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這些傳言怎麼看都有點像是在踩着玉夫人的名氣，故意捧高顧常問。
以玉夫人在連雲宗的地位，還有誰可以這麼做，誰敢這麼做？
莫凡並不知道，玉夫人雖然名氣很大，但具體有多強大，只有站在一定高度的人才知道。
可顧常問就不同了，人家是連雲宗的第一天才，下面不少人都很熟悉。
在他們眼中，同樣是封神級別的存在，玉夫人畢竟年紀大了，顧常問年輕氣盛，爆發力更強些，這完全說得過去。
“好了，我知道這是顧常問和鱈兒的婚事，我想知道的是，爲什麼這件事整個連雲宗上下都傳遍了，偏偏就我這裡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平時可是提都沒提。”
沒錯，這纔是莫凡最奇怪的地方。
這次他們出門，外面可是隨處都能聽到這件婚事，唯有他的宅院，所有僕人平時卻都是隻字不提，這也太奇怪了。
要不是他這次一時興起，帶着妹妹小魚出門走走，或許至今都還被矇在鼓裡呢。
“這個，客人，您是鱈兒小姐和玉夫人親自帶來的，鱈兒小姐交代下來，不許我們私下議論這件事。”
僕人新野本來還有些猶豫，後來實在是受不了莫凡的眼神，這才苦着臉說出了答案。
莫凡微微一怔，隨即只覺得心裡憋得慌。
他原以爲是連雲宗某些人故意想瞞着自己呢，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是鱈兒她自己。
爲什麼？難道是害怕他想不開，出手搗亂了他們的婚事不成？
是了，別人不知道他的實力，可鱈兒和玉夫人再清楚不過。
他若真要鬧起來，這婚事的確是別想辦了。
可他莫凡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嗎？只要鱈兒一句話，不管她要嫁給誰，他都不可能阻止，只會默默祝福。
腦海中不斷閃過鱈兒那溫柔善解人意的一幕幕，莫凡臉色陰沉，漸漸捏緊了拳頭。
僕人新野這時候才發現莫凡的異樣，他張了張嘴，本來似乎還想說什麼，可隨即卻驚懼地發現，好像突然有一座大山壓在了心頭，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滿頭大汗，沒一會兒就好似虛脫了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哥哥！”
就在僕人新野滿臉驚恐，以爲自己就要死在這裡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是小魚！
小魚發現了莫凡的異常，抱住莫凡手臂的同時，突然輕喊了一聲。
也就是這一句‘哥哥’，不知道救了屋裡屋外多少人，至少僕人新野滿臉感激地看向了小魚。
莫凡回過神來，剛剛那股恐怖的威勢也隨之散去。
“抱歉，小魚，讓你擔心了。”
莫凡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然後心疼地抱着妹妹小魚。
“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去找鱈兒姐姐呀？”
小魚乖巧地昂着小腦袋，眨了眨那純淨的大眼睛，突然怯聲問了一句。
莫凡微微一愣，隨即再次沉默了。
顯然，小魚年紀雖小，卻不是什麼都不懂，她知道莫凡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莫凡最想做的事情，當然是先找鱈兒問個清楚。
過了好一會兒，莫凡回過頭來，卻沒有回答小魚，反而朝僕人新野看去。
“新野，知道鱈兒住在哪兒嗎？”
僕人新野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別說他的確知道，就是不知道，見識過這個客人剛剛散發出來的恐怖威勢後，他也不敢說自己不知道啊。
再說，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稍微有些年紀的僕人，基本上都知道鱈兒等連雲宗重要人物的大概住所。
從僕人新野口中知道鱈兒的住處後，莫凡什麼也沒說，只是以天色已晚爲由，讓鱈兒先去休息。
晚上，莫凡幾步登上房頂最高處，遙遙看着遠方。
那裡就是鱈兒的住處，即便是晚上，那兒附近依舊是燈火通明，熱鬧得很，四處都充滿了喜氣。
月光下，莫凡孤單地站在這裡，臉上似乎有些猶豫。
“既然已經有了決定，又何必還猶豫不決？”
終於，他暗暗咬牙，似乎已經有了決定。
下一刻，他臉色微微一白，緊接着，眉心頓時閃爍着靈光。
這是符紋師的力量！他再次破開了東域王兜光留下的封印。
“明目靈紋，開！”
“聞聲靈紋，開！”
霎那間，彷彿數千米之外的一切都近在眼前。
精緻的閣樓裡，到處都貼滿了喜慶的紅字，即便是晚上，不少侍女們也還在忙碌着。
終於，他看到了鱈兒，在閣樓後巷，鱈兒剛剛轉身離開。
而與她想見的那個人，莫凡定睛看去，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顧常問！居然真是顧常問。
這麼說來，鱈兒和顧常問之間的關係，並不是自己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其中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了，當初顧常問老是針對他，他一直都不知道原因，可若是跟鱈兒有關，那就全對上了。
“原來顧常問早就在追求鱈兒了，我還真是眼瞎，居然一直都沒看出來。”
莫凡暗自苦笑，當他深吸了口氣，再次定神看去時，鱈兒已經回到了閣樓，正在侍女們的服侍下，一件件試穿着各種大紅喜服。
看着鱈兒穿着大紅喜服時的絕美容顏，莫凡突然有些失神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鱈兒穿着喜服時的樣子，真是太美了，尤其是鱈兒動起來之後，就彷彿是最美麗的仙女，踏着紅色的雲彩，在翩翩起舞，讓人久久難以忘懷。
就這樣，隔着老遠，莫凡就一直默默看着，直到鱈兒試完了所有喜服，熄燈休息之後，他仍然站在屋頂，一動沒動。
一陣寒風吹過，莫凡神色不動，只是擡頭看向了高空之上的明月。
明月緩緩挪動，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落到了天邊。
沒多久，天亮了。
僕人新野叩響房門，緊接着就發現屋子裡的客人消失了，甚至整晚似乎都不曾回來睡過，他頓時嚇了一跳。
莫凡可是玉夫人和鱈兒親自帶來的重要客人，這人突然不見了，絕對不是小事，他可擔待不起啊。
“走了，他果然走了。”
閣樓裡，鱈兒滿面憔悴，失魂落魄地坐了下去。
“哼，這小子，居然不告而別。
鱈兒，他這麼不相信你，走了也好。”
玉夫人皺了皺眉頭，失望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