
“摔倒了碰的。”衛東努力別過臉，很無謂的語氣。
“碰的？”姜南帶着針頭下了牀，就站在衛東面前，“你這是碰到誰的拳頭上了吧？扭過來，給我看看！”
姜南的語氣不由分說，沒扎針的那隻手使勁扒拉了一下衛東的胳膊，強迫他面對自己。
衛東拉着臉，又把身子錯了錯，“沒事，我冰敷一下明天就好了！”
他一個大男人打個架掛個彩有什麼的，偏偏躲不過姜南那雙眼睛。只是，他沒法說這是拜慕名所賜。
“叫護士拿冰袋過來，我幫你敷一下！”姜南湊上前擰着眉說，“不然等不到明天，你這張臉就得成調色盤。”
衛東剛想說不用，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像不像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