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往旁邊挪動了一下腳步,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沉浸在久別重逢喜悅中的沈家還有云家兄弟們,誰還會想和一個小小的守衛去計較啊。
雲山看着泉子問道:“你們怎麼來秦府了?不是說道了雁月城之後,先來尋我的嗎?”
雲山在知道秦姑娘就是雙喜以後,便和寫信回家通知其他人了。
他不知道,早在他寫信之前,沈家兄弟還有云泉就已經從柳大人那裡知道了雙喜的消息,連夜上路追過來了。
沈家兄弟自然就沒有收到大山的來信。
幾個人這時候都疑惑的看着大山,不知道大山所言是何事。
當大家到了雁月城之後,就已經和人打聽了秦家的姑娘現在如何了。
只是聽說秦家姑娘不知道什麼,現在並沒有嫁給戚寒,還在秦府中。
這外面的平民百姓,哪裡敢得罪秦將軍還有戚寒啊,就是知道了實情,被陌生人人問起來,也只會模棱兩可的說,不會把真實情況說出來的。
所以打聽了很多個人,幾個人也沒有能確定的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知道秦將軍府中的秦小姐,也就是喜兒,並沒有嫁給戚寒,還在秦府之中。
至於雙喜被吳顯擄走的事情,那些平民百姓更是不知道了。
秦將軍和秦夫人等人考慮到,若是這件事情傳出去,怕是會有損雙喜的聲譽,萬一在被那惡毒的人說成是和吳顯私奔了,或者是賣國通敵什麼的,那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於是這知道雙喜失蹤的人,都被警告了,不能說出去。
軍隊上,向來是軍令如山,自然是沒人會往外說的。
所以啊。這外面的人,還以爲是秦姑娘還在秦府之中呢。
於是沈子言等人,纔會尋到秦府來。
雲山見幾個人好像很詫異那封信,便知道中間怕是有什麼誤會。於是就對衆人說道:“且同我進府吧,咱們找一個方便的地方,在詳談。”
說着就帶幾個人進府,有了雲山領着,那些守衛自然不敢在說什麼。
泉子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守衛一眼,着實是把那守衛嚇了一跳,心中想着,這個人叫雲參將大哥,難不成是雲參將的弟弟?這些完了,他可得罪了大人物了。於是開始惶恐。
當然,泉子纔沒那麼無聊真是去報復那守衛,那一眼,不過就是想讓這守衛難受一下。
雲山先讓人領着風塵僕僕的三人去梳洗一番,而他自己。則是尋到了秦夫人。
秦將軍這時候不在家,只有秦將軍一個人在,見到侄子來了,秦夫人那略帶愁容的臉上,忍不住的掛起了一個笑意。
喜兒被吳顯擄走的事情,她早已經知道了,雖然雙喜不是雲家的人。但是她早已經把雙喜當成親生女兒來看待,多年沒有兒女的秦夫人,把雙喜當成了全部的精神寄託。
雙喜被擄走,對秦夫人的打擊實在是不小。
“山兒,你來了。”秦夫人的語氣慈愛。
雲山的傷,這時候已經好上了一些。這一次來是想告訴秦夫人的,他要追去北漠,去尋雙喜,別的人他可以不知會,但是秦夫人是他的姑姑。自己父親在世的時候,便同自己說過,自己的這個姑姑,對他很重要。
就是爲了父親,他也不能不顧姑姑的感受。
當然,現在雲山還有一個事情,得先給秦夫人說了。
他對着秦夫人道:“夫人……泉子來了。”
秦夫人怔了一下,然後一下子明白過來,雲山說的那個泉子是誰!雲山早就和她說過了,源兒也是同他在一起的。
秦夫人派人過去尋了,只是那人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自然是不會有消息的,早在秦夫人派人去找泉子之前,泉子等人就已經在往雁月城而來的路上了。
秦夫人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你是說……是說源兒來了?”
雲山點點頭。
秦夫人的眼睛中,一下子就盈滿了淚水,她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看到哥哥的二公子。
“在哪?快帶我去見見!”秦夫人連忙起身,快步上前,抓住了雲山的手,語氣激動的說道。
雲山面對自己的姑姑,語氣柔和很多:“他就在府中,你莫要着急。”
說着就領着秦夫人去尋泉子,在路上,又把沈子言等人也給秦夫人介紹了一番。
此刻,沈子言,沈硯,泉子已經洗浴過了,且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已經沒有最開始的那狼狽的樣子了,這時候正坐在屋子中的茶桌旁,等待着。
只見大山領着一個華服女子走了進來,這個中年女子,盤着富貴牡丹花紋的髮髻,上面帶着金枝牡丹釵,身上的衣服是紅色的,雖然年歲不小了,可是其中的風韻,卻是着實讓人眼前一亮。
不過沈子言等人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大山的身上。
沈子言看着大山扶着那女子的胳膊,眉毛皺了皺。這個大山怎麼可以和別的女子這樣親密的接觸?他既然選擇了做喜兒的男人,他沈子言就不允許他做出傷害喜兒事情。
沈子言的心中雖然想歪了,可到底是不是一個魯莽的人,而是不動聲色的觀察着。
那個女子進了屋子,就放開了大山,看到了泉子一下子就撲了過去。
她剛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孩子便是雲家的人了!太像了!長的太像了。
雲家人男子相貌俊逸,女子則是美貌,那一雙狐狸一樣的,多看人一眼便會讓人神魂顛倒的眼,和自己的父親,簡直是如出一轍!
至於大山,長的偏粗獷偉岸,怕是隨了母親家中那邊的血脈了。
秦夫人抓住了泉子的手,然後還沒等開口說話,淚水就從眼中止不住的往下流。
泉子冷不丁的被一個陌生女人抓住,雖然這個女人身上的氣息他不是很討厭,反而會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但心裡還是不舒服。
尤其是看到到沈子言那深沉的目光,還有沈硯那漸漸的冷下去的臉色。
他一把推開了秦夫人,往後站了一步,雙眼眯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道:“這位夫人!”語氣帶着明顯的不悅,警告着秦夫人不要靠近。
秦夫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含淚道:“源兒。”
便是這麼一聲源兒,讓泉子一下子愣住了,雲家散了的時候,他的年歲還不大,但是該有的記憶他都有,雲夫人這一聲源兒,勾起了他很多回憶。
他的孃親,也是用帶着這種醉人的溫柔的聲音喚着他啊,這一聲源兒,讓泉子注目着秦夫人。
秦夫人這時候回過神來,環視了一週,看到了沈子言和沈硯。
只見兩個人身上,都是穿着最普通的灰衣,那年歲大一些的,身上帶着一種儒雅的書生之氣,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哥。
那年歲小一些的,冷着一張臉,長相俊朗,站在那,身上的那種氣勢,也不容小覷。
秦夫人來的路上,聽雲山說起了這沈子言和沈硯的事情,開始的時候還不以爲意,甚至有點厭惡,想着也不是什麼出色的人物,自幼長在山村的人,怎麼能配上她的喜兒?
可是沒想到,這一見面,秦夫人就改變了原有的看法,但看這兄弟兩個的氣度,就不比她的崇兒還有源兒差啊。
這幾個男子,面上都有一絲倦色,而且很是消瘦,應該是沒少吃苦……包括她的源兒,想到這,秦夫人又忍不住的掉了幾滴淚。
“你是什麼人?”泉子猶疑的問道。
秦夫人看了看沈子言和沈硯,猶豫了一下。
大山知道秦夫人爲什麼會猶豫,於是笑道:“夫人,你但說無妨,子言和沈硯和我們都是一家人,當年我和泉子的這條命,都是他們救的!他們定不會說出去害我們的。”
秦夫人點點頭,跟着泉子慢慢的說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沈子言和沈硯聽完了這件事情,看向大山的目光也有了變化,一家人……是啊,他們現在是一家人了。
大山竟然肯把這麼重要的,關乎他和泉子性命的事情,告訴他們,就足以證明,他對他們的信任。
有這樣的家人……一起愛着喜兒,似乎也不錯。
泉子知道了秦夫人是自己的姑姑之後,二話不說,當下就跪地磕了三個響頭。
把秦夫人感動的,又是流了一回的淚。
看着泉子認了姑姑,大山開口道:“夫人,戚寒現如今還沒有回來……怕是追去北漠了,我也要去北漠一次,兄弟三人,就拜託夫人照看一下了。”爲了防止不經意的說漏了,平日裡,大山還是喚秦夫人爲夫人的,而不是姑姑。
這下沈子言等三個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大山的身上了,去北漠?這是爲何?
“大山兄弟,你爲什麼要去北漠?”沈子言開口詢問到。
大山的雙眸閃了閃,最後還是言簡意賅的說道:“喜兒被擄去北漠了。”他本不想告訴他們的,讓他們平白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