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等你真的找到證據,證明我殺了你兒子再說吧。”夜玄冷聲道:“現在你無憑無據,卻一口一個小畜生,也太沒有教養了吧?就你這樣的素質和心胸,也妄想繼任家主,真是不自量力!”
“小子,你說什麼?”夜華勃然大怒,被夜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教訓,說他沒有資格爭奪家主之位,可以說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當下他雙手擡起,居然不顧執法隊和長老團的人在場,直接擡起雙手,狠狠地朝着夜玄拍去。
頓時綠色的真氣噴薄而出,在大殿中翻騰,震盪,掀起的狂風,將那些名貴傢俱全都吹得東倒西歪,甚至有些稍微脆弱的,直接炸裂而開,崩碎的木片、瓷器全都激射而出,篤篤篤,狠狠地嵌進了大殿的牆壁,柱子之中,連帶着站在下面的諸多少年少女,都被激射的碎片劃傷,紛紛發出慘叫,急忙向刑堂外逃去。
那真氣攪動的周圍風起雲涌,很快就在半空中組成了兩隻巨大的真氣手掌,光芒璀璨,黑斑點點,散發出一股灼熱、熾烈的氣息,彷彿火球一般,焚燒的空氣都產生了變形,噼哩拍啦,花香陣陣,朝着夜玄席捲而去,勢要將他斬殺當場。
“大膽!”
誰都沒料到夜華竟然如此猖狂,當着這麼多夜家高層的面,而且還是在這莊嚴神聖的刑堂之中,就敢對夜玄出手,而且一出就是殺手,完全沒有留下一點餘地,顯然是要將他徹底抹殺。
如此出人意料的變化,即便是那幾名長老,或者刑堂三位正副堂主,都沒有來得及阻攔,不過夜富卻很瞭解自己這位二哥的性格,所以一直都在暗中注意着他,此時見他對夜玄突下殺手,立刻大喝一聲,身體一閃,擋在了夜玄身前,雙掌一擡,也是兩個真氣手掌拍擊而出。
這兩隻真氣手掌比起夜華的葵花掌更加厲害,就像枯木一樣,卻又生出點點綠意,枯木逢春,生機勃勃,在那手掌上面,還有一道道灰色的斑紋,堅硬,鋒利,閃爍着寒光,連空氣都割破,發出嗤啦,嗤啦的聲音。
四隻真氣手掌堂堂皇皇地對撞在一起,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周圍空氣劇烈震盪,翻滾,洶涌澎湃,席捲起一陣陣狂風,甚至其中夾雜着逸散的真氣能量,將一件件傢俱切割的支離破碎,就連支撐整個大殿的柱子都被一道道氣刃劃過,差點削成兩半。
“不好,這裡根本承受不住武宗強者戰鬥的餘波,要被毀滅了!”
“快快支撐起真氣結界,護住刑堂!”
“你們兩個是想拆了這裡嗎?還不給我住手!”
執法隊高層以及幾位長老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出手制止,大部分人聯手打出了一道道真氣,形成厚厚的結界,屏障,包裹住了整個刑堂,避免被兩人的戰鬥餘波給毀滅。
而那五星武宗修爲的長老更是厲害,一下子介入了夜富和夜華的戰圈之中,兩隻手掌輕飄飄拍出,頓時就將兩人都給震退了。
兩人分開,夜富面色平靜,呼吸略顯急促,而夜華卻滿臉潮紅,嘴角隱隱有血跡浮現,顯然在剛纔的碰撞之中,他處於下風,吃了不小的虧。
“夜華,你好大的膽子!”那五星武宗長老突然看向夜華,大喝道:“你和夜富的爭鬥我不管,但是你身爲長輩,不僅不保護我們夜家的天才,還對他下如此狠手,難道是打算將他扼殺在搖籃之中嗎?當着我們這多人的面,你就如此猖狂,目無家規,要是以後當了家主,那還得了!”
這名長老話中全是對夜華的不滿,原本他在夜富和夜華爭奪家主之位中,屬於中間派,現在經夜華這麼一鬧,明顯偏向於夜富,當然這其中主要還是夜玄的功勞,使得這些牆頭草徹底下定了決心,甚至就連那些夜華原本堅定的支持者,都有些動搖了。
這不,那夜驚海緊跟着開口道:“長老說的有理,這夜華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居然在刑堂對家族的希望痛下殺手,完全是沒把我們執法隊放在眼裡,要我說,他兒子究竟有沒有死,被誰殺的,乾脆也別查了,反而應該把他捉拿,關進地牢,讓他好好地反省一下。”
“夜驚海,你竟敢過河拆橋!”原本夜華就被那長老說的吶吶無言,不敢反駁,此時又被夜驚海落井下石,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刻將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斃於掌下。
“哎,夜華,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什麼叫我過河拆橋?”夜驚海一臉正人君子的樣子:“我現在也覺得你似乎不太適合繼承家主之位,所以不打算和你站在同一陣營了,難道我不再支持你,就屬於過河拆橋嗎?這樣的話,我猜在座的各位中,肯定不止我一個過河拆橋,他們只是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而已。”
夜驚海此話一出,立刻就有不少夜家高層臉色微微一變,顯得有些尷尬,顯然是被他說中了。
“你……你們……哼!”夜華顯然也看到了其他人的表情,頓時氣得肺都幾乎要爆炸,怨毒地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他猛地一甩袖子,突然向刑堂外走去,他怕再待下去,會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把夜驚海連同那些膽敢背叛自己的人全都給斬了。
“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夜玄,你不是要證據嗎?證據就在你院子,那個被你埋起來的大坑中!你敢不敢跟我來,把那個坑挖開,讓所有人都看看?”夜華的聲音從刑堂外傳來,顯然他一口咬定就是夜玄殺了他的兩個兒子,一定要把夜玄廢掉修爲,關進暗無天日的地牢,才能夠解除他心頭的憤怒。
不過雖然夜雷和夜電確實是被夜玄所殺,但是他自信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和破綻,所以並不相信夜華有所謂的證據。
當下,他冷冷一笑,無所畏懼地道:“這有什麼不敢?不過,夜華,我們可要說好,如果我挖開那個坑,而你卻沒有找到能夠證明我就是殺害你兩個兒子兇手的證據,這又該怎麼算呢?污衊、陷害、誹謗我的名譽,耽誤我的修煉時間,甚至企圖殺我,這可不僅僅是兩句不好意思,找錯了人,就能夠彌補的!”
現在他也懶得叫夜華二伯了,剛纔要不是父親及時出手,他鐵定會被夜華當場殺死,哭都沒地方哭,此人如此殘忍惡毒,已經不配做他的二伯了。
“哼!”夜華重重地冷哼一聲,道:“如果我沒有找到證據,那就自動到刑堂請罪,請求關進地牢之中面壁思過,反之,如果我找到了證據,那你就必須立刻當場自裁,以告我兩個兒子在天之靈。”
“可以,大家都聽見了,可以作證,我自然不會反悔。”夜玄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不過他緊接着語氣一轉,突然道:“夜華,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你兩個兒子死了,而且還是被我殺死的?我只是九星武徒,而你兒子,夜電就不說了,廢物一個,但夜雷卻是堂堂一星武師,雖說只比我高了一個等級,但在本質上卻有天壤雲泥一般的差別,相當於他是老師,我是徒弟,如果這樣都被我殺死的話,那也太廢物了吧?而且如果你兒子沒死,你卻在這裡說他們死了,那豈不是在咒他們趕快死?”
“噗嗤!”
聽到夜玄夾槍帶棒的話,站在刑堂外沒有離去的夜家小一輩中,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且笑聲清脆悅耳,宛若銀鈴,居然是那個十三歲左右的黃衣少女,此時她捂着紅嫩小嘴咯咯咯地嬌笑個不停,一雙大眼睛閃爍着異彩,緊緊地盯着夜玄不放。
不止是她,就是其他夜家的小輩,都雙肩顫抖,想要笑出來,卻又不敢,別的很是辛苦,甚至就連一向嚴肅、莊重、一絲不苟,臉上彷彿木頭一樣,基本沒有表情的執法隊人員都忍俊不禁。
“小子,你給我住口!”夜華猛地爆喝一聲,雙手緊握成拳,捏的噼啪作響,似乎還想要對夜玄動手,不過在看到隱隱將他護住的夜富,以及其他夜家高層後,不得不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但是他心中一股怒氣洶涌澎湃,幾乎就要將他的胸膛給撐得爆炸,必須發泄出來才行,於是他將目光看向了那個笑得最兇的黃衣少女身上,似乎要將這個小丫頭當做他的發泄對象。
“嗖!”
就在他看向黃衣少女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從夜家高層中衝出,只一閃,就擋在了黃衣少女的身前,擡起雙手,道:“二哥,小女年幼,不懂事,若有得罪,還請海涵。”
此人面色白皙,一臉懶散,給人一種早已看淡世事,厭倦爭鬥的感覺,不過身上的氣勢卻很強橫,而且呈現出一種內斂的趨勢。
“一星武宗,而且境界非常穩固,深厚,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到二星!”夜華眼皮一跳,知道此人實力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比自己還要強,當下他只好強行吞下那一口悶氣,深深地道:“四弟隱藏的可真夠深的啊,什麼時候突破到了武宗,竟然連二哥都不知道。”
“哪裡,僥倖而已,和二哥完全沒法比。”這個四弟,也就是夜玄的四叔,再次拱了拱手,一臉的雲淡風輕。
“哼!”夜華冷哼一聲,不再搭理衆人,率先向夜玄的住處走去,在他心裡,居然把今天受到的所有恥辱和丟失的臉面,全都算在了夜玄的頭上。
他暗暗下定決心,一旦發現夜玄殺害了他兩個兒子的證據,無論誰阻攔,他都要把夜玄給殺死,不,廢掉修爲,然後關進地牢,每天用各種各樣的酷刑折磨,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樣一想,他心裡頓時覺得痛快了許多,彷彿夜玄已經被他關進了地牢中,折磨的死去活來一般。
很快,衆多夜家高層,還有小一輩的人物,都來到了夜玄的院落之中。
柴米油鹽正在房間中照顧孔萱,聽到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衝了出來,卻被夜玄吩咐關緊房門,不要出來。
夜華淡淡地掃了四個小傢伙一眼,沒有放在心上,這四個被夜玄救了的小乞丐,他是知道的,在他心裡,這四個孩童是下等人,賤民,救了純屬浪費糧食,對於夜玄的做法,他很是嗤之以鼻。
“就是這個坑。”他指着那個被煉獄冥炎燒出,不過現在已經被填了的大坑,道:“諸位請看,這泥土還很新,顯然剛掩埋沒多久,而且地面還有淡淡的血跡。”
說着,他手一指被夜玄撞倒的院牆,道:“另外,那邊的院牆也明顯被修整過,很顯然,這裡就在不久前,發生過劇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