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不斷聚集水母,深淵底下的世界瞬間被水母身上的光芒照亮,宛如白晝,恰似人類世界的燈紅酒綠,但又少了些人間煙火,卻如仙境般幽美。
深淵底部的地面生長着蘚類植物,靈曦貼着蘚類植物往巨樹的根部游去,令她驚異的是,每當她向前遊走一段距離,下方的蘚類植物機會發光,光芒與天空中的水母無異,不消片刻,光芒又再次沉寂下去,直到靈曦繼續往前走,光芒又重新出現。
這深淵底部無不透露着詭異,天空中的水母越聚越多,而且都圍繞着那個巨樹不斷的旋轉,似乎永不停息。
貌似在祈禱着什麼?靈曦看着上方的景象不由得在心中打了個問號。
搖晃了一下腦袋,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四周都是岩石,完全沒有出路的樣子。
看來唯一的出路就是那隻巨型水母帶她來這裡的那條路,不過令人頭疼的是,靈曦由於太慌張,已然不記得那條路在何方了。
靈曦漸漸冷靜下來,暗自祈禱這些水母不是把她當做食物吃掉就好了。她當即也不管那麼多,走一步算一步。眼前的巨樹有一種神奇的魔力,靈曦不由得往那邊靠近。
又向前行走了一段距離,靈曦忽然發現,腳下的蘚類植物漸漸稀少了,到了最後,竟然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層堆疊的白森森的骨頭。
靈曦越往前走越害怕,因爲她看見,越靠近樹根底部,那屍駭也就越大,甚至大過她的身形幾十倍甚至數百倍。靈曦不由得驚呼這到底是什麼妖獸的屍骨,竟然會埋葬此處,看着這骨架,生前想必是龐然大物。
她擡頭又往往依舊在空中旋轉的巨型水母,心中猜測難道是它們的屍骨不成,但轉念又一想,水母她是接觸過的,不可能有這種骨骸,當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一時之間想不明白,心中的疑惑就越大,而且隨之而來的是心中的不安情緒爆棚。
她本想往後退去,但似乎有一道聲音驅使着她不斷往前行,本能的知覺又告訴她如果繼續向前的話難免不會遇上什麼危險,畢竟這裡的一切太過詭異了。
靈曦的心中不斷進行着抗爭,似乎有兩個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一個要她前進,另一個卻要她後退。
最後前進的那個聲音佔據了主導,靈曦繼續一步步往前行去。
越向前走,白骨堆得也越高,最後竟然高大幾十丈。但對於靈曦而言自然不算什麼,畢竟她本體爲鮫人,在水中的上潛與下浮如履平地,絲毫沒有高差的區別。
靈曦貼着白骨堆不斷往前遊行,最後來到了巨樹的底部。
無數的根鬚從巨樹的主幹垂下來,如同一個千年老翁的白鬚一般,根鬚交相錯落,層層疊疊,竟然完全掩蓋住了巨樹的軀體。
更令靈曦驚訝的是,白骨延伸着此處竟然停了,巨樹的周圍出現了土壤。
靈曦往後看去,只見一條由白骨磊成的斜坡一直蔓延到底部,綿延數十丈。
頭頂上水母依舊在盤旋,不過此時的它們口中卻發出了一些低沉的聲音,像是在禱告,又像是在誦經。
靈曦大着膽子繼續往樹下游去,不消片刻,她完全來到了樹幹底部,只見巨樹的根鬚形成了一堵高大密封的圓牆,圓牆將樹幹團團圍住,似乎在保護着什麼。
突然靈曦的視線死死地盯着某處,密實的根鬚圓牆原本是十分平滑的,直接如同柱子般直插入地。但靠近某一處的地方,根鬚卻變了方向,反而朝裡面凹去,靈曦靠近了才發現,這裡竟然隱藏着一處洞口。
洞口裡面漆黑一片,靈曦不敢貿然前行,因爲她不知道里面是否隱藏着危險。
靈曦思索了片刻,又看向下方那些會發光的蘚類植物,瞬間有了主意。
只見她快速地游到那白骨磊成的坡道前,隨手撿起一個小巧的如同木棍的骨頭,道了聲:“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用你的骨頭的!”
靈曦說完後雙手合十,向着撿起那塊骨頭的地方鞠了幾個躬,當即又往回游去。
她來到那片會發光的蘚類植物的地面,彎下身子去將地面的蘚類植物拔起,然後纏繞到那塊長骨上,不多時,一把簡易的照明“火把”就製作完成了。
說來也怪,被拔掉的蘚類植物即使沒有再觸碰它們,它們也會一直髮着光亮。
靈曦舉着那個簡易“火把”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洞穴裡面。
這個洞穴呈圓形,四周都是根鬚,靈曦舉着“火把”緩慢地前行,這條通道似乎沒有盡頭,靈曦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而且更爲要緊的是,他手中的那個由發光的蘚類植物做成的“火把”越來越暗。
靈曦知道,這類植物已經完全耗盡了自身的養分,不再發光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她把它們從地面拔出,徹底斷絕了它們的生機。
眼看着光芒越來越暗,靈曦進退兩難,要是“火把”完全熄滅,如果繼續前進的話,前方的危險就無法預知,要是原路返回的話,那麼剛纔走的這段路程也就前功盡棄了。
想了片刻,靈曦咬了咬牙,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行走。
雖然前方一片黑暗,但有了先前的經驗,靈曦知道這個洞穴單一,一直往前行就對了。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功夫,靈曦發現前方有亮光,心中一高興,趕緊加快速度,朝着那亮光快速地游去。
靈曦出了洞穴,眼前出現的又是另一番天地,此處明亮如白晝,自成一方天地,靈曦總算看到了這個巨樹的主幹,跟尋常的樹木枝幹無異,只不過是比尋常樹幹大上幾百倍。
而地上開着許多不知名的花兒,花兒搖曳着,發出點滴亮光,要是一兩朵花倒是沒有什麼,可這周邊的土地竟然開滿了同樣的花兒,成百上千,竟然將整片天地照亮。
而這片花海的中央,一個石棺靜靜地躺在那裡,古老而又悠長,彷彿從遠古中來,又回到遠古中去。
任憑花兒搖曳,石棺靜靜相隨,哪怕天荒地老,哪怕海枯石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