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高興時就話多,尤其是酒後顯露了出來。
原來他們是駱駝山土匪,四個當家的,大當家鄭光從和鄭麗平是親兄妹。因逃荒路上餓死了爹孃鄭光從帶領妹妹一路乞討,遇到逃荒的向楚寒。向楚寒在家鄉還讀了幾年私塾,夥同與他一起的丁建紅共同拉上了十幾個要飯的叫花子,幹起了土匪的勾當。
經過幾年的發展,有了五十多人,先是用大刀、獵槍、搶劫一些富裕人家。這些年下來也擁有了三十多支步槍、獵槍、還買了十多匹馬。
鄭麗平也長到十七歲,跟着他們東奔四走,過着刀尖上的日子。喜歡舞刀弄棒的,馬也騎的不賴,選擇這駱駝山紮寨,在這一帶也有些實力。駱駝山山勢險峻,從來沒有人來打擾,他們更不去招惹官兵,大家相安無事。
而這次宋國軍藉着晉綏軍撐腰,打着共同抗擊鬼子的旗子,要收編方圓百里的土匪,不從者就慫恿晉綏軍來圍剿。看到鄭麗平的美貌才鬆口,附近的幾股土匪如果不願意投靠軍隊,也要合併在一起。他做大當家的,安營紮寨在駱駝山,晉綏軍那他負責擺平。
所以今天四當家的才那麼生氣,導致發生與他三人的事情。駱駝山的生活並不像電視劇說的那樣,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吃的都是粗茶淡飯,他們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在亂世要做一個有良心的土匪也很難?
山洞外關押他們的那一排小房子,就是幾個當家住的,手下的兄弟都在半山腰,那兒纔有水源,馬也只能在下邊餵養,土匪也講道義的,各有各的地盤,一般都不會跨越別人活動範圍。
這窮山僻野,島國軍也顧不上他們,甚至都不知道他有他們這樣的土匪存在。反倒是晉綏軍放着鬼子不打,在宋國軍的挑撥下騰出手來對付他們。
鄭麗平心情不好,不願在這兒陪他們多談什麼?講的都是傷感的話題,留下六個大老爺們兒在桌子上,天南海北的神叨。幾個人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不知不覺又喝了許多酒。
紅兵、大壯平時都不怎麼喝酒,今天突然喝了這麼多,很快就醉倒在桌上。
幾個當家的和陳兵,踉踉蹌蹌的把他倆扶進向楚寒的屋裡休息。因爲二當家的愛整潔,簡陋的小屋收拾得很乾淨,他倆的房間還真不好意思待客。
這一睡就是五六個小時,兩人醒來時藉着屋裡微弱的油燈。看見陳兵在旁邊守候着,忙翻身下牀,外面的天色已經漆黑,紅兵嘆氣道:“酒真是誤事呀!今天趕不回去了。”
大壯心裡很是擔心,今天又證實小寶犧牲的消息,回去該如何告訴小隊的人。尤其是妹妹小依,這兩天多次昏迷,她還能挺住嗎?
向楚寒聽到他們的交談聲音大步流星的趕過來,邀請過去吃晚飯,大家都等着他們纔開飯。
對駱駝山幾位當家的熱情,三人很是感動,只得把心裡的苦深深埋藏在心裡。爲初次相聚就喝醉出醜,很不好意思。
鄭麗平在那兒嘟着小嘴,心裡得意着。出手是英雄,喝酒成狗熊,終於是報了上午的仇。
晚飯吃得甚歡,談得甚是投機,紅兵、大壯對幾人的遭遇很是理解。自己小時也有過,所以感到了親切,大壯也是語言溫和,敞開心扉,一副相見恨晚的感覺。紅兵在屋裡給他們說了,爲了給小寶報仇,必須發展隊伍,廣交朋友,也許到時會藉助一臂之力。
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懷舊的好時候,紅兵,大壯,輾轉不眠,久久不能入睡,小寶和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從相遇到這次分別,都在腦海裡閃現,但二人都偷偷擦拭眼淚。
寒冷的夜在悄然中度過,慢慢的天出現一絲曙光。淡紅的太陽升了起來,又是一個好天氣,此時已經八點多鐘了。
紅兵他們可是從來沒有起這樣晚,因小寶的事,心情鬱悶,酒勁未散盡的緣故。外面靜悄悄的,三人出去也不見幾個當家的人影,剛想往山洞大廳尋找幾位當家的。
就見二當家的心急火燎的趕來說道:“三位,實在對不住,今日山寨有事,怠慢了幾位,就不再招待,有機會兄弟再賠罪,現在我就送你們幾位下山。”說完拿出一包乾糧,讓他們在路上吃。準備很是周到,一刻也不多留的樣子。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而且二當家的臉色非常難看,給另外幾位當家告別的機會也沒有了。
三人只好隨二當家的下山,紅兵在二當家的身後客氣地說道:“感謝你們幾位當家的盛情款待,改日一定再次登山感謝,到時再好好聚聚。”
二當家的回答;“不用來了,也許今日駱駝山都易主了,有緣再見吧。”
紅兵聽這話感覺到駱駝山今日真的有事,而且是大事,正欲開口詢問,就聽半山腰人聲沸騰,吵吵嚷嚷地從其中也夾雜着大當家雄厚的聲音,好像在爭吵什麼?
二當家接着說道:“今天不能好生款待幾位好漢了,實在因爲沒有料到宋國軍他們來得太快,原計劃兩天後的,等我們商量後再作答覆。突然今天一大早,夥同各個山頭的人馬都來到駱駝山,還帶着一個參謀和一個排的晉綏軍。明者,是大夥商議,暗則是要挾各位當家的都聽他的。劉旅長給他個營長的職位,讓大哥做連長,四妹做他的副官,我們一聽都知道他打了什麼算盤。四妹更是不同意,當場就鬧翻了,他可是有一共有近二百的兵馬,大哥怕連累各位才讓我趕緊送你們下山。”說完徑直領着他們要從側邊繞過去。
這時聽到一個人在那兒唾沫紛飛的講:“這次收編的事,是鋼鐵旅的抗戰英雄劉旅長親自安排的。同時派了旅部的孫參謀過來促成此事。”一邊說用手指了指旁邊身穿上校軍服的人。
二當家的頓了一下說:“張兄,這個說話的就是宋國軍。”
紅兵嚴肅起來說道:“何兄,既然山寨有事,我們碰上了,就該留下一起面對,或許小弟能幫上點兒什麼?咱們等觀察一下事態的發展,再做離開不離開的打算好嗎?”
向楚寒一聽,他們知道了宋國軍的實力還要留下幫忙,難道他們有什麼辦法讓駱駝山逃過這一劫嗎?可是按情形,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呀!不管了,所謂病急亂投醫。
這裡是一塊比較寬闊的平臺壩子,裡面聚集了三四百號人,分成五六堆圍着,其中一半的人都是宋國軍帶來的,怪不得他那樣狂妄囂張。
二當家的帶着三人圍在邊上觀看着,孫參謀站了出來,用官腔的語氣說道:“各位英雄好漢,鑑於國家當前的形式。抗戰的需要,蔣總裁說了,在此國破家亡之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所有有戰鬥力的華夏兒女都應該到抗戰第一線去對抗侵略軍。閻長官命令我們旅座,把平定縣周邊幾個縣的綠林好漢,整編成抗擊鬼子的隊伍來保衛祖國,保衛山西,凡有破壞,反抗抗戰決策或拒不服從抗戰部署的,一律按漢奸論處,予以清剿。”
其實孫參謀知道,是中央軍在劉旅長棄平定縣後,就收回了曾國忠在昔陽的一個團,讓鋼鐵旅有名無實,空有殼子,加上前段時間聞聲而來的熱血抗戰百姓,補充了一些兵力,整個旅就一個加強團的戰士。
趁這機會,宋國軍請幾個軍官建議讓他收編各路土匪來投靠劉旅長,讓他將功贖罪。劉旅長正愁於兵力不足,於是採納了他的建議。
大夥一聽孫參謀一說,議論紛紛,發牢騷的聲音響成一片。不從者,按漢奸論處,這帽子扣得太大了吧?不從就要清剿,這哪是商議?明明是強迫啊?只給人一條路走,別無選擇。
見大夥情緒激動,孫參謀又說:“旅座知道大家都是英雄好漢,沒有人不願意打小鬼子的,俗話說,人多力量大,像你們這樣一盤散沙,遲早會被鬼子殲滅,只有大家抱成一團加入到隊伍中來。聽蔣總裁和閻長官的統一指揮才能不被鬼子消滅,才能把鬼子軍早日趕出華夏,而且各位都有合適的安排,你們的前途將一片光明。”
這時有一個山頭當家的說到:“我們就是大老粗一個,當不了什麼官,只想和兄弟們在一起過幾天安靜的日子,聽孫參謀,這意思就是收編後,另外安排我們當家的職位,豈不是讓我們和兄弟們分開。”
經過這個當家的一說,各位當家的和下面的土匪都鬧了起來,這樣一來,不就成了光桿兒司令,任由他們擺佈,這些中央軍,晉綏軍哪個不是過河拆橋,架空後就當你是個擺設,稍微不從就要小心無緣無故憑空消失。不行,絕對不行!駱駝山和虎頭山吼得很兇。
宋國軍又說道:”各位兄弟,怎麼會分開呢?大家都在一個營裡,平時都能碰到,有什麼事情也能互相照顧。到了部隊都在一個鍋裡舀飯吃,是兄弟,誰也不會欺負誰的。”
孫參謀馬上又接過話題:“在部隊都是公平、公正對待每一個士兵,領着相應職位的軍餉。旅座說了鋼鐵旅是打鬼子的隊伍,我們要的是敢打敢衝的好漢,鋼鐵旅不要孬種,而大家都是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