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 故事

靜心打坐。青崖道,“此地靈力旺盛,確實適合修行。”

忽感覺遠處有人走近,立時睜開眼,藉着篝火看到十米外一人,來人走近,是族長。

蘇石連忙起身,族長擡手示意不必起身,也徑自圍着篝火坐下,這才道,“我是青丘白芸,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蘇石連忙坐下,點頭應允。

白芸道,“從前有隻小狐狸,生活在山林間,自由自在,每天與夥伴嬉戲打鬧……“微微一頓,又道”後來山裡環境大變,不斷有人進山圍捕異獸,這使得異獸四處竄涌,家園被毀,小狐狸與衆族人東避西逃。一日落單的小狐狸碰到了一名持劍的男子,男子眼光銳利,劍光寒冷,滿布殺意。連日地奔波勞累,小狐狸已無力逃走,只得幻化成人,央求那人手下留情,見着楚楚可憐的小狐狸,那人寤地驚醒一般,收了寒冷的目光和劍,還帶着小狐狸找到衆族人,幫他們重建了家園。”

蘇石聽得很認真,聽白芸停下,這才問,“故事不錯。”

白芸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說,“自那以後,小狐狸重回天真爛漫,與那男子也來往密切,天真的她以爲這一切都會繼續美好下去,可有一天,她收到男子的信,讓她去南方赤焰之地,可這一去只斷送了性命……”

蘇石默然,“這樣啊……”

這時白芸淡笑,起身說“我的故事講完了,我也是聽前任族長吩咐,把這故事說給持劍人,我走了。”說完徑自離去。

蘇石回身坐下,若有所思。

移時,篝火旁,蘇石問“師傅,族長說的男子不會就是我吧?”

“嗯,就是你了。”

蘇石又問“那後來也是我殺了那個小狐狸?”

青崖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忽地扭轉話題,說“你沒發覺你的氣來提升了一階嗎?方纔你能感受到十米外有人接近。”

說着便打坐,運起氣來,確實,感觸延伸到了十米的範圍。

蘇石邪魅一笑,並不動作。忽然一隻光腳從後方踢來,蘇石擡手接住。

一女聲穿來,斥說“你放開,放開。”

依了要求放開,女子揉着腳到一旁坐下,惡狠狠盯着他。

蘇石打笑道,“姑娘,又是你啊,這麼喜歡光腳踢人啊?”

女子別過臉,沒好氣道“我喜歡,管得着嗎你。再說,你不也光着腳。”

蘇石下意識一看自己,確實光着腳。

“我叫白巧,我很好奇,你到底多大能耐啊,連一向刁鑽的長老都不要求懲罰你?”

蘇石淡笑說,“你想不通的,我叫蘇石,這也算認識了,記得別用腳踢我了。”

白巧不以爲然,拉了個鬼臉,就徑自走開了。

翌日一早,族長便糾集了一干人等,說是要宣佈事情,受得禮遇,蘇石自然不敢端着架子,也急忙趕了去。

只見大樹之下,木臺之上,白巧立於族長身旁,皺眉低首,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看人都到齊了,白芸便說,“族內要人都在,我現在宣佈一件事,經各位長老和我商議,決定除去白巧族名,自今日起,青丘再無白巧,白巧與青丘再無瓜葛。”

此言一出,在列仍有不信者,輕聲。

“這……”

“巧丫頭啊……”

一旁白巧卻是認命一般,默不作聲。

白芸呵住衆人,說“白巧今日務必離開青丘,”又下臺來,一人端着劍跟在其後,來到蘇石跟前停下,又才笑說“白巧就交於蘇小弟了,這把劍老身先暫代保管,蘇小弟即刻下山吧。”

聽得此逐客令,蘇石在一旁等着白巧,只是他不明白爲何族長讓他帶着白巧,一起離開。

一旁白巧淚眼汪汪,對着一老者說“嗚嗚……二長老,巧兒捨不得你們,捨不得青丘,不走好不好。”無盡悽慘,任誰聽去都不是滋味。

那老者說,“巧丫頭不哭,哎……留不得,”又轉向蘇石,厲聲說“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你敢欺負巧丫頭,老頭子跟你玩兒命。”

蘇石忙笑答,“老爺子,你彆氣着,一把年紀了,再說我哪敢兇她啊。”說着擡頭望向白巧示意着,倆人目光交互,感受到了責難的意味。

又是幾人上前噓問,好一會兒,兩人這纔出了族內,往山下走去。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受人愛戴。

蘇石問,“師傅啊,咱們繞這麼一圈兒,不單劍沒了,還帶個累贅在身邊,還不如爬懸崖,原路返回呢。”

青崖譏笑道,“呵呵,白巧黃字中等修爲,你小子得個保鏢還不樂意,況且懸崖太陡峭,想下山?以你的修爲,只能摔下去。”

聽得如此,蘇石忙迴轉身,“白巧,怎麼?悶悶不樂的。”

白巧怒視他一眼,一肚子氣正沒處撒,他倒貼上來找不痛快,憤憤說“都是因爲你,害得我被除名,長這麼大還沒離開過青丘呢,以後沒依沒靠……”自顧自走開,不再理他

一路翻山越嶺,直到天黑也沒下得山去,是夜,蘇石升了篝火,兩人近火取暖。

“你們青丘還是挺大的哈。”蘇石故意打破沉寂。

白巧倔強地說,“我不屬於青丘了。”

說着走向一旁及膝的草叢,蘇笑逐顏開,也跟上去。擾動了棲息於草中的螢蟲,霎時銀光點點,圍繞兩人。

見漫天熒光,白巧開心笑說,“好美啊……”

望着白巧皎潔的面龐,蘇石心裡特別寧靜。

儘管現在自己沒有絲毫記憶,也不知何時才能登臨頂峰,但這一刻蘇石想要守護這份美,便鼓起勇氣道。

“巧兒,我也是孤身一人,要不你做我妹妹吧,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白巧垂首,默然轉向他,猶豫狐疑,看着目光堅定的蘇石。

蘇石立馬補充說,“雖然我現在很弱,但身爲哥哥一定會保護好妹妹,相信我好嗎?”

白巧停頓捻指。

“好。”

近兩個月來,蘇石第一次開懷大笑,奔跑在及膝的草地上。

“哇哦,我有妹妹了,不再孤單一人了,哈哈……”

兩人都發自心底地高興,這一夜充滿了愉悅的氣息。

翌日一早,兩人繼續趕路。

“巧兒,爲什麼我們不直走,那樣下山更快啊。”

巧兒回道,“直面下山有個天塹,過不去的,”又接着發問說,“哥,那天你打我用的什麼招啊?”

像是做錯事一般,蘇石立刻立正身形,道“巧兒,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他那模樣,巧兒笑說,“我知道,我是問你那是什麼招式,軟綿綿的,輕輕鬆鬆化解了我的攻擊。”

看着古靈精怪的巧兒,蘇石道,“想學啊?我偏不教你……”

“你。”

聽得如此,巧兒立馬追了出去,兩人一前一後,朝着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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