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前去,有些倉促,沒有帶多少東西,不過就是四輛馬車。
喬睿一家要跟着雙喜去京都,雙喜沒有推辭,直接應下了,不然這一路上也沒有什麼人照應着,也實在是不妥。
喬睿現在年紀雖小,卻也有幾分冷峻了,對誰都是不假辭色的,唯有見到雙喜,會便的乖巧許多,直讓雙喜想收他做了義子。
不過這事沒有成,雖然殼子裡面的靈魂做喬睿的孃親是綽綽有餘的,但是現在這幅皮囊不過十五歲……所以雙喜就直接認了喬睿當弟弟。
這一路上,因爲有喬睿的陪伴,雙喜多了幾分的歡樂,眉宇之間的愁意少了許多,這讓幾個男人們,也慢慢的開始接受了這個小鬼頭。
去京都的路途很是遙遠,便是快馬加鞭,也是要半個月的,有的時候難免會夜宿野外。
今日已經是雙喜等人從青山縣中出發的第三日了,這三日以來,雙喜一直是懨懨的,忍不住的去想戚寒,她便是真的見到了他,又能做什麼?
外面趕馬車的是沈硯,蘇玉和沈子言都擠在雙喜的馬車之中,後面的三個馬車,則是由蘇玉帶着的幾個隨從趕着。
蘇玉見雙喜神色懨懨,把雙喜擁在懷裡,對雙喜說道:“喜兒,你莫要煩憂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何況,你還有我們。”
雙喜看着蘇玉那極其認真的神色,心中一安。
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雙喜等人便決定找一處開闊的地方歇腳,不能直接歇在路上,若是晚上睡着的時候,碰到了騎馬行夜路的人,便是踐踏不到人,也會驚得這一晚上睡不好。
當然,歇腳的地方也不能離路的地方太遠。若是太遠了,折騰起來也麻煩啊。
喬睿年紀小,活力足,馬車剛剛一停。他便跑了出去。
“姐姐!你快來看啊!這裡有一戶人家!”沒多大一會兒,喬睿就大聲喊道。
天色矇矇黑,雖然還看得見喬睿的身形,卻怎麼也沒有看見喬睿所說的那戶人家。
喬睿所在的地方的前面,影影綽綽的,應該是一處小樹林。
而雙喜等人則是在路邊的空地上,到也是離喬睿不遠,忽然也不會讓喬睿跑到那裡去。
“付凡,你過去看看。”蘇玉吩咐着。心中暗道,若是真的有人家。到是可以用銀子借宿一晚。
付管家的腳程很快,沒多大一會兒,便到了喬睿的所在,順着喬睿的目光望去,果真在那小樹林之中。瞧見了一戶人家,那戶人家的院子中,還不停的傳來暢笑聲,應該是有人的。
付管家當下就領着喬睿回來了,對着蘇玉稟告道:“的確有戶人家。”
蘇玉看了沈子言一眼,沈子言會意,溫聲說道:“咱們便去瞧瞧。若是可以的話,就借宿一晚,即使是不方便借宿,也可以討些熱水。”
雙喜點點頭,荒郊野嶺的野營,一次兩次的還會覺得新鮮。可是多了,實在是有些惱人的很,不說別的,就說那蚊蟲,也着實讓人抓狂了。
雙喜看了看周圍的幾個男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喬家娘子的身上,對着喬家娘子說道:“月娘,咱們兩個過去看看吧。”
這總不能讓幾個大男人去敲人家的門吧?這荒郊野嶺的,誰家若是忽然來了這麼幾個男人,還不嚇個半死?還是她和月娘去,先和人商量好了,再讓他們進來比較妥當。
到也不擔心出什麼問題,或者是遇見什麼危險,沈子言等人就在後面跟着,只不過到時候是她們開口交涉罷了。
進入那小樹林,看到了一個不寬敞的,只夠馬車通過的小路,兩側的樹鬱鬱蔥蔥的,給人一種很是幽暗的感覺。
帶來的馬車,交給了那三個隨從來看着,雙喜和月娘領着喬睿走在前面,不遠處則是跟着沈子言等人。
走近了,雙喜總算是瞧見這戶人家的樣子了,這戶人家的樣子,着實是讓雙喜驚呆了一番,高門大院的,和那縣城中的府邸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這院子可不大,和普通的莊戶人家一樣。
這到是讓雙喜的心中泛起了疑惑,怎麼都感覺,這不是一戶正常的人家。
不說別的,就說這房子吧,哪個莊戶人家會給自己家中修這樣一個院子?這不大的院子若是給這院牆一擋,豈不是陰暗潮溼的很?
一般的莊戶人家,都是隨意用點柵欄把院子圍起來便了事了,像這樣鄭重其事的修院牆的人家,還真是不多見。
就在雙喜覺得事有蹊蹺,打算再想一想的時候,月娘已經上前叩門了。
“砰砰砰。”隨着月娘叩門的聲音,院子中那一陣一陣的笑聲,忽然消失了。
月娘忽然說了一句:“夫人,我剛剛明明聽見裡面有笑聲,這怎麼忽然就消失了?莫不是遇見鬼了吧?”
被月娘這麼一說,雙喜的脊背也發涼,連忙說道:“呸!呸!呸!這青天白日的,哪裡有鬼!”說完這句,雙喜發現自己簡直是在自欺欺人,天色已經差不多全黑了下來了,哪裡還是什麼青天白日啊。
回頭一看,還能瞧見沈子言等人的身影,這讓雙喜的心中一安。
“孃親,姐姐,我剛剛瞧見有人從路上進去呢,沒有什麼鬼,那兩個人擡着好大的一個酒罈子,哪裡有會喝酒的鬼?”喬睿的童音響起。
別看喬睿的年紀小,可是他卻是懂得不少的事情。有了喬睿這句話,瞧見娘子也安心了起來,正要再去敲門。
便聽見院子裡面傳來了一個細弱的女聲:“誰啊?”
“我們是路過的,見天色已深,想來你這裡借宿……若是不方便,那便只買些吃食。”雙喜清脆的聲音響起。
“你們是哪裡人?要去哪裡?”門沒有開,可是院子中的女子卻是追問起這個了。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雙喜就隨口回答了:“我們從青山縣中來,要去京都。”
院中的女子這時候打開了門,見雙喜和喬家娘子是兩個女人帶着一個小孩子,臉色一安。
在這個女人打量雙喜的時候,雙喜也打量了這個女人一番,只見這個女人衣着暴露,身上穿了一件紅色的紗衣,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家的女子。
紅衣女子往雙喜的身後掃量了一番,瞧見了雙喜身後的沈子言等人,雙喜連忙解釋着:“那是小女子的夫君以及隨從。”這樣說起來,會少很多麻煩,畢竟並不是每一個知道她是妻主的人都能接受。
對於這樣的只打算借宿一晚上的人,雙喜不打算過多的解釋。
“你們有多少人?”紅衣女子問道。
“啊?”雙喜沒有想到紅衣女子會突然問出來這句話,就好像是打探敵情一樣。
見雙喜的臉色變了,紅衣女子連忙解釋道:“我是打算給你準備一些飯菜……這總是要問清楚都少人的吧?”
雙喜有些疑惑,這紅衣女子怎麼會這麼好客?
便在這個時候,紅衣女子笑着說道:“一個人半兩銀子,管飽。”
聽見紅衣女子提起錢,雙喜放心了下來,這荒山野嶺的,她不得不多防備一點,這紅衣女子若是真的好心讓他們免費吃用,到是有些奇怪了,越是沒有所求,越是讓人起疑心。
紅衣女子掃量了雙喜一番之後,見雙喜衣着不俗,生的也貌美,便也不問雙喜這裡有幾個人了,直接打開門,對着雙喜說道:“進來吧。”
雙喜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那等了等沈子言他們。
紅衣女子見過來了四個男人,擡眼看去,只見這四個男人,都是器宇軒昂,氣質不俗。
這四個男人中,當然有雙喜的三個夫君,多出來的那一個,卻是月娘的夫君——喬海,說句實在的,喬海生的高大,看起來有些粗獷,其實生的還真不錯,一雙眉毛斜飛入鬢,雙眸炯炯有神,看那喬睿的樣子,便知道了,喬海生的雖然不如雙喜的幾個男人好看,但也比一般人好上許多了。
雙喜看了看四個男人,指着蘇玉說道:“這便是我的夫君,剩下的人是隨從。”
雙喜指出來蘇玉,到不是因爲雙喜偏心,若是往日裡,她定是會說沈子言是自己的夫君的,但是今日……卻是不行了。
原因無他,而是蘇玉今日穿着的實在是太騷包了!那一身暗紫色金絲錦的廣袖長袍,可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他穿成這樣,若是說他是隨從,鬼才會信!
沈子言和沈硯早在發大水的時候,就和蘇玉解開了芥蒂,這時候,對蘇玉也沒有什麼敵意,雙喜這麼一說,他們自然是不會生氣的。
蘇玉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公子,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貴氣,他往前走了兩步,對着那紅衣女子行禮說道:“姑娘,叨擾了。”
紅衣女子看到了蘇玉這一身衣服,雙眸都開始放光,沒有想到,這次上門來的,竟然是這樣的肥羊!紅衣女子被一種叫做“守株待兔”的喜悅,給衝昏了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