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高美,廚藝好,人也算老實,孫霞跟在她身邊看了一段日子,也沒察覺到什麼,就放心她在家裡進出。
徐默默對高美的印象不錯,因爲她做的飯菜,味道和傅明徽做出來的相似。
有時候,徐默默夜裡睡不着,嘴饞的在牀上打滾,傅明徽把她撈起來,讓高美去準備她想吃的東西,高美都做的很好。
這天晚上,徐默默又在牀上翻來覆去的。
她大着肚子,滾來滾去的時候,爲了不壓到肚子,都是一百八十度仰面從左翻到右。
傅明徽還沒睡,眯着眼,就能看清她滾動的痕跡,哪怕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他也能想象得到她耍無賴的神情。
“又想吃東西了?”憑着大概的輪廓,傅明徽揉了揉她的頭頂。
“嗯。”嗓音悶悶的,徐默默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寶寶不聽話,一到這時候就鬧我,他說想吃蛋糕!”
聽到這話,傅明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默默,你自己想吃,不要怪寶寶。”扶着她坐了起來,傅明徽憑藉自己的印象,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讓高美做吧!從你有了吃夜宵的習慣,她就一直睡得晚。”
“我有些不好意思。”吐吐舌頭,徐默默恨鐵不成鋼地摸了摸肚子,“寶寶啊!你就不能老實點,別再折騰了嗎?”
徐默默每次低着頭對肚子說話,傅明徽都覺得有趣,忍不住就想要笑。
他正笑着,就聽徐默默“哎呦”了一聲。
“怎麼了?”握住她的手,他有些緊張地問。
“他踢我!”徐默默氣哼哼地說,“明徽,你快記賬,等他出來,你幫我教訓他!”
“行,我幫你教訓他。”鬆了口氣,捏了捏她的手心,傅明徽下了牀,“我先去找高美,讓她給你做蛋糕,我記得上次她用電飯煲給你做了一個,你還挺喜歡的。”
“算了吧!”抱住他的胳膊,徐默默坐在牀邊,“怪麻煩的,我記得電飯煲還剩了米飯,讓她熬粥吧!”
“想喝什麼粥?”傅明徽想了下,笑道:“蝦片粥?”
“嗯!”徐默默頓時眯了眼,一臉期待的表情。
傅明徽就算沒看到她的表情,也從她那一聲“嗯”裡,聽出了她的歡欣。
最近一段時間,徐默默愛上了蝦片粥。
白白的米粒,帶着粉邊的薄蝦片,配上翠綠的菜葉子,出鍋後再撒上一把小香蔥,她一聞味就食指大動。
爲了方便,傅明徽和徐默默的房間,早就搬到了樓下。
而高美的房間,就在一樓另外一側。
不過,全家都知道徐默默最近增上了吃夜宵,所以高美多半都是在客廳裡等着。
傅明徽交代了高美之後,沒多久,高美就把熬好的蝦片粥端了過來。
徐默默聞到味道,也不翻騰了,趕緊爬起來,套上拖鞋就去接傅明徽手裡的粥碗。
“燙,你別亂動了!”感覺到她伸手過來,傅明徽皺了下眉,身體一側,擋着徐默默沒讓她亂碰。
撇撇嘴,徐默默饞的舔舔脣,“我不怕燙啊!”
“饞貓!”輕笑了一聲,傅明徽把碗放到茶几上,“過來吃吧!慢點吃!”
“知道啦!”徐默默迫切地坐到沙發上。
原以爲自己很餓,但實際吃起來,徐默默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
沒聽到她繼續吃下去的聲音,傅明徽不解地問:“怎麼了?不合胃口嗎?”
“唔。”抿了抿脣,徐默默揉了揉肚子,“可能小傢伙睡着了,他沒了胃口,我也吃不下了。”
“那就放那吧!”傅明徽拉住她的手,帶着她往牀上走。
徐默默沒吃多少,傅明徽也不用等她消食再讓她睡,兩人躺好後,她很快就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徐默默開始哼哼起來。
傅明徽起先以爲她是做了噩夢,安撫地拍着她的背,卻發現她背後都溼了,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默默,你怎麼了?”開了牀頭燈,傅明徽看東西模模糊糊,只能看個大概。
徐默默哼哼唧唧,人都縮成了一團,這讓傅明徽更加看不清她到底怎麼了。
“默默!你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卻清清楚楚聽到她痛苦的哼聲,傅明徽一顆心像是被人擰了起來。
忽的,他聽到她在叫他的名字。
“明徽,明徽……”
“我在這,你怎麼了?別嚇我,快告訴我,你是哪裡不舒服嗎?”湊近她,他總算抓住了她的胳膊,卻覺得她手心不是一般的冷。
“肚子,我肚子,好痛,真的好痛!”
徐默默睡到一半,肚子就一陣陣抽痛,她這會已經疼的沒有力氣握緊他的手。
一聽她說肚子痛,傅明徽心裡咯噔一下,立馬翻身下牀,跑出去找喬正美。
他看不到徐默默人,房間也不是住慣了的二樓,他不敢貿貿然抱着徐默默出去,更別提在這種情況下,開車送她去醫院了。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喬正美,讓她儘快聯繫醫院。
很快,家裡的人都醒了過來。
喬正美一進房間,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她趕緊走到牀邊,就看徐默默身下有一小灘血。
“阿霞,快叫救護車!默默她見紅了!”喬正美也慌了,忘了傅明徽的情況,大叫着孫霞的名字。
傅明徽一聽喬正美說徐默默見紅了,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他跌跌撞撞走到牀邊,想要握住徐默默的手,手裡抓到的卻是她的肩膀。
喬正美以爲傅明徽是想要抱徐默默,忙制止他,“明徽,你先不要碰默默,她現在可不能磕着碰着。”
抿着脣,傅明徽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聽着心愛女人的通呼聲,知曉她見了紅,情況緊急,他想要握住她的手,給以她安慰,卻因爲看不清而抓不到她的手。
這種感覺,讓傅明徽心裡充滿了挫敗感。
該死的!
關鍵時刻,他總是這樣掉鏈子!
喬正美擔心徐默默的情況,根本就沒注意到傅明徽鐵青的臉色。
徐默默疼的迷迷糊糊,下意識眯着眼去尋找傅明徽,就見他臉色沉得快要滴出墨水來,她咬咬牙,伸出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明徽,我在這裡。”
我在這裡,所以,請你不要露出那樣悲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