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吉伸手往背後一模,獸皮口袋空空如也,轉頭望向大頭鼠,大頭鼠已經把牛肉乾幾下啃完了,爪子上正抓着那黃色符文之石,用牙齒去咬,“喀嚓咔嚓”,在上面留下幾個牙印,看啃不動,吐了幾口口水在上面。
長期的狩獵已經養成了在危險時刻越發冷靜的性格,因此烏吉並沒有急於奪回符文之石,凝神思考起來:“以大頭鼠的速度及能抵抗“噬荒獸之卵”爆體能量的神奇能力,想要傷害他們易如反掌,但一直都沒有真正的攻擊三人,也許這大頭鼠只是喜歡偷吃而已,看來剛開始攻擊茱恩也是因爲她懷裡的妖靈花,說不定專門喜歡偷吃這種珍稀的寶物。”
就在這時,方泉的反曲之弩弓弦響動,圓錐形破甲箭離弦而出,符文之石是烏吉的全部身家,那要是丟了,這次覺醒就沒有機會獲取到更高品階的力量。
看箭矢帶着淡淡白光射到,大頭鼠“吱吱”幾聲藉着樹枝的遮掩,腳底抹油溜得無影無蹤。烏吉這時卻急了,判斷出大頭鼠沒有攻擊性之後,也許有辦法拿回符文之石,但現在卻被方泉一陣急箭給嚇跑了。
不得已,三人只好緊緊跟隨烏吉,以烏吉的叢林跟蹤之術繼續向前追去。通過樹葉的破壞及細微移動的軌跡來判斷大頭鼠消失的路徑,三人沿着山脊越爬越高,但是叢林枝葉的密度卻是越來越大,到後來已經無法展開速度,只能用弓弦撥開厚厚的枝葉,慢慢向前搜索。
隨着枝葉的繁茂,當空的月光已經照不進叢林,身邊只能看到一米以內的黑影,烏吉又改用嗅覺之術追蹤,而茱恩現在徹底老實起來,無盡的黑暗讓她有點窒息的感覺,一手緊抓烏吉,一手緊抓方泉,躡腳前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摸到一個移動的木柵欄,烏吉順手一推,木柵欄隨手崩敗散落於地,月光霎時透進來,只見前方不遠處,赫然有一斷崖,在月光映照下森然如巨口。
剛走出黑暗,前方卻是斷崖,如果大頭鼠跑到崖底,那符文之石就再也追不回來了,方泉不由得一陣氣餒。
這時,在左側後方突然一陣“吱吱”聲由遠至近,由小漸大。“定是那討厭的大頭鼠!這回看我不趴了它的皮。”看來茱恩是氣到了,忍受了這麼久的黑暗,沒崩潰已經是好事。
“噓!”
烏吉卻在這時示意大家安靜,豎着耳朵貼在地上傾聽了一會兒。
“大家快跟我上樹!”拉着兩人迅速的奔向就近一顆十人環抱大樹,往中間最大的枝幹極力向上攀爬。
剛爬到三分之一位置,就見下方枯葉翻飛、塵煙滾滾,無數的穿山獸疾踏而來,緊緊追着前方一隻頭大如斗的小老鼠,嘴巴處黃綠色的粘液胡滿了整張鼠臉。
看到這種情形,烏吉被氣樂了,這大頭鼠怎麼永遠吃不飽呢,指定又是去偷吃穿山獸某君王的獸卵,惹了衆怒被追殺回來。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這大頭鼠好死不死,直往三人所在位置跑來,但是看那賊兮兮的眼神,好像是故意要禍水東引。
以大頭鼠的速度,甩開穿山獸還是容易的,但穿山獸勝在數量多,無邊無際的捲來,大頭鼠是無路可逃。看到三人的藏身之所,速度開始增加,就像一抹殘煙剎那到了樹下,並且毫不停留的跟着往樹上竄。
三人一陣叫苦,茱恩臉色發白,雖然平時強悍,但此時也是毫不例外的患上了密集恐懼症,射手型戰士特有的敏捷,讓她蹭蹭蹭三兩下就爬到了樹頂。
“轟隆!”一陣猛烈的顫抖,最少上百隻穿山獸以堅硬的頭部撞向了樹身。千年古樹屹立不倒,但所有枝丫都發出劇烈的搖晃,樹葉像雨點紛紛落地。
“轟隆!”“轟隆!”
看着穿山獸前仆後繼的身影,烏吉一陣頭皮發麻,照這麼撞下去,這幾千只的穿山獸總有把樹撞倒的一天。
轉眼四處看了一遍,只有斷崖方向沒有穿山獸,而此時大頭鼠沿着粗大的枝幹往斷崖方向走,到了崖壁前縱身一躍,鼠身消失在崖下,留下三人承受穿山獸的怒火。
烏吉沿着大頭鼠走過的枝幹走到斷崖的上空,大頭鼠早已不見了蹤影。
經過仔細的觀察,發現千年古樹西北方向一根枝丫延伸處的正下方約十餘米斷崖壁處,有一個凸起的部分,隨即有了主意。
烏吉回到原來的位置,對兩人說道:“看來只能下斷崖躲避了,我們選擇一根較細的枝幹往前跑,注意跑的時候腳步韻律跟我保持一致,枝幹才能保持勻速下降。”
兩人也沒其它辦法,跟着烏吉沿着細枝幹往前小跑,在重力的壓迫下,越到前方細枝幹越是下垂,到得懸崖凸起位置時,已經是急速下墜。
三人之間存在一個身位的空間差,烏吉並沒有往下跳,而是繼續跑向前方以保持枝幹穩定,口中輕喝一聲:“跳!”
方泉和茱恩毫不猶豫縱身下躍,一陣砰趴聲音,兩人落下斷崖的凸起後並沒有停下,而是朝內側一個洞口翻滾了進去。
在兩人跳下後,烏吉一個倒折身回到原來的位置手一鬆就跟着墜下去了。
落下時發現不對勁,看似平整的下方凸起有一個斜向下的坡度,而方泉和茱恩已經不見了蹤影,在落下時便使了一個向上的勁,倒掛在岩石上。
凝目細看,斷崖內側洞口深邃無比,烏吉渾身一陣冰冷。
本來被逼到絕境,發現斷崖一線生機,卻不料因此把兩人給害了,烏吉此時心似破碎,慌亂的抓起一個石塊朝洞內扔過去,許久沒有聲音,但在洞內空曠處卻傳來嘶啞嘶啞的聲響,直覺裡面潛藏着巨大的危機。
但是已經顧不得太多了,越是拖延方泉兩人越是多一份危險,烏吉從懷中鐵盒取出黑沉沉的月曜劍,向洞口毅然的摸過去。
探進洞口處,只見洞壁四周粗細不一的藤蔓結網密密麻麻。烏吉順着兩人衝開的藤蔓缺口攀爬而入,大量的蛛網灰塵瀰漫洞內,一時間頭昏發漲。用劍身去撥牽連的網蔓,卻被纏繞形成厚厚的一層,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就在半窒息的狀態下,烏吉一點點掙開網蔓,攀爬深入洞中,時間飛速而過,洞內不辨時辰,山林外已是月影西斜。
耳中傳來的嘶啞聲越來越大,伴隨着嘶啞聲是隔一段時間才發出的“呱轟呱轟”的沉悶聲。
前方視野漸漸清晰,一個空曠的山谷輪廓映入眼簾,山谷前方是斷崖的上空,此時月色西斜,照不進谷底,大部分的面積都是黑夜籠罩。而在山谷上方光亮處,依稀可見巨大的蛛網陣,幾乎覆蓋每個空間,絲線粗如兒臂。
蛛網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赤紅色蜘蛛,中心位置兩個人形蛛繭懸掛在半空。
烏吉看到後火急攻心,正要不顧死活的往下衝。下方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嘶啞鳴叫,把烏吉震得全身發麻,整個人像被撕扯一般難受。
嘶啞還未停下,蛛網下方中心位置緊隨一個“呱轟”的悶雷,聲波朝下彷彿把空氣都蕩起層層漣漪。
從蛛網裂縫往下看去,這是一隻大如房屋的血蛛,而空中大大小小的血蛛都以它爲首,在“呱轟”之後羣起響應,“呱轟”“呱轟”之聲不絕於耳,聲勢驚人。
下方怪獸並沒有被嚇到,對峙許久,此刻想是不耐煩了,一陣巨大的破空聲響起,一條骨刺叢生的巨尾從下方破開蛛網層,卷向上方空間的兩個人形蛛繭,巨尾破開層層蛛網,但是在最後的幾米卻無法突破,整個蛛網陣像海洋波濤一樣,層層後退。
蛛網下方的大小血蛛卻沒那麼幸運,無數血蛛被抽離空中,甩向懸崖側壁,爆成一團血霧。
經過幾百年成長的血蛛王也是誕生了靈智,它根本想不通,這骨刺獸平時在另一個山谷,彼此互不侵犯,這次卻來蛛口奪食,這對血蛛王的權威是一種赤裸裸的挑戰。
一陣憤怒的咆哮,口中大量血色毒液向骨刺獸噴去,而其餘沒有被抽到的血蛛同時口中噴出毒液,漫天血色毒液覆蓋向下方骨刺獸,碰到堅硬的骨刺表皮,發出“滋滋”的燒灼聲。
裂磁般的嘶啞再次傳來,被毒液燒灼皮膚的痛苦徹底激怒了骨刺獸,身體昂立而起,頭顱穿破蛛網,張開佈滿獠牙的巨大嘴巴,兇猛的往血蛛王身上咬去。
血蛛王也是殘忍之物,不顧體型的不對等,擡起十二把巨型鐮刀狀的鋒利腳刃,風車一樣急速砍向骨刺獸頭顱。
血蛛王的腳刃砍在頭顱上火星四濺,卻破不開骨刺獸硬實的骨刺表皮防禦。而骨刺獸張開大口,一口咬住血蛛王兩支腳刃,牙齒落下,一陣“喀嚓”的斷碎聲。
血蛛王一陣淒厲的慘叫,眼珠血紅,受傷後兇性大發,並不逃跑,擡起腳刃兇猛的戳向骨刺獸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