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墨非一點都不計較這件事，但趙全還是感覺有些不自在，訕笑着搖了搖頭。
“其實，我出門歷練真正的目的就是爲了另闢蹊徑，幫助老爺子突破瓶頸。”
“本來，我想這件事已經過了人類的極限，或許應該求助於神明，所以就加入了聖殿，並且拜師約翰大主教。”
“聖殿裡的日子很平靜，不但是生活，還有心靈，在聖殿的時候，我全心侍奉我主，誠心爲老爺子祈禱。”
“終於有一天，約翰大主教告訴我機會來了，緊接着，我就再次參加聽雨大會，並在大會上遇到了你們。”
墨非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出聲驚歎：
“我去，真不愧是約翰大主教，這幾乎就是未卜先知啊，或者說，難道真是神明庇佑？”
他跟約翰老人關係很好，但約翰老人從沒跟他提起過趙全。
更重要的是，他懂得繪製化障符紋和破障符紋的事情，就連武月商會都不是很清楚，約翰老人沒可能什麼都知道。
可約翰老人偏偏就信誓旦旦地讓趙全找到了自己，好像自己肯定能幫助趙全解決問題一般，這要不是未卜先知，那是什麼？
趙全十分鄭重地點頭：
“當然，我主的神光無處不在，只要是誠心信奉我主，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墨非和吳生齊齊翻了個白眼過去，跟狂信徒爭辯信仰問題，那是無聊加白癡，他們纔不幹。
“洛水書院今年招生的日子就快到了，我們正好趕過去，順便還可以幫助小非完成那個級任務。”
鄭泉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趙全和葛夜兩人，“我和吳生應該沒問題，就是趙全和葛夜兩位大哥，你們的年紀大了點，參加書院招生，怕是不可能。想進入洛水書院，恐怕得想其他辦法了。”
葛夜淡笑着擺了擺手，很是神秘地看了趙全一眼：
“呵呵，你們就不用替我和趙全兄弟擔心了，我們在外面闖蕩多年，這點小事，根本不在話下，到時候保證能跟你們一起進入洛水書院就是了。”
墨非和鄭泉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卻沒有多問，大家都是自己人，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咦，那個小孩是怎麼回事？”
突然，吳生驚疑着指向酒店旁邊的一個七八歲少年。
少年面黃肌瘦，衣服破舊，唯有眼神透着一股堅定。
每個小鎮多少都有幾個這樣的小乞丐，在鎮民的幫助下，這些小乞丐雖然生活不易，但活下去一般問題不大。
可奇怪的是，這個少年跟其他小乞丐的待遇截然不同。
所有路過的鎮民都好像躲避瘟神般，離他遠遠的，半點接濟的意思都沒有。甚至少年面前都沒有擺放討飯的碗，只有少年自己拿着幾個僵硬的饅頭，悶不吭聲地細細咀嚼着，讓人看着很是心酸。
“幾位少爺是第一次來我們小鎮，可能還不知道，那個少年就現在看着跟人類一樣，其實他根本就是個妖孽，一旦起狂來，據說連活人都吃。”
妖孽？墨非和吳生等人齊齊翻了個白眼，好好的一個人類少年，居然被人稱作妖物，說出去誰信啊？
瞧着墨非等人一臉不信的表情，店小二頓時急了。
“你們可真別不信，他變成妖孽時候的樣子，全鎮上下好多人都親眼見過，決不是小的胡說污衊。”
“而且，你們也看到了，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其實就是害怕他突然狂傷人。”
墨非疑惑着觀察了一會兒，現事實還真跟店小二所說一樣，心中頓時更加好奇了。
“既然你們都那麼怕他，那爲什麼不把他趕出小鎮？”
一直沉默的鄭泉突然開口，一個問題就把店小二給問住了。
遲疑了好半天，店小二擦了一把冷汗，苦笑着解釋：
“具體怎麼回事，小的也不清楚，聽說的確有不少人要把他趕出小鎮，他留在小鎮，只能給小鎮帶來災難。”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至今依然留在小鎮，那些想把他趕出去的人也沒有放棄，一直都在想辦法，只是沒有成功罷了。”
墨非撇了撇嘴，暗自搖頭無語。
店小二的第一句話，根本經不起任何推敲。
什麼叫給小鎮帶來災難？別說這少年未必就是什麼妖孽，就算真是妖孽，既然幾次狂都沒有滅了小鎮，憑什麼說以後就一定會給小鎮帶來災難？
至於第二句話，墨非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那些路人。
一個七八歲的少年，遭到全鎮人的排斥，得不到任何接濟，只能靠殘羹剩飯勉強度日。這樣艱難的日子，一般人還真過不下去，一有機會，肯定會離開這裡，到別處另謀生路。
按說，就算鎮民再怎麼冷漠和排斥，也決不可能連一個想接濟少年的好心人都沒有，既然出現了這種情況，很可能就是那些想趕走少年的鎮民暗中搗鬼。
尤其是當店小二說起妖孽這兩個字的時候，墨非隱約看到，那少年柔弱的肩膀微微抖動了一下。
吳生實在看不下去了，拿起桌上的飯菜，起身朝少年走去。
“小弟弟，給，吃這個！”
揉着少年的小腦袋，吳生咧嘴微笑着把熱氣騰騰的飯菜塞到了少年手上，然後什麼也沒說，轉身回來。
面對周圍鎮民惡意的目光，吳生毫不客氣瞪了一眼過去，嚇得那些鎮民一聲都不敢吭，紛紛默默走開。
夜幕降臨，墨非一行沒有急着趕路，就投宿在一家小客棧。
房間裡，墨非正熟睡中，突然感覺耳朵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
“小白，別鬧！”
把耳邊的小傢伙抱在懷裡，墨非正打算繼續睡覺，突然猛地睜開雙眼。
“這是什麼聲音？”
懷裡，小白掙扎着出來，朝墨非低吼了一聲，然後一溜煙從窗戶跳了出去。
墨非臉色微變，趕緊起身跟了上去。
“小白向來懂事，決不可能無緣無故突然跑出去，難道是因爲剛纔傳來的聲音？”
他從房間裡走出去沒一會兒，卻見店小二剛好往回走。
“這位少爺，白天那妖孽又開始狂了，你這時候可千萬別出去啊。”
撇開店小二拉住自己的雙手，墨非搖了搖頭：
“放心吧，本少爺可不是普通人，什麼妖孽，本少爺還從沒怕過。”