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溫澤聞別墅。
再次跪在溫澤聞書房,不問欲哭無淚地低着頭,什麼話都不敢講。
凌念竹突然出現在遊樂園,不問是懵的,他不知道究竟是誰,故意放她進來。
讓她看到視覺衝擊極強的畫面,還讓她害怕的暈了,不問第一時間趕回來跪着,後續交給遊樂園負責人應付。
“行了,這件事兒錯不在你,沒必要一副死了親人的樣子。”
不問顫抖着身子,把頭壓得更低,
“boss,是我失誤,沒安排好人守着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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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澤聞一席靛藍絲綢睡衣,臉白的就像桌上白紙,他看着那碎了的翡翠鐲子,自嘲,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它早已告訴我,我卻視而不見,起來吧,歸根結底,就是我活該。”
小心翼翼地摸着翡翠鐲子,他繼續道,“她怎麼樣?”
不問捏緊了拳頭,小心提議:
“在淮州醫院,聽說還沒醒過來,boss,您想去看看她嗎?”
哼了一聲,溫澤聞笑得有些悲涼,他並沒有回答不問的問題,而是反問,
“事情發生時,東明在幹嘛?”
不問仔細回想,東明在雲霄飛車前的每一個表情他都沒有放過。
斟酌片刻,他一字一句回着:
“阿苦還在上面那會兒…他很專心的聽着我們的人講解,眼神一刻也沒離開過過山車…”
“直到洛連川聲音喊起…他扭頭露出意外的神情,倒是他旁邊的那幾個員工,驚慌失措地喊着嫂子,跑了過去。”
溫澤聞認真地聽着不問的描述,他摩挲着翡翠,“嗯?看來是我想多了。”
沒想到是天意,他還以爲,洛連川與手下搞了個雙簧,故意帶着兔子來的…
“也罷,讓小吳提點下東總,人在淮州,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讓他心裡有個數。”
不問擰着眉,急道:“boss,毫生那邊好打發,但是虎頭幫那邊,怕是沒那麼簡單了。”
“東明那個手下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開了進來,遊樂園的消息,怕是沒法封鎖了。”
溫澤聞拿過一旁的平板,漫不經心的劃了起來,果然,不過一天,遊樂園事故消息滿天飛。
“呵,誰取的標題?有錢人的世界你不懂,草菅人命也就一瞬間…”
溫澤聞笑着把標題唸了出來,他放下對洛連川的疑慮,好笑的評了幾句:
“有錢人…誰這麼恨洛連川?除了我們,應該沒人知道他是毫生的老闆吧?”
不問聞言,連忙掏出手機看了看,他疑惑道:
“boss,文中根本就沒提毫生,居然說洛連川帶夫人包場玩…咱幫幫淩小姐?”
想到至今未醒的兔子,溫澤聞心中一窒,他整個人躺在沙發上,扶額苦笑,
“我這是警告了個寂寞?行吧,我欠她的,自然不能讓她蒙受不白之冤。”
看溫澤聞終於有點活力,不問連忙應是。
想要跪着出門的時候,溫澤聞叫住了他,
“等等,我們澄清的話,也不用提點東明瞭,他自然會配合我們。”
不問扭身聆聽:“是。”
溫澤聞左手垂下沙發,指尖輕鬆地點着沙發腳,語氣輕鬆,
“胡魃不是想通過輿論壓死我們嗎?擬個名單,上次行動走了的兄弟,把他們的家屬通通安排進阿苦的家譜。”
“與澄清申明一起,放出道歉信,遊樂園設備維修整改,給員工家屬高額贍養費。”
“再請個律師,高調發律師函,向無良媒體索要高額賠償費。”
聽到高額賠償費,不問眼睛都亮了,他期待地看着溫澤聞:
“把他們告破產可以嗎?”
“可,遊樂園整改期間,接過那幾家破產的媒體,進軍互聯網,與胡魃過幾招如何?”
不問聽得熱血沸騰,他早就想收拾撿漏又耍陰招的胡魃了,
“是,我立刻去辦。”
淮州醫院,VIP病房。
凌念竹的病房和戰北的病房就在兩隔壁。
洛連川坐在陪護椅上,低頭划着手機,東明和西決站在病房內,西決義憤填膺,
“欺人太甚,究竟誰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要一鍋端了你和遊樂園那位…”
聞言,東明站在病牀前臉色更加慘白了,他手足無措,
“對不起,要不是我的提議,老大你也不會強來…連帶嫂子都嚇暈了…”
洛連川搖了搖頭,他看着東明,無奈的笑了笑,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活人那樣…東明,兄弟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就比什麼都強。”
看東明還在自責,洛連川繼續安慰他,
“運氣不好,趕上人家處理家事,他通過你包場來做這件事,估計是要告訴我,他也沒那麼好欺負。”
西決跑到門邊反鎖房門,推了個沙發抵住門,轉身憤怒握爪,
“這次兩邊算是各懷心思撞上了,不說也罷,但大肆詆譭你和嫂子的,絕對不能放過他。”
洛連川拿起手機,給兩人看剛剛遊樂園發出的聲明,
“這幾家媒體眼不眼熟?呵,莫名其妙殺出來個虎頭幫…我現在基本確定,那個阿澤,是龍頭幫的掌控者,”
他懂阿澤發申明的原因,兩人較勁可以,但是不能影響到念竹…
他敬是個漢子,可是另一邊…洛連川摳着病牀邊,語氣森森:
“戰北的氣,我們沒能自己出,洛啓明家那位算個什麼東西?想讓念竹成爲衆人皆知的禍水?”
什麼?洛啓明的媳婦也參與了?西決接過手機,細細看遊樂園的聲明,他喘着粗氣,
“老大,戰北的事別管了,那是他自己作的。你讓東哥配合那邊,發律師函吧?這次一定要搞掉洛啓明噁心的觸手。”
東明詫異地看着西決,疑惑道:
“他怎麼惹你了?”
西決一下子坐到陪護牀上,咬牙切齒道:
“那人高價買他手機裡的照片,他不賣,兩人由口角演變成互打,最後他把自己的手機錘得碎碎的,壯漢才喊人羣毆他的…”
洛連川噴了,事情竟是這樣?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算算時間,這次在過山車上那個,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吧?”
西決氣嘟嘟地坐在牀上,兩腿煩躁地甩着,
“要是他早點說出來,嫂子也不用受這樣的罪。說起來,以前嫂子還罵你是變態,她肯定沒想到,她的朋友纔是。”
“咳咳咳。”
也許是西決的話太大聲,躺着的凌念竹連續咳了好幾聲。
“老婆,你醒了?我讓西決給你煮營養靚湯,好不好?”
洛連川急忙湊到她跟前,輕聲喚着,西決嚇得從陪護牀跳了下來,
“是,我這就去煮。”
奈何門被自己堵了,西決完全不能一溜煙兒逃跑,他值得努力搬着沙發。
東明看着大型社死現場的西決,無聲的笑了,他捂嘴咳了兩聲,
“老大,我去發律師函?”
洛連川正給凌念竹拍背,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了,東明輕輕嗯了一聲,好笑地幫嚇到脫力的西決一起挪沙發。
兩人出門以後,洛連川端了杯溫水給凌念竹,細細打量着她。
“老婆,什麼時候醒的?餓不餓?我給你削個蘋果墊墊?”
昏了一天一夜,虛弱的她臉上帶着不自然的紅暈,可能是咳嗽,可能是聽到西決講話。
洛連川正拿捏不準是哪種情形,喝了水的凌念竹突然講話了,
“西決說的是真的?過山車上那人,是,是,阿澤讓放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