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聽了張嘉誠說的之後,面露喜色:“哎呀,這樣最好,看來你們兩家也算門當戶對,這樣喜結連理,最能永結同心,長長久久了。我一向最反對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根本就是兒戲,哪能長久,簡直是年輕人昏了頭。”
雷珍妮一時眩暈,原來社會如此功利,一切努力和郎情妾意都不算數,最終要看的,只不過是祖上留下來的蔭庇。
張媽媽繼續問:“雷姑娘可有把結婚的事情知會家人?你父母見過誠誠麼?”
雷珍妮出於禮貌,微笑說:“還沒到畢業,暫時還沒告訴父母……”
張嘉誠忙打斷她說:“過幾天我們準備回去拜見珍妮父母……應該問題不大。”
張媽媽忙對張嘉誠說:“可不要馬虎潦草,千萬別少了禮節,看看雷爸爸媽媽喜歡什麼,認真挑禮物去……”
小姨也接着說:“多讓珍琪看看雷先生雷太太喜歡什麼,挑揀好的東西買,這個送禮物,可是見丈母孃重要的一步呢。說話也要注意,小輩要有小輩的樣子,千萬別狂妄自大。當然了,我們嘉城也不是那樣的人。”
張嘉誠一直在點頭。
雷珍妮從沒見過張嘉誠此刻這個傻樣子,簡直蠢到了家。
珍妮質疑:“她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
張媽媽繼續看着張嘉誠和珍妮說:“過一陣子我們也去見見珍妮父母。這個珍妮畢業以後回京城工作的事情,到時候也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儘可能的給你們年輕人最大的便利麼。”
小姨也微笑附和:“看這雷家產業也是夠大的,恐怕社會關係也不少。我看呀,要是人家雷家背景硬,倒是可以考慮讓珍妮和嘉城去一個單位,互相有個照應,真是好呢。”
張媽媽樂呵呵的說:“是啊,能在一起最好了,每天一起上下班,省多少事呀。要是有了小孩子,就我們來看孫子,他們小兩口什麼也不用管,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我看早點結婚,早點生孩子最好。”
雷珍妮待在一旁,內心無法安靜,她再一次崩潰,突然回憶起張嘉誠高考
結束時曾和她說,自己一出生人生就被安排好。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珍妮不得不承認自己無能爲力,沒法拯救張嘉誠脫離苦海。
但珍妮並不想把自己的人生也搭進去。
即便有愛情,也不行。
剛好此時有珍妮媽媽的例行問候電話打進來,雷珍妮感覺正好可以藉故離開張家。
推說有急事,得火速回家。
一離開這張家的門,便一步也不想踏入。
想一想,怎麼好似一些離婚女人走出家門時候的心情呢。
張嘉誠送雷珍妮去機場。
在車上,雷珍妮攤牌,她要分手,回米國,不再聯繫,她給不了他要的未來。
張嘉誠一開始只當做玩笑。
並不當真,依舊閒閒散散握着方向盤。
雷珍妮表情嚴肅:“我已不愛你,我更不喜歡被規劃好的未來。”
張嘉誠笑:“哪有被規劃好,未來依舊有無限種出乎意料的可能,誰能去規劃什麼時候生病什麼時候被治好呢?哪有人生能被完完全全的徹底規劃好。”
珍妮懶得理睬,不答話。
張嘉誠頓了頓又笑了,揚起頭說:“況且什麼叫被規劃好?多少人拼了命都得不到,我們爲什麼不珍惜?”
雷珍妮也笑:“非洲貧苦兒童吃不到肯德基麥當勞,但我們的兒童也不必要去珍惜炸雞薯條這樣的垃圾食品。”
張嘉誠吸鼻子:“在我看來,與你在一起,就是最要緊最需要珍惜的。可是這麼些年,我還是沒有你那些虛幻飄渺的破自由重要。”
珍妮搖頭:“你不懂我。”
張嘉誠卻自顧自說下去:“我知道你已經不愛我,但有一天,珍妮,有一天你會發現,你原來什麼都不愛,你不愛我,甚至你也早已經不愛原來的你自己,你把過去美好的一切全都忘記掉了,你變了,不再是我認識的珍妮,不是那個可愛純真的小精靈了,你只是被寵壞了。你什麼都不珍惜。”
張嘉誠簡直沒法再說下去。
沉默一會兒。
雷珍妮喃喃說,不是我不珍惜。
說完低頭看着手中的包,不再動彈。
張嘉誠異常難過,並不看雷珍妮,只是眼睛直直的看着遠方。可惜我不能再寵你,我沒這個命……
說到這裡,張嘉誠突然顫動,情緒失控,眼睛裡全是淚水,不看雷珍妮,只盯着前方。
“若是要永遠在一起,我們現在應該殉情,我真想找輛車撞過去。”張嘉誠邊說邊飛快加速度,橫衝直撞起來……
呲—一個急剎車,雷珍妮的頭差點撞在前面的化妝鏡上。
旁邊一輛車搖下車窗,司機露出腦袋正打算破口大罵,看見張嘉誠滿面的淚,那司機哼了一聲,加速飛馳而去。
張嘉誠嘆口氣,緩緩加速前行,跟雷珍妮說:“以後不要聯繫我,你認識的張嘉誠死在了剛纔。一切都在剛纔死掉了,一切的一切,全部死亡了。”
之後一路兩人都不說話。
到了機場,雷珍妮下車,她知道這一走就是永別了。
好像生死兩個世界。
還是不放心,想擺擺手和張嘉誠說,開車小心。
張嘉誠卻早已連人帶車消失掉。
也許在雷珍妮的人生中永遠消失。
雷珍妮買了最近一班去看雷湯姆的機票。
突然想放鬆心情,去看看雷湯姆的生活。哦,那個城市裡還有麥彤,珍妮想看看老友的變化。
一上飛機,就沉沉睡去。
周珍妮希望忘掉種種不快。她已經想着收拾哪件行李回米國去。
原來距離時間已經把她的一切幻想磨滅,記憶都死亡了。
就像張嘉誠說的,舊時光都死亡了。
京城到湯姆居住的城市很近,飛機一個小時就到。
突然打電話告訴雷湯姆自己在機場的消息,讓湯姆和麥彤都措手不及。
湯姆與麥彤近來關係十分畸形,這一個學期以來的種種阻礙,讓他倆彼此間已然完全淪爲了只滿足對方生理需求的玩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