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美人們聽的忌恨萬分,同時心裡也都警惕起來王后娘娘還是萬分受寵的,千萬莫要惹到她。
“曉寒,領着她們繼續跑,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務。”杜御熙睜開黑眸,看着杜雨青那極不自然的笑臉,說道。
“是。”曉寒立刻領命。
“白衣,去查查爲何還有九位美人沒有到場。”杜御熙又說道。
“有七個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有兩個半路暈倒。”杜雨青立刻接話,“不過名單我都記下來了,作爲病假處置。”
“後宮之中,娘娘的話,就是懿旨,即便是身體不舒服,也不可抗旨不尊。”杜御熙淡淡說道。
一羣美人聽見王上開金口,說了這番話,紛紛心驚。
幸好她們聽話的跟來,否則,還不知要受什麼責罰。
王后娘娘說的話可以沒有分量,但是杜御熙一開口,情況就不同了。
“真的是身體不舒服也情有可原,我讓綠影……”杜雨青其實也留了一手,讓綠影給她們一一查看,然後看看哪些是故意裝病的,她以後想辦法對付。
“你若是要訓練她們,且不說懿旨不可拒,至少也是軍令如山!”杜御熙聲音稍微有些冷硬起來。
她根本不懂王后兩個字的意義是什麼
!
以爲這只是在玩過家家?或者她只是把後宮當成了一個有趣的遊戲場所?
如果那樣的話,她沒有自己庇佑,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死。
“隨本王來。”杜御熙決意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職責,讓她懂得有些東西,是不容褻瀆的。
杜雨青耷拉着腦袋,惶恐不安的跟在杜御熙的身後。她也知道軍令如山啊,那個孫子兵法上的指桑罵槐,還有那什麼殺‘雞’儆猴,她都知道……
這不是先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哪個美人最不聽話最使壞,然後她找個機會下手,整治一下後宮嘛?
“陪本王下一棋。”杜御熙一言不發的領着她,直到走近一個水榭樓閣,才停下腳步說道。
“你不是不准我下棋?”杜雨青低着頭,低低的說道。
“不準與他人下棋,以免你給自己招來麻煩。”杜御熙走到樓閣中,往二樓拾級而上。
若是棋術高超之人,或是心思深沉縝密之人,看見她下棋之術,如果是杜雪那種人也就罷了,若是溫寒這種有反叛之心的人,定想殺之。
就算是他,也會動殺心。
不僅是因爲她棋術高於自己,更是因爲她下棋時的姿態和心術……若她是男兒,說不準會成一代帝王。
同樣爲王的人,怎會允許第二個帝王出現?
“今天爲什麼要下棋?”杜雨青又問道,她在考慮今天要不要讓暴君,要是自己總是贏,暴君肯定覺得很沒面子吧
。
“因爲,本王不服。”杜御熙走到四面皆空的二樓,這樓榭上,如同一個八角亭樓,只有八個硃紅柱子,視野極爲廣闊。
杜雨青微微一愣,沒有想到他會說“不服”。
感覺暴君似乎真的變了,變得坦誠了一些,以前他不會說出的話,現在會很自然的說出。
而且,確實對自己好很多。
剛纔對着衆位美人說的話,明顯是站在自己身邊,與那時在百‘花’亭裡,當着太后和所有美人的面責罰自己絲毫不同。
暴君果真轉‘性’了嗎?願意與自己和好,也願意和自己成爲朋友?
“今天再對弈一次,若是你又贏了……”
“我贏了怎樣?”杜雨青驀然‘激’動起來,按捺不住的打斷他的話,問道。
“明日繼續對弈。”杜御熙坐在刻畫着棋盤的木桌邊,揚眉說道。
他要好好研究這個‘女’娃下棋的思路,然後揣摩她的大腦,慢慢的掌控她的思維方式,一點點控制全局。
杜雨青有些失望,原本以爲他會答應自己什麼條件呢。
“你贏了,我們明日繼續來此對弈,不過,你要是輸了……”杜御熙頓了頓,他看出杜雨青沒什麼‘激’情了,爲了避免她故意讓子和敷衍,補充說道,“會受罰。”
“什麼?這……這不公平,爲什麼我不管輸贏,都沒好處?”杜雨青皺起眉,問道。
杜御熙靜靜的注視着她,不再說話。
杜雨青被突然冷寂沉默下來的氣氛,壓抑的心臟開始不規律收縮,她被杜御熙冷靜的目光看的快悶死了。
“好……好吧,我們開始。”杜雨青被他看的壓力很大,忍了忍,說道。
採風樓裡,清脆的落子聲響起,日光慢慢的移到頭頂,不知不覺,已到了午飯時間
。
杜雨青落下最後一個白子,肚子開始叫了,她最近總是容易餓,都怪朱顏丹損耗了她太多的‘精’神和體力……
杜御熙看着棋盤上‘交’錯的黑子白子,端詳了許久許久,將杜雨青落子帶你所有步驟都記在心中,沉默的伸手,將白子撿入‘玉’罐中。
“王上……到吃飯的時間了。”杜雨青也撿着黑子,不提輸贏,說道。
她沒輸……雖然‘花’了點時間,可還是搞定了暴君,贏了他。
杜御熙沒贏,他在圍棋中,學着杜雨青的思維方式。然後在腦子裡重新將剛纔的棋下一遍,看看如何見招拆招,以毒攻毒。
“唔……”杜御熙突然微微攏起俊秀的眉,伸手抵住‘胸’口,臉上一片煞白。
杜雨青看見他泛着青‘色’的臉,嚇得立刻站起身,怔了片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今天他身邊沒有跟着任何‘侍’衛,這高樓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你沒事吧?”杜雨青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杜御熙一隻手緊緊攥着白子,一隻手抵在‘胸’口,滿臉痛苦之‘色’,那青白的臉‘色’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爲什麼要在自己面前裝不舒服?暴君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裝嬌弱的!
所以杜雨青立刻明白他是真的不舒服,或許……是朱顏丹的毒?
看見他快要昏厥的模樣,杜雨青的掌心突然滲出了汗水。
她……可以趁這個機會……幹掉暴君!
喉嚨緊張的吞着口水,杜雨青一步步走到杜御熙的身邊,伸出汗溼的手。
那雙素白秀氣的手,那雙從小就開始彈鋼琴打遊戲的手,那雙可以創作出許多不可思議的雙手,很細長柔軟,極爲漂亮,帶着濃濃的藝術家的味道。
如果她現在按向杜御熙的死‘穴’,那麼……溫寒會不會再也沒有顧慮,和她永遠在一起呢?
素淨如‘玉’的手,很慢很慢的來到杜御熙的眉心
。
杜雨青緊張的看着他閉上眼睛的蒼白的臉,吞了吞口水,突然送出手去,碰了碰他的額頭,杜雨青立刻往亭子的邊緣跑去,扶着欄杆,扯着喉嚨就喊了起來:“來人呀,王上生病啦!墨陽,綠影……快來啊……”
她纔不會做乘人之危的事,而且,要是取杜御熙的命,當初在船上她就下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還有一個很弱的原因……萬一自己失手,會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和好機會,讓杜御熙又獸‘性’大發,把她給暴了,那就慘了……
杜御熙沒想到寒毒突然發作,雖然發作起來很痛苦,可是就憑杜雨青那三腳貓的功夫,別說想殺他,就是想傷他都不可能。
好在她沒有輕舉妄動。
否則,杜御熙很可能會再次改變主意,將她打入地獄。
杜雨青喊完兩嗓子,又跑到杜御熙的身邊,也不敢碰他,只是站在他身邊看着他蒼白的臉。
“是不是剛纔用腦過度啊?”杜雨青猜想他可能是朱顏丹的毒發作,不過她更希望這個男人是頸椎病發作。
“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杜雨青見他抵着‘胸’口,臉‘色’蒼白的閉着眼睛,又問道。
“杜御熙,你哪裡痛啊?心口?”杜雨青見他就像是昏厥了一樣,大着膽子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
杜御熙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緊緊抿着失了血‘色’的薄‘脣’,俊美無鑄的臉上,呈現出驚人的病態美。
唉,暴君生病的時候,還別有一番風味,感覺整張面孔少了幾絲惹人討厭的凌厲,多了點病態的柔美,讓人不是那麼怕了。
其實,只要他閉上雙眼,便會掩蓋住大半的帝王之氣。
所以杜雨青以前覺得,暴君最溫柔的時候,就是在他睡的像頭死豬的時候
。
“杜御熙,你聽不到我說話嗎?”杜雨青見他依舊閉着眼睛不說話,纖長的手指,開始用力……用力捏他的臉,“不能睡,睡着就醒不過來了……”
其實她只是在泄憤而已,雖然不會殺了杜御熙,但是能‘揉’捏下這張臉,也是爽快無比的事情啊!
尤其是看着那張俊秀的臉,被自己捏‘揉’的變了形,成了包子,又成餃子,杜雨青真想拿相機拍下來,以後在他欺負自己的時候,拿出來看看泄恨。
不過暴君的皮膚還真不錯,滑溜溜的,沒有粉刺和粗大的‘毛’孔……是因爲他從來沒有度過青‘春’期吧?所以沒有青‘春’美麗疙瘩痘。
正在杜雨青盡情的捏着暴君的臉時,杜御熙驀然睜開雙眼,一雙深不見底的漆黑鳳眸,映着杜雨青瞬間僵硬的臉。
杜雨青被他突然睜開眼睛,看的心裡一虛,片刻後反應過來,捏着他臉蛋的手,鬆開了力道,變成輕輕‘摸’着他的臉,順勢用衣袖殷勤的給他擦着額上細密的汗水。
綠影和墨陽趕到的時候,正看見一幕非常和諧深情的場面某隻丫頭,正抓着自己的衣袖,給臉‘色’蒼白的杜御熙擦着汗,那殷勤的,就像是店小二拿着抹布擦着桌子,招呼貴客一樣。
按照杜雨青擦臉的速度和頻率,綠影有些擔心,王上的臉會被小王后擦破。
“哎呀,你們來了,”杜雨青看見墨陽和綠影,立刻甩了甩衣袖,溜到一邊,“王上似乎突然心臟病犯了,快來看看……”
杜雨青說完,看着綠影從‘玉’瓶裡取出丸‘藥’,很小聲的說道:“我去吃飯了……”
剛纔暴君沒昏厥啊,她以爲昏過去了呢,所以才下手那麼狠……
現在趕緊跑吧,先去填飽肚子再說。
提着裙角,一溜小跑的跑到樓下,杜雨青不敢回頭,順着最近的小路,飛快的回到天青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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