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進來?
門衛用的這個詞讓林麒十分驚訝。
這個年代還有人會闖進來?怎麼闖進來的?
究竟是誰?
林麒不知道爲什麼,心底有些不安,他放下筷子,站起來想要去外面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大廳的門就被人“砰”的一聲一腳踢開。
然後一羣人魚貫而入,這些人面容凶煞,一個個身上幾乎都是喋血的氣息,腰間還彆着武器,靠近門邊的一行佣人們一個個都不由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恐慌的看着這羣忽然進來的陌生人!
這些人分成兩排,筆直的站着,從門口到大廳,而後從大門口的地方,幾道人影慢慢走過來。
打頭的正是陸照影跟錢隊,身後還跟着程木跟施歷銘二人。
再往後,還跟着似乎是來看熱鬧的江回。 這一幕有些熟悉,林麒看着陸照影,腦子裡電光火石,想起來去年陳淑蘭病危的時候也出現了這一幕。
尤其是陸照影那張臉,林麒記得很清楚。
“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嗎?”他放下筷子,往前走了兩步,臉上依舊掛着一如既往的溫和的笑。
目光在觸到走在最後的江回時,更加震驚。
“江……”林麒張了張嘴,不敢怠慢這些人,開口就想要叫江回。
只是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江回打斷了,“不用管我,我就跟過來隨便看看的。”
他擺了擺手,然後挑眉看着陸照影。
陸照影面色冷凌,完全不見之前的紈絝氣息,他目光在整個飯桌上掃了一圈,然後定在了孟心然身上,“帶走!”
他一句廢話也沒說,直接偏了偏頭。
一羣保鏢直接上前抓住了不在狀況的孟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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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林麒、秦語還有寧晴等人都十分震驚,一行人站起來,林麒面色鉅變:“心然犯了什麼罪,你們這是違法!”
孟家把孟心然託付給林麒,林麒怎麼可能讓她就這樣被人帶走?
陸照影完全沒有理會林麒,這種級別的他都直接略過。
一行人直接把還不在狀態的孟心然帶走。
“劉隊!”林麒看到跟在末梢的一個男人,這是他在這麼多人中間唯一認識的人。
劉隊沒有什麼表情,他腳步稍稍頓了一下,看了林麒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語氣漠然:“林總,我們抓孟小姐完全是合法,至於爲什麼,你如果還不想要林家諾大的基地沒了的話,最好不要多問也不要多管。”
林麒追出去,只看到陸照影那一行人的車屁股。
他眼冒金星,按了一下腦袋,孟心然這到底是惹到了誰?!
“爸,到底怎麼回事?”秦語也追出來。
林麒搖頭,拿出手機給孟家那邊打了一個電話,眉宇間全然是躁鬱:“我暫時不知道,先跟孟家那邊說一下。”
孟家把孟心然託付在林家,此時卻出了這種事,林麒怎麼也不能隱瞞孟家。
**
醫院。
秦苒要留院觀察一天,明天下午才能出院。
封樓誠跟潘明月兩人都在。
病房裡,喬聲跟林思然怕秦苒會胡思亂想一直沒走,程管家怕這些人不知道輕重,還特地帶了家庭醫生在一邊照料秦苒。
縱然是VIP病房,比一般病房要空曠,但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還是稍微有些擠。
“左手?”封樓誠沒坐,只是翻了一下她的病例,然後又看了眼她被打了石膏的左手,稍微安心了一點,“不幸中的大幸,安心養傷,其他事情不用着急。”
封樓誠垂下眉頭,掩下眸底的戾氣。
敢針對秦苒的手,不管那是誰,他也會讓對方牢底坐穿。
喬聲等人不知道封樓誠在想什麼,只是在聽到封樓誠的話時,不由相互看了一眼,秦苒傷到了左手,還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連高考都不能參加了……
潘明月依舊是短髮,她等其他人說完了,思索了一下,才小聲的開口:“你們能出去一下嗎?我有些事情想要單獨跟她說。”
封樓誠看到了秦苒的傷情,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纔有心情管其他事情,點點頭,拿着手機出去給錢隊打電話。
喬聲等人也出去了。
一行人剛出去,林思然帶上了門,就看到林錦軒從電梯口那邊走來。
“封叔叔。”林錦軒跟封辭關係好,也見過封樓誠幾面。
雖然知道秦苒跟封樓誠認識,可此時在秦苒門口看到封樓誠,他震驚之餘又禮貌的開口。
封樓誠拿着手機,看了林錦軒一眼,略微點頭,然後又想起來什麼:“就你一個人?”
林錦軒抿了抿脣,想起飯桌上寧晴的態度,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若是說秦語的手受傷了,寧晴早就趕過來了吧?
聽沉默着沒說話,封樓誠也猜到了,眸光挺諷刺的,“你來看苒苒吧,稍微等會兒,明月在裡面跟她說話。”
**
一下午,林麒都沒能跟京城孟家那邊聯繫上。
他找劉隊打聽孟心然的消息也打聽不到。
整個雲城表面也幾乎看不到半點風浪,林麒一直焦躁不安。
直到次日,六月六號早上,他才接到了孟家那邊的電話。
孟父的聲音很疲憊:“姐夫,孟家要完了……”
林麒面色大變:“怎麼可能?難道就因爲心然那件事?”
昨天劉隊說完之後,林麒就覺得事情並不簡單,一直惴惴不安,晚上都沒有睡好。
“我不知道,聽說她涉嫌一樁蓄意謀殺案,在雲城得罪了一個大人物,孟氏一夜之間被查封,我在京城找了無數人,都不知道她究竟得罪了誰,如果知道,還可能有一線生機……”
對方連面都沒露,就直接把孟家按死了,有關人員連一個姓氏都不敢透漏,孟父不知道孟心然究竟是得罪了誰!
“蓄……蓄意謀殺?”林麒瞬間就想到昨天秦苒出車禍的事情。
加上陸照影、江回,這些都是秦苒認識的人。
他腦子裡抓住了一條線,直接站起來,語氣很沉,“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知道她大概率得罪了誰。”
林麒三言兩語把秦苒的事情解釋了幾句。
“張嫂,你去把夫人叫下來。”林麒跟孟父說完,就掛斷電話。
張嫂上樓去叫寧晴。
寧晴下樓的時候,也剛好接到了孟父的電話。
電話裡孟父的聲音帶了些和善跟討好,這讓寧晴覺得恍惚。
實際上寧晴跟孟家的關係十分尷尬,不過因爲秦語的關係,孟家最近幾個月跟寧晴等人也走得近。
秦語在京城幾乎孤立無援,多是靠着沈家、孟家的關係。
以前寧晴連聽孟家事情的資格都沒有,哪裡會想到有一天,孟父跟孟家那些人會卑微的求到了自己的頭上。
她十分感慨的接完了電話。
然後去樓上拿下來自己的包,看向林麒:“我們走。”
**
這一邊。
原本孟心然會以爲自己被盤問,或者會被嚴刑拷打,她都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
對方沒有逼問,也沒有嚴刑拷打,就把她關在了一間沒有人的牢房。
一下午一晚上,那些人也就從小鐵窗遞過來兩次水兩碗飯。
孟心然手上沒有手機,也沒有手錶。
她甚至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不知道有沒有到高考的時間,一直沉穩的她終於開始沉不住氣了,
開始瘋狂的拍門叫喊。
還揚言要告他們。
喊到她嗓子都嘶啞了,纔有一個人纔開門,把她帶到詢問室。
詢問室內都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椅子對面放着的。
孟心然看到了坐在了其中一張椅子上的秦苒,“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目光在碰到秦苒那隻左手的時候,不由閃了閃。
這是她被關了這麼久,唯一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看來秦苒是真的不能參加高考了。
“這麼費盡心機的針對我的左手,就爲了不讓我高考?”秦苒右手轉着筆,往椅背上靠了靠,挑眉,依舊是又冷又酷的樣兒。
孟心然沒有說話,她鎮定了一下,坐到秦苒對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苒笑笑。
她沒再說話,只當着她的面,用右手拿起筆,在記筆錄的本子上寫下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