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粒子彈有四粒打在鋼板上,只要其中一粒擊中身體就有生命危險,並且擊中王雪的兩粒子彈是從兩塊鋼板縫隙中穿過的,被鋼板的邊緣阻擋了一些子彈的衝擊力,纔沒有完全鑽進身體。雖然會在王雪光滑潔白的後背留下兩個疤痕,這不會影響到王雪美麗的外表,除非她甘願脫下衣服,否則別人也是無福看到,而現在唯有小寶大概纔有這個福氣吧?我想即使小寶看到除了多一些憐惜外,也不會影響到王雪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
屋裡的人都在研究這件衣服,讓他們感到太神奇,不可思議。什麼人能夠想到用這樣簡單方法?製造出能夠護體保命的衣服來呢?簡直就是防彈衣嘛?
如果這算是防彈衣,那它比西方國家發明的防彈衣早了幾十年,只不過做工簡陋、材質粗糙,沒有小寶前世防彈衣美觀、精緻。但是管用就好。不是才救了王雪嗎?小寶初心也是爲小夥伴們製造一件防彈保命的衣服,有了它上戰場就好比上了個保險。這個年代條件有限,也就這個樣子,不是說要求太高,不能達標嗎?
黃院長等人有閒心研究衣服,可急壞了外面一大堆人,手術這麼久,也不見一個人出來,這傷不用想也很嚴重,能搶救過來嗎?門外的人都在問自己。
王參謀在外等得很是焦急,恨不得衝進去看過究竟。劉師長一直在旁安慰他,勸道:“老王、別急正在搶救,黃院長他們的醫術精湛,王雪一定沒有事的。”
大家都聽出師長連自己都不相信,那是轟炸機機槍擊中呀!不是家裡養的大公雞啄中,揉揉就完事的。
見到王參謀眼裡的淚水,大家都很難過,又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安慰,只能默默地陪着等候。眼睛都不停盯着手術大門,豎着耳朵聽裡面動靜,可是屋裡靜靜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等了許久,一個女護士終於開門出來了,隨即又把門關了個嚴實。
王參謀立即迎上去問道:“護士,王雪怎麼樣了?手術成功嗎?”
女護士想王雪那傷也算手術嗎?剪開衣服就看見子彈露在外面,輕鬆地用鑷子把子彈取了出來,兩個傷口不大不深,上好藥自己很快包紮好。王雪雖然昏迷着,那是因爲頭上的包和打了麻醉劑的結果,生命特徵十分穩定,沒有什麼大礙,休養幾天就好了,要不是黃院長他們在研究那件奇怪衣服,大家早出來了。
女護士手裡提着被鮮血染紅的八路軍軍服,回道:“王雪……她……她睡着了,黃院長他們沒有做手術。”說完就匆匆離開去清洗王雪的衣服。
唉,醫生、護士原來從古至今說話都是迷迷糊糊不闡述清楚,讓人聽不明白,讓人擔心自己去猜。
王參謀聽到黃院長他們放棄手術,王雪睡着了是什麼意思?難到傷勢太重,無法搶救了嗎?想到這頓時感到天翻地覆,身子都軟癱了。
賀團長見狀忙攙扶着他,悲痛地說道:“老夥計走、我們去看看王雪這孩子吧?”
王參謀閉了閉眼,悲傷的淚珠一滴滴滾了出來,強忍着不哭出聲來。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顫顫巍巍地站直身子,擡着似有千斤重的腳步,伸出顫抖的老手推開手術室的門,目光落在手術檯,王雪靜靜地躺在那兒一動不動,頭露在外面,身上蓋着一牀白色的牀單,旁邊盤子裡呈放着幾粒帶血的子彈,王參謀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情緒,悲痛地叫了一聲:“雪兒……”人就撲過去,哭了出來。
尖銳悲痛的哭聲驚醒了黃院長和兩名醫生,齊齊轉過頭來看見師長和參謀長等人都進來了,全是一臉悲傷表情,差點擠滿小小手術室。唉,他們難道忘記手術室是非請勿入嗎?王參謀已經伏在王雪身體上。
黃院長忙叫道:“王參謀別激動,不要碰到王雪傷口。”
人都死了,還管什麼傷口呀!此刻王參謀站在手術檯邊,從被單裡面拉出王雪因在外露了太久而冰涼的手,仔細瞧着女兒蒼白的臉,一個父親看着愛女死在眼前,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悲痛得無奈心情,誰又懂得呢?對黃院長的話根本不加理會。
醫生見王參謀不聽黃院長的話,又在低泣反而用手去撫摸王雪的臉,雖然你是王雪的父親,作爲一名醫生有醫生的原則很是生氣。他這樣嚴重影響患者休息不說,還容易牽動傷口,裂開流血,先考慮到王雪傷不重,等麻醉過後人甦醒過來再送去病房進行輸液。
王雪流血過多,身體虛弱需要好好休息,三兒在這輕聲討論這衣服的事。沒料到進來一大波人,王參謀更是又哭又動的馬上把一個醫生惹火了,不管師長在旁壓低聲音叫道:“王參謀你再這樣就請你馬上出去,王雪需要好好休息。”說完,走過去把他拉了一下。
劉師長心情極爲沉重,過去拍拍王參謀的肩說道:“老王,別再太難過了,王雪這丫頭從小到大跟着隊伍吃了不少苦頭,現在就讓她好好休息吧?”說完,長長嘆了一口氣。
黃院長怎麼聽着師長的話有些不對呢?王雪受點小傷,王參謀也不必這樣的悲傷呀!莫非他們認爲王雪沒有搶救回來已經……
唉,這隻能怪護士說半截話不表達清楚,在這強烈要求醫生、護士不要老是嚇唬患者家屬,這不良習慣還一直傳承了下來。他們看到盤子裡那麼多子彈,加上護士不着邊際的話和她提着血淋淋的衣服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黃院長走到劉師長和王參謀跟前說道:“師長、王參謀你們不用太難過,王雪只是小傷沒有大礙,甦醒過來馬上送去病房休息。”
黃院長的話大家都得明明白白,王參謀立即停止哽咽,抓着黃院長的手,結結巴巴地說道:“什麼?老黃…王雪她…… 她沒有……”
劉師長見黃院長點頭,憋了半天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什麼?王雪只是小傷?你幾人半天不出來,搞什麼名堂?不帶這樣嚇人的吧?”臉色十分難看,語氣雖然不善卻壓低着聲音,小聲喝斥黃院長他們,我想換誰遇到這種情況想不發火都難。
黃院長忙低頭檢討:“師長、王參謀是我們疏忽大意,一時忘記你們在外等候。”
劉師長見黃院長卑躬屈膝滑稽的樣子,說話點頭哈腰典型的漢奸相,天才表演者,如被哪位導演看見準選他拍漢奸主角,或許會得個最佳漢奸獎呢?
王參謀不放心地用手探探王雪的呼息,感覺到了氣息的平穩,盯着盤中的子彈,不由感慨萬千,王雪你的命真大呀!感激地說道:“黃院長謝謝你們救了王雪!”
黃院長揮着手連連說道:“別謝了,不是我們救了她,救王雪命的是它”用手指着另一個醫生手中的馬褂。
劉師長等人聽了感到黃院長的話十分奇怪,一時明白不過來,黃院長過去把衣服遞給了劉師長。
劉師長此時得知王雪沒事,臉上難看的神色舒展開了,疑惑地接過衣服,哇、好重……手不由往下一沉,仔細瞧着,一邊用手捏着感受到了其中蹊蹺。
小山子這時過來說道:“師長,這是雪姐的衣服,是小寶哥送給她的。”
劉師長才注意面前的小夥子,十六七歲的樣子,卻透露着一股職業軍人的氣質,身上還有一長一短兩支槍,感到十分好奇。猛虎團再有富有也不應該配得這樣不倫不類的吧?問道:“你是?”
小山子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輕聲回道:“報告師長, 我是猛虎團警衛連連長何小山,他們都叫我小山子。”
屋裡的人聽了都嚇蒙了,連長!這小子纔多大呀?一個娃娃兵,剛纔還在哭鼻子,八路軍幾時有這樣年輕的娃娃連長呢?要知道一個連長可管着一百多人,是要指揮戰鬥的。
陳旅長見衆人都在悄悄議論,賀團長在一旁乾笑,也不作解釋他曾經在小山子手裡吃過虧,知道有些真本領,說道:“對,師長,原來小山子是警衛排長,猛虎營變猛虎團後,他也晉升了一級,你們不要看他人小,打仗很是有一套,從獵豹大隊那裡學習了許多鬼點子,典型的人小鬼大。”
劉師長思索了好一陣子才說:“賀團長,我們都出去吧?老黃你也趕快把王雪送到病房休息,讓王參謀陪着她醒來。”說完把衣服放在王雪身邊,率先走了出去。
陳旅長、賀團長跟着師長到了會議室,劉師長等大家坐下才說:“陳旅長、賀團長,這次師部專程通知你們和王雪過來,主要想了解一下獵豹大隊現在的情況。現在我們八路軍主要以打游擊戰術爲主,講究就是靈活多變,出沒無常,漂浮不定,秘密敏捷來襲擊敵人,讓鬼子摸不清楚八路軍的套路令鬼子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