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隨即,太后就開始惱怒。。。
貴爲王后娘娘,居然爬在樹上,成何體統?
而且,剛纔唸的是什麼歪詩?什麼“白,也是眼;青,也是眼”,明顯在嘲諷她們小人嘴臉。
藍逸一見這陣勢,立刻鬱悶了,他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纔好,只好讓碧雲去稟告王上。因爲太后也在下面,他出面很不妥。
而杜雨青優哉遊哉的坐在樹幹上,正在“舌戰羣美”。
她剛剛向太后問安,表示自己被下了禁足令,沒法下去好好跪安,卻被太后怒斥一頓,杜雨青只得先等太后訓斥完,看向那羣幸災樂禍的美人們:“諸位美人不知道給娘娘問安嗎?”
美人們沒想到杜雨青對太后的怒斥根本不反駁也不搭理,而是突然質問她們,當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隋天香和周芳衣率先福了福身:“娘娘千歲。”
稀稀拉拉的問安聲響了起來,杜雨青看着有些根本沒張嘴問安的美人,臉上故意露出一絲不悅。
現代婆媳過招,如果實在無法調節兩個人的矛盾,有個秘訣——避重就輕,保持沉默。
“王后娘娘,您見了太后,應該跪安吧?坐在那上面,讓太后仰望,未免有些……”一個林美人,不知死活的先做了出頭鳥,絞着手帕故意爲難的沉吟。
“林慧兒,你的聽力有問題嗎?剛纔……我可是說了,因爲身體原因,王上不準踏出毓秀宮,所以不便跪安。”杜雨青烏溜溜的眼睛轉動間,閃着慧黠的光芒,她在一年前看過這羣美人的資料,到現在都記得誰叫什麼名字,過目不忘,“不過,我要是下了這樹,你們可是也得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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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宮的樹,如果說這也算是毓秀宮的領空有點牽強,不過杜雨青偶爾強詞奪理一次也無所謂。
“放肆!”太后冷喝一聲,這個女娃將近一年未見,居然連膽量也長了起來,在她的面前,還敢如此大膽的說話。
“太后息怒。”纖緋急忙撫着太后的後背,擡頭盯着杜雨青,柔柔的說道,“妹妹,王上既下了禁足令,你怎可跑來這裡?難道你不知道身爲王后娘娘,爬在樹上……有損王族顏面嗎?”
纖緋說完這番話,衆位美人當即掩嘴而笑,有些甚至笑出了聲:“像個猴子……”
“啊呀,多謝緋美人提醒。”杜雨青突然笑了,也是極爲溫柔,帶着帶着一絲靈動的俏皮,“那麼,請姐姐掌嘴。”
纖緋微微一愣。
“本宮可不是你想叫妹妹就叫妹妹的,就算是王上想喊本宮一聲‘情妹妹’,也要看看本宮心情好不好。”反正現在杜御熙不在,杜雨青說話也沒了壓力,她看着衆位美人都微微變了臉色,故意把“本宮”兩個字咬得很重。
這羣只知道爭風吃醋的可憐女人,居然敢欺負到她的頭上來。
她杜雨青這輩子,除了被杜御熙欺負之外,還沒被其他人欺負過。
看見拿出杜御熙的名號來,那羣美人立刻態度就恭敬了很多,杜雨青笑眯眯的對愣住的纖緋繼續說道:“姐姐,掌嘴。”
那聲姐姐現在聽來無比的刺耳,纖緋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居然敢罰她。
衆位美人也沒有想到年幼的小王后,居然要罰太后眼前的紅人。
她們不得不再次審視杜雨青的地位。
剛纔把她當成了冷宮廢后,杜御熙那麼久都沒有臨幸的人,即便有着王后的身份,大家也不必放在眼中,頂多在王上的面前,規規矩矩的把她看成王后而已。
可是現在,這個小王后看上起活的很滋潤,和她們想象中的冷宮棄後根本不同,而且隨便就將杜御熙搬了出來,讓她們心中不免有些畏懼。
後宮中,再受寵的美人,都不敢、也不會隨隨便便把王上搬出來,萬一被王上知道,或者被其他人告密,她們一定會受罰。
就算是纖緋,也只敢依仗太后和家族的勢力而已。
纖緋突然看向太后,眼裡閃過一絲淚光:“太后……”
“娘娘好大的威風,緋美人喊你一聲妹妹,是對你的親熱,竟要罰她掌嘴,看來娘娘不僅身體抱恙,腦子也燒糊塗了吧?”太后沒有想到當初那個小小的女娃,如今居然真把自己當成娘娘了,竟然想罰她最寵愛的美人,真不知這個丫頭腦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杜雨青看着太后寶相莊嚴的臉,似乎在考慮什麼,片刻後,笑顏如花:“好吧,既然婆婆大人求情,本宮就放過她一次,還有剛纔誰說猴子來着?”
“婆婆大人”?衆美人又微微一愣。
杜雨青的眼神從另一位美人臉上掠過,剛纔就是她笑的最大聲。
“算了算了,本宮都不計較,大人不計小人過,太后您說是吧?”杜雨青笑着看向太后。
那羣美人,臉色各異,有的是默默的等着看好戲,有的是心有不平卻不敢再顯露半分的怨恨,還有的是濃濃的妒意……
“啪”!太后狠狠拍了一巴掌在桌上,這後宮中,什麼事情能夠瞞得過她的眼?
當年自己可是一步步從一個小小的妃子爬到後位,後宮之爭,論起殘忍,或許比戰場還要冷酷無情。太后一直都不是省油的燈,杜御熙即便做了萬全之策,她也清楚某些事情。
這女娃若是蘇筱筱,或許她會念及老將軍的情分,念及蘇筱筱原本癡傻,會對她留些情面和手段。
但是她不是將軍府的女兒,她是個來歷不明,沒有任何複雜背景的人。就算是處死她,也不會牽涉進名門望族、王公大臣。
她唯一的依仗,就是自己的鳳身。
太后的眼裡閃過一絲冷意,鳳身……是她要毀掉的東西。
“來人,把娘娘給哀家請下來!”太后站起身,長長的指甲陷進了掌心裡。
“是。”兩個一直站在太后身後靜默的年長宮女,福身說道。
青衣侍衛在一炷香的時間裡,連進五次御書房,而杜御熙依舊和四侯談國事。
御書房的陽光灑滿了前廳,杜御熙對毓秀宮的來報,似乎充耳未聞。
杜御熙在兩天裡就除掉十九位心腹之患,歷來帝王都未用這種看似迅捷,其實會留下許多後遺症的強硬狡詐的手段,在狩獵時,讓他們“失蹤”。
只有杜御熙不費吹灰之力做到。
不過顯然是留有很多的後遺症,他需要全力應對,並且一邊壓制和招降那些蠻荒之地的悍匪,一邊要剷掉某些朋黨。
五天未進毓秀宮,杜御熙也是不願有人會多疑,認爲他狩獵回來之後,突然變了性。
只是那丫頭果然消停不下,這麼快就開始惹事生非。
而且,還是招惹太后。
“莫笑,今日起,暫命你爲監斬官。”杜御熙開始扶持自己所看中的新鮮血液——聞人莫笑開始入朝爲官。
“王上,爲什麼要給我派送這樣的任務?”聞人莫笑聽到監斬兩個字,立刻臉色發白,問道。
別的侯爺不是被授命爲大將軍,就是被委以重任,擔當的都是最重要的職位,爲什麼他是監斬官?
就算是杜雪初次受命,也是作爲欽差大人嚴查私鹽這樣的大事。
“莫笑,日後入朝,在本王勉強,要稱臣子。”杜御熙微微沉下臉,說道。
“王上,娘娘要被罰了。”外面又一聲來報。
“王上,還是先去百花亭吧。”花繡錦拍拍莫笑的肩,示意他不要和王上爭論。
“莫笑,你可是覺得,讓你堂堂小侯爺,做監斬官有些委屈?”杜御熙並不理會外面的來報,盯着臉上的表情有些彆扭的聞人莫笑,問道。
“至少……”聞人莫笑確實覺得委屈,而且監斬官好可怕,他不敢看。
“你生性柔善,連只動物都不忍殺害,本王若是讓你和雪侯一樣,領兵去戰場殺敵,你能面對?”杜御熙反問。
聞人莫笑低下了頭,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王上,讓莫笑隨臣處理朝務歷練幾天,若是做監斬,他只怕無法接受。”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溫寒不帶分毫感情的說道。
“要不,讓莫笑跟臣幾日吧。”杜雪也急急說道。
“唉,實在不行,臣也願意帶着莫笑熟悉朝務。”花繡錦嘆了口氣,說道。
“讓他跟着你,只怕過段時間,對女人比對朝務要熟悉。”杜御熙看了眼花繡錦,淡淡的說道。
“王上,還是去看看娘娘吧。”杜雪心裡也一直放着這件事,生怕杜雨青真被太后處罰了。
他能要回蘇筱筱,全拜託這個“天外飛仙”的少女。若不是她,只怕現在的蘇筱筱已經被折騰死了。
“王上,先去救娘娘,我……臣跟着幾位哥哥先學着。”聞人莫笑也說道。
只要不讓他做監斬官,其他什麼職務都可以。
“王上,臣陪您去見見太后,臣很久都沒給太后老人家請安了。”花繡錦也繼續勸着。
自始至終,只有溫寒冰冷着臉色,一句話沒說。
他無法說,因爲自幼他的性子冷漠,無論是誰的生死,都和他無關。
可是在這四侯中,無論是將杜雨青當成至交好友的聞人莫笑,還是把杜雨青看成蘇筱筱救星的杜雪,又或者是心思不明的花繡錦,沒有一個人,能像他那樣的焦慮和心疼。
溫寒聽着一炷香內,五次急報,他的冰塊做的心,像是被刀劃開。(芙蓉帳暖:皇妃不要逃../19/19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