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是蘇少卿邀的,厲珩和裴景修都來了,裴景修身邊還帶着那個小辣椒寧溪。
其實蘇少卿說寧溪是小辣椒,但是誰也不曾見過,只是每回見到這個女孩兒跟在裴景修身邊都是一副安靜閒適的模樣,用大家閨秀來形容似乎也很妥帖。
因爲就寧溪一個女人,所以四個大男人在一起摸牌的時候,寧溪就安靜的坐在一旁,就像是一座雕塑似得,一動也不動,要不是大家都知道裴景修身邊有這麼個人,大約是要將她給遺忘了的。
“今次過年,我原以爲你是要回去的!”傅承彥放了一張牌,目光卻是落在裴景修的身上,隨即又道,“上次你找二嬸兒的事情,怎麼樣了?”
裴景修眸光一閃,因爲傅承彥是坐在他對家的,兩人的視線立馬就撞在了一起,裴景修那銳利的眸光對上傅承彥的,他手裡捏着一張牌,似乎是在思考什麼,隨即道,“怎麼?我留在江城礙着你了?”
傅承彥略微挑眉,目光又落在寧溪的身上,“寧小姐也不回寧家嗎?”
寧溪原本十分安靜的坐着,突然聽到傅承彥點名提到了自己,神情有些恍惚,惶惶然的擡頭。她瞧着傅承彥,覺着傅承彥的這雙眼睛似乎同裴景修的有些不同。
裴景修的眼底是無盡的冷漠與沉默,而傅承彥的眼神卻更現實要窺探人的內心,那凌厲中卻帶着一絲光亮。寧溪垂眸,深吸一口氣,捏了捏手,而後扯了扯嘴角,“我和寧家還沒有相認,見過的寧家人也就是姑姑。”
寧溪的聲音不算是很柔和的那種,倒像是有些可以捏了嗓子的聲音。
傅承彥眉色微斂,勾勾脣,“裴老大做事不像是這麼拖拉的人?寧家不是找了這個孩子二十年了嗎?”
裴景修的手輕微一抖,“還不是時候!”隨即放了手上的牌,“老二,你最近很閒?你自己的事情辦好了?”
傅承彥聞言便知曉裴景修怕是不想自己多管這件事,傅承彥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而後道,“二嬸她……”
“我有分寸!”裴景修語罷看向寧溪,“無聊嗎?”
寧溪搖搖頭,“我沒事,其實我不待在這裡也不知道去哪兒!”
寧溪這話說的倒是事實,畢竟她在江城也沒有什麼熟人,除了跟着裴景修之外還真是沒有什麼好去處了。
裴景修有些詫異,“最近不是過年嗎?傅老二的妻子你應該也認識,無聊的時候多走動走動!”
傅承彥聽後卻是笑了,“裴老大說的也是,小五一個人在家也甚是無聊,所以今兒個纔出門走走,約了兩個好朋友!”
“這倒這事兒吧,我就有意見了,你們知道今天這局是怎麼組起來的嗎?是傅老二他老婆拋棄了他,他覺着無聊纔想到你們的,裴老大!”蘇少卿說着又看向厲珩,“我說厲三兒,你怎麼不說話?”
“跟你一樣聒噪嗎?”厲珩也放了一張牌,而傅承彥正好推倒了牌面,“巧了,糊了!”
“我說傅老二,你這就沒意思了吧,每一把都糊,這麼小的糊你就不能不要?”蘇少卿有些不滿道,伸手敲了敲桌面,“我說你今兒是不是被你老婆拋棄了,所以怨氣很重啊!”
傅承彥那凌厲的眼眸掃過蘇少卿,“我看你幾天不打架皮癢?”
“錢拿來!”傅承彥伸手看了看厲珩,厲珩卻是抿着脣,眼睛裡閃着危險的光,“傅老二,你今兒針對我?”
幾乎每一把傅承彥都贏,但是贏的卻不是別人,而是每一把都贏了他。
傅承彥勾脣,“手氣好,人一旦運氣好了,擋都擋不住,誰讓你們是單身狗!”
傅承彥這話立即就引來了兄弟幾人的不滿,尤其是蘇少卿,簡直是忍受不住。平時就屬他和傅承彥走的最近,也最勤快,所以狗糧那也是見得多了,但是沒想到傅承彥居然這麼兇殘,就連時暖不在也這麼囂張。
傅承彥輕笑,“是你們自己要找虐的!”
裴景修倒是沒覺着什麼,畢竟他長到三十多歲,其實身邊也沒什麼女人,更遑論愛情這種東西,他都不屑於見。但是厲珩和蘇少卿就不同了,厲珩結過婚,但是結婚不到一年的時間,兩人經歷那麼多事情之後,裴歡離開,如今三年過去了,厲珩似乎還沒從當初的那段婚姻裡走出來。而蘇少卿也同樣是,當年因爲跟傅翎之間的感情糾葛,到現在蘇少卿身邊也沒有一個女人。他雖然不說,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對傅翎的愧疚。
而這兩人思慕的對象還都是傅家人,都是傅承彥的妹妹,所以這幾年來,除卻蘇少卿跟傅承彥親近一些外,厲珩跟傅承彥則是能不見面就不見面。倒不是因爲兄弟之間有了什麼隔閡,單純的就不想睹人思人罷了!
厲珩是第一個起身的人,“我出去抽根菸,你們先坐會兒!”
等到厲珩走了,裴景修眼底才帶着笑意,一手摸着牌面,一手閒適的搭在那修長的腿上,道,“老三這三年來怕是不好過吧!”又看向傅承彥,“你還是不肯告訴他,裴歡在哪兒?”
傅承彥眉梢微挑,“你這是什麼意思?”
“依着厲三兒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裴歡,除非是有人刻意掩蓋,抹去了裴歡之前的一切。”裴景修說着一雙眼眸卻是落在傅承彥的身上,“能讓厲三兒都無可奈何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
傅承彥捏着牌面的手輕微一僵,面色卻如常。他勾着脣角,“裴老大,你這次恐怕是猜錯了。”他氣定神閒的對上裴景修的目光,“我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裴歡不想見他?”
傅承彥垂眸,“你應該相信我的。”
裴景修卻是搖頭,“三年的懲罰也夠了,讓裴歡回來吧!就算你不想着厲三兒好,那麼你二叔二嬸呢?他們盼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親生女兒,如今卻讓她背井離鄉。”裴景修說道,看向傅承彥,“你從小也是長在姑姑身邊的,她待你如何,你恐怕也不會忘記吧!”
“不管你相信與否,歡歡的事兒還真不是我做的。”
他當初的確是不太清楚厲珩和裴歡之間的事情,當時裴歡雖然已經認回了傅家,但是裴歡的性子有很傲,做事情向來都直遵從自己的內心。
傅承彥跟裴歡雖然認識,但是也很少往來,只是偶爾他會幫幫裴歡,除此之外卻是沒什麼了。
也是道後來,裴歡和厲珩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問題,傅承彥這才插手。只是沒想到裴歡會離開,這一去就是三年。
傅承彥也不是沒有派人找過,但是裴歡的一切似乎真的被人抹去了。這兩年寧心的身體愈發不好了,所以除卻厲珩之外,其實傅承彥也在派人找裴歡。
裴景修那狹長的眼眸中帶着一絲光亮,“不是你,那是誰?”能幫助裴歡的人算來算去就那麼幾個,而有這樣大本事的更是一根手指頭都數的出來。
“不知道,看來並不是傅家的人,厲三兒除了跟他姐過不去之外,還有誰?”
裴景修這麼一說,傅承彥倒是有些興趣了。他還就不相信了,裴歡那麼大一活人,居然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包間的門被推開,厲珩站定在門口,那雙漆黑的眼落在傅承彥的身上,“真不是你?”
“你偷聽了多久?”傅承彥翻着牌,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牌面,“你覺得我有必要?”
厲珩的臉色卻不太好看,“厲氏集團最近被人攻擊!”
“你說什麼?”傅承彥擰眉,“什麼時候的事?”
“年前!”厲珩神色有些不對勁,他一手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則是捏着半截菸頭,“他要回來了!”
“誰?”
“我三叔。”
厲岑北?
傅承彥對厲岑北這人沒什麼印象,好像是他年幼的時候見過一次罷了,那會兒厲岑北也還是個孩子,也只不過比他們大了十二三歲罷了。
只是厲岑北早年離開了厲家,從此整個人便在江城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
“你的意思是,歡歡的離開或許同你三叔有關?”
厲珩的臉色卻是有些駭然,他置於褲袋的手握緊了拳頭,“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厲敏和厲旭繁對我沒有威懾,只有他。當年老爺子屬意的厲家當家人是我三叔,但是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離開,卻再也沒有回來!”
厲珩這麼一說,傅承彥卻是有些擔憂了。“你怕厲岑北因爲你的關係而對付歡歡?”
“我原以爲這件事是你做的,雖然沒有挑明,但是我也相信你不會對歡歡做什麼,只要她過得好便也罷了。既然不是你做的,那麼我只想得到是他。”厲珩看向傅承彥,“儘快讓歡歡回來!”
傅承彥也擰眉,有些頭疼,“傅家正值多事之秋,她回來未必是好事。而且如何讓她回來,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說實話,傅承彥是不願意讓裴歡這個時候回來的。傅家現在不穩定,他還沒有做好萬全之策,更何況寧心現在的身體……傅承彥擡頭,“你真想讓歡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