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檢查完,豆豆又鑽了進來,蹲在炕邊,看到這麼大條狼狗,着實把楊大伯嚇了一跳。“敏敏,這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大狼狗在身邊呢?”
“我們也不知道,在山頂聽到狗叫聲,才發現它的,當時這條狗就在他身邊,見脈搏在跳動,就擡了下來。”楊敏對本家大伯說道。
“看樣子這狗應該是他餵養的,毛髮光亮,長得強壯,不是野狗,真不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少爺,這麼重的傷我可救不了。”不過說完還是從屋裡的揹筐中拿出一些草藥嚼碎給他敷傷口上,擦乾淨臉龐,還是個年輕的小夥,只有聽天由命,看他造化了。
一連五天,小寶的昏迷不醒。伴隨着發燒,呼吸倒更加粗重,暫時挺了過來,不過高燒不退,情況隨時都會發生變化,有生命危險的可能。
楊老伯是天天給他換藥,精心照顧。人未醒傷口倒神奇的結了痂,真是個奇怪的青年。大狼狗也是寸步不離的陪着他,經過幾天的相處,楊老伯也喜歡上了這條忠實的大狗,一點兒也不再怕它了。
這幾天一直有人在打探那天的情況,身份十分可疑,搞不清是鬼子派來的僞軍、漢奸、還是其他什麼人?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讓楊老伯很是擔心。楊敏把他放在這兒就走了,找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絕不能走漏半點兒風聲。只能一切靠自己小心處理才行,最後只好把小寶藏在柴屋裡,還好這些天他都無法活動,像個死人一樣躺在這兒。大狼狗也不外跑,沒有人知道他家裡藏着一個倖存者。
小寶熬過一週後,高燒才退生命體徵才逐漸穩定,總算度過危險期。楊老伯既爲他高興又夾帶幾許擔心,不要招來禍害,連累鄉親,鬼子可都是殺人魔王。聽到小寶發燒說夢話高喊:“小兄弟,別怕,有我。殺,殺鬼子!”把他照顧得更加仔細,這可是抗日英雄呀!不過心頭還是懸着一塊石頭七上八下的。
轉眼間就過了半個多月,十一月到了。小寶身上的傷口都結了痂,暗褐色的慢慢脫落,奇怪的是沒有留下太明顯的疤痕,粉紅的嫩肉和原來的肌膚差不多。
小寶終於正常清醒,卻坐在那裡發愣。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什麼也不會做,腦袋一片空白如白癡一般。
小寶只有見到豆豆時,眼睛纔有神韻,有一種親切熟悉的感覺。腦子裡閃出一些畫面就撕裂般的疼痛,身懷的太極氣功在體內一遍一遍自行運轉,衝撞着身全身的經脈。終於在躺了半個月那天打通任督二脈,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可以說他現在是力大無窮,出手成招,可惜連他本人也不知道罷了。
楊老伯見他傷好的如此快速,感到不可思議,也清楚他現在的情況?失憶……如此年輕俊俏的抗戰英雄落得如此下場,替他感到惋惜難過。
楊敏和游擊隊員在這期間來到楊老伯家中兩次,見小寶身體好轉神速,很是高興。
這段時間,山西發生了驚天變化,在十月十三日,太原被鬼子攻陷了,華夏政F國民D中央軍都撤走了,前幾天卻在七恆村鬼子接連遭八路軍兩次伏擊損失慘重,令鬼子十分惱火.
現在瘋狂掃蕩報復,在各個村莊燒殺搶掠,奸Y婦女無惡不作。各村的青年男子和所有女人聞風而逃,躲進山中。如發現有人爲八路軍通風報信,私藏八路的。鬼子就對他挑眼、剔骨、削皮、屠他全村。
楊敏擔心小寶在這兒不安全,要把他帶走,現在樣子雖然是個累贅。希望有一天能清醒過來,恢復常人一般的生活不要再時常昏迷。
兩週後的一天,楊敏和兩名游擊隊擡上小寶,去昔陽縣最偏僻的四河頭村臨時落腳點。一路上小寶臉色蒼白,頭髮蓬亂,默不作聲躺在擔架上,乾裂發白的嘴角微微翕張,身體虛弱。這幾天許多模糊的片段在腦中浮現,令他腦袋心口隱隱作痛,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幾人擡着小寶行走緩慢,近兩個小時纔到達松樹坡。再有十多公里纔到四河頭村,楊敏指着松樹坡說:“到前方要小心,鬼子開始重新開採礦山,聽說在礦場煤洞裡還發現了許多鬼子的屍體。現增派了兵力,蘇萬輝靠送鬼子礦場、地產做了昔陽縣偵緝隊隊長。手下一些爪牙,有的在礦場上協助管理礦工。”
三人擡着小寶小心翼翼往前走,山路非常寧靜。自從鬼子在這兒採礦後,多次出現行人失蹤,再也無人敢走這條路了。可這也是通往四河頭的一條捷徑,另一條大道要多繞七八公里路,路上還有幾處鬼子關卡。
眼看就要安全通過了,讓他們懈鬆了緊張的心情。突然從側邊林中竄出五個人來,他們手握長槍,把楊敏幾個人圍住,大喊:“什麼人?不準動!放下擔架。"
楊敏和兩名游擊隊暗道“糟了,碰上礦上的漢奸走狗了,真是怕啥來啥。”兩名游擊隊員輕輕放下擔架,想尋機反抗,卻被兩個漢奸過來搜身取走了他們的武器.
一個漢奸笑到:“身上都有傢伙,一定是八路軍的探子,擔架上還有一人。去看看,這回可立大功了,皇軍正找八路軍報仇呢?這有個不錯的小妮子女八路,把她送給蘇爺享樂,我們就不用在這鬼地方了,跟着蘇爺到縣城吃香喝辣的。”
另外四人聽了很高興,齊聲說,“對……對……我們就不用在這兒受苦了,”
一個漢奸惡狠狠的說道:“好幾天都沒有碰女人了,憋着真讓人難受”一個漢奸更是上來猥瑣的捏了楊敏臉蛋一把。
“呸,把你的狗爪子拿開,”楊敏惡狠狠練地吼道。
結果引來五人一陣大笑,一個漢奸說,“這女八路性子挺烈的,蘇爺最喜歡了,不能把他們帶到礦上。否則這女八路就成了皇軍的了,我們直接走到縣城蘇爺那兒,晚上也能去樂呵樂呵。”
“等等,看看擔架是什麼人,沒用就殺了,省得麻煩。”帶頭漢奸說。
楊敏聽了他們幾人的話,很是絕望緊張,完了碰上蘇萬輝這個大漢奸的人,怎麼辦?這個傢伙在鬼子那裡很吃得開,人十分好色,都娶了幾房姨太太,還要把擔架上的人殺了,更是擔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三人都露出焦急的神情。
一個漢奸用槍挑開擔架上的被子,看到躺在上面的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回頭說:“此人沒用是個病懨子,乾脆殺了省事。”
游擊隊聽了大急,吼到:“不要殺他,要殺就殺我們!”
漢奸惡狠狠的說,“殺你們,可捨不得,還要靠你們到蘇爺那兒領賞呢?天都快黑了殺了他好趕路。”說完槍對準了小寶的頭。
游擊隊掙扎着,被幾個漢奸用槍柄狠狠的往他們身上猛砸。奈何被槍頂着無法反抗,三人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漢奸正要開槍,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從擔架上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了槍管,用力一拉。漢奸站立不穩向前一個踉蹌,躺在擔架上的小寶又伸出一隻手來,掐住他的脖子咔嚓一聲。漢奸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發生在閃電之間,快,實在快得讓旁邊的四個漢奸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同夥就緩緩的倒在地上。
擔架上的小寶迅速站了起來,猛撲上了上去,對在站着還在發呆的其中一人胸口猛烈一擊。就聽到骨頭清脆的聲音,又一個漢奸也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軟癱在地。
小寶並沒有因爲他的倒下停止行動,快速的抓住楊敏他們身邊早已嚇呆的兩個漢奸,腦袋狠狠相碰結果了他們的生命。
在轉眼間四個漢奸被小寶解決了,剩下的一個漢奸被嚇傻了。哇的大聲尖叫,拔腿就跑,剛跑十幾米遠,還沒有進入林中。一個大黑影就撲了上去,把他撲翻在地,是豆豆它緊緊的咬住漢奸的脖子,鋒利的牙齒深深嵌入他的喉嚨,鮮血直流,很快嚥了氣。
楊敏三人在漢奸尖叫時就睜開了眼睛,心裡害怕聽到槍聲。被面前血腥恐怖一幕驚呆了,呆若木雞看着小寶,天!這是那個兩週前身上二十幾處傷,半死不活的傷員嗎?一週前全身裹得像個糉子一樣,就在今天見到他,感覺也是軟弱無力,臉色蒼白。還在不時的昏迷,楊老伯臨走時再三叮囑要讓他多休息,不能下地活動。現在卻又生龍活虎的站在面前,徒手解決四名手裡有槍的漢奸,動作如行雲流水那般自然敏捷快速。
那平時表現十分溫順的大狼狗,此時一樣威風凜凜的站在他身邊,裂着大嘴,吐着長長的舌頭東瞧西望。好一個忠實的衛士,時刻保護着它的主人,一個人一犬,實在是太神勇了。
小寶剛剛在擔架上正昏迷着,好像感覺到危險來臨,突然清醒拼盡全力解決四人。這時渾身一陣陣疼痛涌來,使他的皮肉、經脈、血液在瞬間凍結,無可抗拒的麻痹混着沉重的倦意鋪天蓋地向他襲來,身上幾處很深的傷口,剛要癒合又崩開來。感覺腦袋一昏,雙腿一軟就要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