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有事情忙吧。”
“那也不能這樣啊。”許靜秋嘆了口氣道：“少奶奶都住院了，少爺也不來看一看麼？”
顧清歌擡眸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許靜秋盛好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少奶奶您小心燙。”
顧清歌在顧家的時候其實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細心地照顧過，除了小時候母親噓寒問暖時，她走後就再也沒有人關心她。
顧家的女傭自從秋姨進門以後就被解僱得只剩下一兩個供她自己使喚，人手不夠的時候，顧清歌還要被秋姨使喚去做事。
所以顧清歌剛過來的時候，面對這些女傭的照顧，還有些不習慣。
顧清歌伸手將碗接過來，舀了一口粥到脣邊吹了吹，剛吃了幾口，外頭就傳來了腳步聲。
許靜秋也跟着轉頭，意外看到傅斯寒高大俊美的身影走了進來。
她臉色一變，趕緊起身站到一邊，嘴裡還跟着碎碎念：“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少爺，您來了。”不過很快，許靜秋就恢復一副狗腿的樣子，對着傅斯寒嘻皮笑臉的。
顧清歌捧着碗的動作微頓了一下，然後輕眨了一下眼睛，看來靜秋還是挺審時度時的。
傅斯寒似乎是一夜沒睡，風塵僕僕趕到病房來的一樣，因爲顧清歌注意到平時很整潔的他，如今頭髮有些亂了，白似雪的襯衫也沾染了一小點灰塵。
看到這裡，顧清歌收回目光，低下頭繼續若無其事地舀粥喝。
嗯，今天的小米粥還不錯。
傅斯寒進來以後，看到她在那裡安然地坐着，淡定自若地喝着粥，眼神只是瞥了他一眼之後便收回了。
似乎是……對他一夜未歸併無不滿。
這個女人真的是……
該說她沒心沒肺，還是在欲擒故縱呢？
傅斯寒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他冷眼睨着她，也不說話，身上的氣息和眼神都很冷，儘管現在是夏天，可他整個人就好像剛從冰室裡走出來一樣。
別說是樣子了，就算是眼神都帶着冷氣。
許靜秋一開始站着還好，漸漸地就覺得身上的溫度也被拉低了，而且傅斯寒的氣場實在太強，壓迫她腰都忍不住壓低了幾分。
怎麼會這樣啊？
少奶奶跟少爺之間的氣氛不太好她知道，但是……沒想到兩個人居然會這麼僵。
關鍵是，少奶奶居然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還坐在那裡對少爺視而不見地喝着粥，也不主動跟傅斯寒打一下招呼。
想到這裡，許靜秋決定提醒一下她，“少奶奶，少爺來看您了。”
聽言，顧清歌微頓，大概是病房裡氣氛不太好，所以讓她感覺到壓迫了吧？想到這裡，顧清歌輕抿了一下脣角，然後擡起頭來朝許靜秋露出笑容，“我知道。”
知道？
知道是什麼意思？許靜秋不由得瞪大眼睛，知道了也還是不跟少爺問好嗎？
看少爺那面色，黑得不能再難看了。
許靜秋真想離開這‘禍亂’之地。
“粥好喝嗎？”倒是沒想到，居然是傅斯寒先開的口，許靜秋微有些詫異，眸子一直瞪得大大的落在顧清歌的身上。
顧清歌其實不太想理會他，一方面是因爲昨天他問了那樣的問題，另一方面是舒姨跟自己說的那件事。
讓她本來就因爲傅斯寒的問題而凌亂的心，變得更加找不着方向了。
她不希望自己對傅斯寒產生感情，可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她總不能真的對他動真感情吧？
聽到他居然先開口跟自己說話，顧清歌也呆了一下，好半晌纔回過神來，點點頭。
“還可以。”
然後，她忽然做出了一個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動作。
就是突然擡頭看着他，然後發問：“你要喝點嗎？”
順便將自己手裡的碗傾斜上前。
許靜秋看到這一幕，一雙眸子瞪得如銅鈴般還要大，少奶奶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呀，她要把自己喝了一半的粥給少爺喝嗎？
且不說少爺喝不喝這粥，這粥都是別人喝過的，少爺有潔癖的，怎麼可能會喝？
可是接下來的傅斯寒的動作卻讓許靜秋大大側目。
因爲他居然跟顧清歌對視了半晌之後，薄脣微勾，全身的冰冷似乎在剎那間消逝而不見。
然後他居然就在顧清歌的面前坐了下來，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手裡那碗她已經吃了一半的粥，當着她的面湊到了脣邊喝了幾口。
顧清歌亦是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怎麼……
他不是有潔癖嗎？自己吃了一半的粥也要？
喝了一幾口後，傅斯寒居然還把碗遞給她，顧清歌卻不願意接了，反而道：“你喝完它吧。”
“怎麼？”傅斯寒眯起狹長的眸子，“嫌棄我喝過的？”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從錫城回來以後就匆匆趕過來見她，不嫌棄她喝過的粥，現在卻反倒被她給嫌棄了？
“沒有。”面對他犀利的眼神，顧清歌略有些心虛地低下腦袋。
“沒有？”傅斯寒冷笑了一聲，另一隻手捏住她柔軟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兩雙眸子相對上。
“你好像在欺騙我。”
“沒有。”顧清歌搖頭，想別開眼睛，可是他的手死死地捏住她的下巴，害得她根本不能動彈。
“那就把剩下的吃完。”傅斯寒威脅道。
聽言，顧清歌好看的秀眉皺了起來，“我不要。”
“還敢說你不是嫌棄我？”
“我只是吃飽了！”顧清歌趕緊解釋道，“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喝了一碗，剛纔我正好吃不下了。”
“是嗎？”傅斯寒薄脣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身子往前低了幾分，粗啞的氣息全數噴吐在她的臉上。
“那你的意思是你吃不下了纔給我的？”
“……”顧清歌眨了一下眼眸，怎麼感覺越說越亂了呢？她怎麼說都說不過他，感覺傅斯寒好像就是故意的。
這個念頭從腦子裡閃過，顧清歌便看到他眸子裡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頓時反應過來，伸手推了他的胸膛一把。
“傅斯寒，你耍我！”
她根本沒什麼力氣，這一推對於傅斯寒來說，跟撒嬌沒有什麼不同。
“耍你又怎麼了？”傅斯寒來了興致，就是想調侃她，捏在她下巴的手索性直接攬到她的腰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顧清歌柔軟的下巴撞上他僵硬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