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只得沒話找話。
依稀還記得張嘉誠知道何牡丹住哪,就問他:“何牡丹住哪?還和那個年老的商人在一起?”
金燕婷擡起頭,靜靜盯着珍妮看。
好像在看一個外星來的怪物。
張嘉誠似乎被這話嚇住,一邊擦汗,一邊小聲說:“我也不知道。”
珍妮多細心,即便沒有隻言片語,她也能明察是非,很快就在金燕婷和張嘉誠的眼神中看清某些信息。
雷珍妮沒了耐心,不再掩飾,直接問:“你們和何牡丹有聯繫麼?這次怎麼不叫她一起來吃飯?
兩人都不答話。
珍妮又低頭說:“她手機換號了,我打不通,你們可有她電話?叫她出來吃飯啊。”
說着便慌亂的去拿金燕婷的手機,金燕婷連忙捂着手機,不給。
錯亂間,珍妮打翻了桌子上面的水杯。
茶水灑了一桌子,大家都面面相覷,十分尷尬。
珍妮心中難過。
金燕婷嘆口氣說:“好吧,我幫你打給她。”
金燕婷打電話。
張嘉誠依舊安靜,不說話。
珍妮痛苦全在心裡,她有點不能自控,面部僵硬,手腳冰涼。
金燕婷掛掉電話,和珍妮說何牡丹不想出來。
珍妮粗暴的挑着眉毛問:“爲什麼不出來?沒有空?”
這一刻的珍妮不像學成歸國的留學生,倒像一個市井小販。
金燕婷眉頭微皺,似乎有些緊張,最終還是爽快的說:“何牡丹說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沒必要隱瞞什麼,她說她怕你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
雷珍妮終於死心,若她第一次聽說時的無動於衷,後來的迷茫質疑,此刻已全部煙消雲散,一切成爲事實,不可爭辯……
絕望的滾滾黑煙隨之而來。
珍妮動怒,大力嘶吼道:“怕我吃了她?怕我不理智?我不理智會怎樣?砍死她?先問問她怎麼如此不理智。”
金燕婷看珍妮
生氣,只好陪着,不再說話。
張嘉誠也不說話,靜默坐着。
雷珍妮突然氣惱,抱怨起旁人來:“你們一早知道?卻沒有人告訴我?”
金燕婷搖頭嘆息:“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
珍妮苦澀的笑,似乎自言自語:“你們從沒人勸說她改邪歸正?”
珍妮問完自己都覺得徒勞,難道金燕婷是什麼正義女神?金燕婷這樣的人最擅交際,想來是看起來有立場,其實最隨風倒,善於籠絡人心卻不願真心出力。她纔不會對這類事件過問太多,即便問,也一定是見人說人見鬼說鬼。
金燕婷也苦笑,那清淡的眉毛卻顯得有種異樣的美麗:“別說我們也是最近知道,即便是一早知道,這種事情,只要是發生了,我們要是能攔得住她,哪能發展到今天這一步。要是倘若好朋友真的能勸阻什麼事情,世上犯罪率早已降低不少。”
張嘉誠也點頭,輕聲安慰珍妮不要太過悲傷。
此刻張嘉誠這安慰更像是隔江觀火,全然失去了任何真摯以及令人動情的勇氣,那些年少時代的感情,全然一去不回。
珍妮嘆氣,悲憤之中卻只得懇求金燕婷:“幫我打電話給何牡丹,我自己和她說。”
金燕婷只好撥電話,打給何牡丹,囑咐了幾句,將電話交給珍妮。
珍妮單刀直入,勸何牡丹離開雷耀祖,不然沒有任何好結果,反而害人害己。總有一天會後悔自己現在的所做作爲。
何牡丹卻說:“不,不會有那樣的一天,我與你父親是真心相戀,除了他讓我衣食無憂,彼此在靈魂上也溝通良好,你難以想象,我們極其聊的來。”
雷珍妮心裡陣陣刺痛,好像雷劈,冷笑打斷她的話:“雷耀祖與哪個男人女人不聊的來,你難道以爲只有你。他沒有幾年就會厭倦,他只把女人當衣服。像你一樣年輕漂亮的衣服太多了,我勸你你最好早點拿夠錢離開。”
何牡丹卻笑笑說:“你怎麼不明白呢,我不是爲了錢,我已經懷孕,打算結婚生子,真心想
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珍妮氣結:“你居然癡心妄想白頭偕老,你想,你就不用考慮別人感受。你這樣會遭報應!”
珍妮自己說完都覺得詫異,她接受了這麼多年西化教育,怎會說出遭報應這樣的話。可是若何牡丹知道報應這個詞,哪怕只還有一絲絲良知,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何牡丹語氣冷冷,執着的說:“即便沒有我,他與你母親目前的愛情也早走到了盡頭。他們倆之間的第三者另有其人,你何必責怪到我頭上。”
珍妮鄙視的問:“你既知道雷耀祖還有別人,已經拋棄了那麼多人,難道你不怕你是下一個……”
何牡丹不氣不惱,解釋說:“我與你父親真心相愛,你應該爲你父親的幸福而高興。你母親早該離婚,重新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你不是思想最先進麼?難道不懂女人自強自立最可靠。你該勸說的是你母親,不是我。”
雷珍妮氣的說不出話來,若是此刻何牡丹在她面前,是人是獸,雷珍妮都必須上去撕打一番,這種不可忍受的囂張讓珍妮氣炸了……
可張嘉誠與金燕婷依舊是平靜的,他們只是默默的勸慰着雷珍妮,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或者,這對他們這些旁觀者來說,確實無關緊要,甚至,還是茶餘飯後可以拿出來談天說地的笑柄,確實令人開懷大笑……
雷珍妮卻傻到一直以爲這不是真相。
此刻珍妮安靜下來,對着以前的任何同學,都簡直感覺牛頭不對馬嘴,再沒有什麼話好說。
在京城不想多待一天,想立即走人。
這時想到了那最最可愛親密的老友,麥彤,只有麥彤這個真性情的人願意和珍妮一起感受這世界的心酸,她肯陪着她一起哭一起叫罵,一起在深夜喝酒,一起在深夜落淚。
她是真心的爲着她的成績而歡愉,爲着她的痛苦而難過。
沒有計較沒有嫉妒沒有任何壞心眼,像是親人,又比親人更瞭解彼此心靈。
甚至比大多數的親姐妹更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